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会议室，太阳洒进来，整个会议室变得亮堂堂的，就是有点热。不过现在还不到入夏的时候，倒也不那么难受。但是里面的人可就没那么好说了。
为啥？每个人都焦头烂额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各种材料下午的会整整开了两个小时，每个人都把自己业务口的各种消息都汇总了出来，但是发现越汇总越没什么用。
因为大家发现好像各个区的条件基本都是大差不差的，这个时候其实就最难搞了，就……你要选择一个对自己利益最大化的，但是现在发现好像大家能提供的也都差不多。
不过这也是他们估计的过于乐观的，现在哪都不容易，能拿出这一套政策来支持你发展其实已经算是很到位了。
而且大家平常政策水平都差不多，所以很多东西就是想也都能想到这里去。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大家好像想法都差不太多一样的了。
“所以，我们今天肯定是要拿出个章程来上报的，大家怎么想的？”
院长听完了大家的汇报之后整个人也没了主意，摘下眼镜捏着自己的晴明穴问道。
“你们几个小的，年轻思想活跃，有什么注意么？”
“要不？投票？”黄强想了想说道。
“算上滨港6个区，筹备组一共这么多人怎么投？最后第一名可能最多就两三票。”
“要不？竞争性谈判？”贾清清想了想说道。
“啥玩意？”
“就是把这几家都叫过来，然后各自在阐述一下自己的优势，然后就是都在旁边听嘛，现场改条件，最后评分确定。”
“人家还得见兄弟呢，当着面怎么可能扯破脸，到最后可能是咱们谁也抓不到了。这不行不行。”
“小钟！你说。”
“抓阄算了。”
钟鑫正在这愣神儿呢，窗户外面的树上落着一只鸟，还挺好看的，之前从来没见过，他正看着鸟。突然院长喊了自己一声，背景大概知道。脑子里第一反应就直接喊出来了。
“抓阄？”
“哎好主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
“其实每个区的东西都差不多，抓阄可能最公平了。”
“不是……是不是太随意了啊。这首长回头要是问我怎么出来的，抓阄出来的？”
“首长会理解我们的。”
“我怕首长直接崩了我，这么大的事儿，这么大的一个研究二级机构，抓阄出来的？”
“院长，拿出你当年攻山头的勇气来。”
“这事儿谁在说跟谁急啊！小钟！记录命令！”
“是！”
“谁在说老子当年攻山头，扣他一个月绩效！”
“啊？”
“记录！”
“是！”
“所以……真抓阄？”
院长其实心里也没个主意，要论条件，哪个区都差不多，哪个区都挺好，而且以后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院长，实在不行，矛盾上交吧。”
“嗯？”
“请市里面和军科帮我们一起选吧。”
“啥意思？”
“把所有的条件形成文本，直接交给市科委，反正都是左兜掏右兜，最后是谁让市里面定吧。市里面定出来之后我们直接报军科算了。”
“那咱们也要有一个偏向性意见吧。”
“不用有吧，我们就说没法决定，为维护兄弟单位之间的友情。这个我觉得市里面会理解的。”
“会理解？”
“会理解！”唐雯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的日常一部分工作就是和市里面对接打交道维护关系的，所以对市里面这些沟沟弯弯的还是很了解的。
“那行，按照唐主任的意思，战略你们牵头，做出来一个报告的模板，然后的话各业务口往里面填东西，最后形成报告之后，唐主任你送到市科委那边，请他们协助。”
“还有个问题。如果市科委问咱们部队的意见呢？”
“就告诉他们，军科已经全面授权给我们7404做这个事情，所有的问题我们决定，最后直接向军科报告即可。地方事业单位嘛，肯定是地方为主的。就这样，来来来动起来。”
关键时候，可能还是领导的眼光。要不人家当处长自己只能是科长呢。贾清清也好，黄强也好，甚至是几个人里面进步最快的钟鑫，还都处在打直拳的阶段，但是处级干部们已经开始借力打力了。
在他们想着怎么从内部解决问题的时候，处长同志们想的是我自己解决不了，还不能找人帮我解决么。这就是眼界的问题，这也是培养干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培养思维和眼界。
如果你一直是直拳思维，那可能你只能在基层做一个解决问题的干部，但是如果你的眼界和思维能上升到全局战略，那就可以往更高层次去走走了。
从办公室出来，马涛看着钟鑫牙根都痒痒。“你给我过来！”
“啥事儿啊处长……”
“你今儿说的啥玩意，还抽签，平常那个脑子都去哪了？”
“我那时候真没好办法啊。”
“没有就非得说啊，不会不说啊，沉默一下不行啊！”
“不是，那院长问到我了，我能咋说啊。”
“不会说自己暂时没想法么？就非得出那个头，还抓阄，你看看你们那三人说的那个话，一个比一个离谱，还什么竞争性谈判，咋的人家几个区不见面了是么以后？”
“我这不是也学习呢么。今儿不就学了一手矛盾上交么。”
“你们啊，平常干不了的时候找我干活不挺快的么。怎么今儿就不行了？”
“找您说到底不都是咱院内部的事儿了么……这不是得往外走了么。不是想留点面子么。”
“面子？你干不下活来面子还不抵你那鞋垫子呢，一切以结果为导向，过程不出错就是最好的了，明白了么？”
“好您了好您了，学到了学到了。”
“行了，赶紧写报告去吧。”
“我写个鬼啊，模板还没发过来呢。”
“那你就不能先整理出来啊。死脑筋呢，赶紧去。”
马涛现在真的觉得，好像不能一直当牛马一样在用钟鑫了，必须让他开开眼界改改思维了，不然这孩子，前途不是那么广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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