红云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被他哭得心头发酸,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同情与不忍。
他本就是洪荒有名的老好人,
最见不得这般凄苦景象。
他看着跌坐在地、凄惨的准提,
又看了看身旁面色同样疾苦的接引,
只觉得这两人为了西方众生,实在付出太多。
“准提道友,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红云忍不住开口安慰,身体微微前倾,已然意动。
镇元子在一旁眉头紧锁,暗中传音。
“红云,慎行!
此蒲团非同小可,关乎重大机缘,岂可轻让?”
然而红云性子本就良善,
又受那无形魔音影响,
只觉得若不让座,便是眼睁睁看着西方失去一线希望,于心何忍?
然而,红云看着准提的泪水,听着那的诉求,
犹豫再三,终究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镇元子道友,我……我实在不忍。
西方确是艰难,让与他们……也无妨。”
说着,他竟真的站起身来,对着准提叹道。
“道友莫要再悲,此位……便让与你们西方吧。
准提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哭声立止,口中却连连推辞。
“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贫道何德何能……”
动作却丝毫不慢,
连忙拉扯身旁一直沉默不语、面色疾苦的接引。
接引身着更为简洁大敞的长袍,棕红色长发微卷,金色的瞳孔深邃,
他并未多言,
只是对着红云合十一礼,便迅速坐上了那第五蒲团。
准提随即起身,目光却并未停歇,
如同毒蛇般扫视,瞬间锁定了第六蒲团上面色阴沉的鲲鹏。
他脸上悲苦之色,瞬间转为一种混合着怜悯与讥诮的奇异表情,朗声道。
“这位道友,你身居此位,
然观你形貌阴鸷,气息戾烈,
恐非福德深厚之辈,焉能承此大道机缘?
不若行个方便,成全我西方教化众生之苦衷,
也算积攒一份功德!”
接引亦适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奇异的韵律。
“道友,机缘强求不得,恐生业障。”
两人一唱一和,言语如刀,
直刺鲲鹏心神,更引动周遭部分大能隐隐投来审视的目光。
鲲鹏见这西方二人竟将矛头指向自己,顿时勃然大怒。
“放肆!
此位乃吾凭本事所得,尔等西方蛮夷,也配觊觎?”
鲲鹏气得浑身发抖,
他本就因之前被苏渺反驳而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再被如此挤兑,煞气几乎压制不住。
他猛地看向三清方向,
似乎想寻求一丝声援,毕竟同为东方大能。
然而,他迎上的,
却是元始那双冰冷不含一丝温度的眼眸。
元始并未多看接引准提,
只淡漠地瞥了鲲鹏一眼,清冷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位大能耳中:
“口舌招尤,自身不修,何以立身?”
这话,
既是回应鲲鹏之前对苏渺的刁难,
也暗指他此刻陷入窘境乃是咎由自取!
鲲鹏又惊又怒,他本就势单力孤,如今又得罪了三清。
他求助似的看向帝俊太一,
却见对方眼神冷漠,显然乐见其成。
看向其他大能,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就在他心神失守,即将被那联合气势逼离蒲团之际——
元始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弃:
“湿生卵化之辈,披毛戴角之徒,也配与吾等并列?”
这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狠狠击碎了鲲鹏最后的心理防线!
“噗!”
鲲鹏脸色一白,气得直接喷出一小口鲜血,
身形不由自主地被那股联合气势震飞开去!
准提立刻如一阵风般坐上第六蒲团,
与接引并肩,脸上悲苦尽去,只余下计谋得逞后的隐隐得意。
鲲鹏死死盯了红云一眼,
眼中充满了迁怒与刻骨的厌恶,
若非这老好人开了头,他何至于此!
苏渺被三清牢牢护在身后,睁着大眼睛,
完整地看完了这场大戏。
轻轻叹了口气。
红云师叔这性格……
唉,如今这梁子,怕是结大了。
她看了看那已然坐定、虽衣衫略显狼狈,裤子甚至有些破损,
仅遮重点,敞开的衣领直到肚脐,露出结实的胸膛。
却更显异域风姿与俊美的西方二人。
她看着失魂落魄、满眼怨毒的鲲鹏,
最后目光落在站在那里、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表情有些茫然的红云身上。
忍不住拉了拉通天的衣袖,小声嘀咕,声音带着孩童的不解:
“师父,红云师叔人真好,就是……好像有点容易被人说动哦?”
她记得元始师父教导,
要尊重他人命运,莫要轻易干涉因果。
所以即便觉得红云此举似乎不妥,
她也并未出言阻止,只是表达自己的观察。
通天闻言,眼中了然与宠溺,并未多言,
却将小徒弟这句无心之语记在了心里。
元始:红云道友此番……确是因果自招。
老子眸光微动:善心无错,然无智之善,反易招祸。徒儿看得分明。
至此,紫霄宫六个蒲团彻底落定。
前三:老子、元始、通天。
第四:女娲。
第五:接引。
第六:准提。
一场关乎洪荒未来格局的圣位分配,就在这短暂的争执与算计中,初现轮廓。
殿门关闭,殿内恢复了寂静。
只是这寂静中,暗流汹涌,心思各异。
所有大能,无论是否得到蒲团,
皆不约而同地收敛气息,整理仪容,
目光肃然地望向那空无一物的蒲团。
一股难以言喻的、至高无上的威压,正在无声地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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