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打更人衙门，露水还凝在门前的石阶上，林越与赵峥已备好行囊，正待跨出门去白鹿书院。门房突然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个裹着银鳞布的木盒，脸色既紧张又好奇：“大人！门口有个穿布衣的姑娘，说要见您，还递了这个 —— 她说这是‘老鳞的信物’，让您务必看看。”
“老鳞的信物？” 林越脚步一顿，心头猛地一紧。老鳞是妖族叛徒，却被李嵩与青牙灭口，他的残余势力突然找上门，是敌是友？他接过木盒，指尖触到布面的银鳞，冰凉的触感里带着熟悉的妖族气息 —— 与之前老鳞令牌上的纹路一致。
打开木盒，里面躺着半块黑木牌，牌面刻着 “鳞记” 二字，边缘有一道明显的缺口 —— 正是老鳞生前常用的令牌，另一半想必还在老鳞尸体上。木盒底层还压着一张纸条，字迹娟秀却带着几分凌厉：“青牙杀吾主，李嵩灭口，吾等愿助查叛徒，换复仇之机，辰时三刻，城外破庙见，只许两人来。”
“是老鳞的女儿鳞儿。” 赵峥认出纸条上的字迹，之前在赤焰谷见过鳞儿写的家书，“她带着老鳞的旧部来的，目的是复仇青牙 —— 老鳞是被青牙和李嵩的人杀的，他们有足够的动机帮我们。”
林越却没立刻应下，指尖捏着黑木牌，用映忆镜残片贴近 —— 残片泛出柔和的青光，没有丝毫墨绿煞气，说明纸条没有恶意。他又取出探测液，滴在银鳞布上，液体清澈无变，也没有阴蚀毒残留：“可信，但得小心。只去两人，我和你去，让暗探在破庙外埋伏，以防万一。”
辰时三刻，城外破庙内，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鳞儿穿着一身带银鳞装饰的布衣，身后站着两个精壮的妖族汉子，都是老鳞生前的亲信，手背的银鳞在光下泛着冷光。见林越与赵峥进来，鳞儿立刻起身，手里攥着老鳞的账本残页：“林大人，我知道你们在找青牙和李嵩，我有线索。”
“先说说你的条件。” 林越开门见山，目光落在账本残页上 —— 上面隐约能看到 “青牙分寨”“瘴林” 的字样。鳞儿咬了咬唇，语气带着悲愤：“我的条件很简单：帮我们杀了青牙，夺回老鳞的账本，事后你们不追究我们这些‘妖族余孽’的过往，让我们能在城外安身。”
她将账本残页递过来，上面记着青牙的落脚点：“青牙没跟李嵩去西南瘴林主寨，而是带着一队人守在瘴林东侧的分寨 —— 那里藏着李嵩的‘阴蚀毒原料库’，青牙负责看管，还等着李嵩回来取原料炼毒。老鳞生前查到过分寨的位置，画在账本后面，我把那页撕下来了。”
林越展开残页，后面果然画着简易地图，分寨旁标着 “水潭边，有银鳞旗” 的字样。他抬头看向鳞儿：“你们怎么确定青牙在分寨？又怎么帮我们查？”
“老鳞有个旧部现在还跟着青牙，是我们安插的眼线。” 鳞儿身后的汉子开口，声音沙哑，“他昨天传信回来，说青牙最近在分寨里挖‘水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还提到‘李大人要的水属性残片可能在附近’—— 应该是李嵩让青牙找十二宝里的水属性残片。”
“水属性残片？” 赵峥心头一震，之前在太庙镇煞阵的记载里见过，十二宝有 “火、水、木、金、土” 五行属性，火炬残片是火属性，水属性残片能克制煞气，若被李嵩拿到，就能完善引煞阵，后果不堪设想。
林越立刻做了决定：“合作可以。你们提供分寨的详细布防和青牙的作息，我们派暗探配合你们的眼线，先摸清分寨情况，再动手抓青牙。事后，我会禀明朝廷，不追究你们的过往，还会给你们在城外划一块地安身。”
鳞儿立刻将分寨布防图递过来，上面标着青牙的营房、原料库的位置，还有守卫换岗的时间：“青牙每天午时会去原料库检查，那时候守卫最松，是动手的最佳时机。我们的眼线会在原料库门口挂一盏红灯笼，示意安全。”
“另外，我还有个消息。” 鳞儿补充道，“青牙手里有本‘李嵩资金账’，记着李嵩用科举舞弊的钱买阴蚀毒原料的记录 —— 账本里提到‘白鹿书院沈姓考生’，说那人给了李嵩五百两银子，买了个‘春闱优等’的名额，还帮李嵩传递过书院的古籍消息。”
这话正好衔接上之前的科举舞弊线索！林越立刻将地图和账册残页收好：“多谢。我会调整计划：派一队暗探跟着你们去瘴林分寨，配合眼线抓青牙；我和赵总领先去白鹿书院查沈姓考生，拿到他舞弊的证据，再汇合查李嵩的资金链。”
离开破庙时，鳞儿将老鳞的黑木牌掰成两半，一半递给林越：“这是我们的信物，暗探拿着这个，眼线会认。事成之后，我们在分寨外的水潭边汇合。”
林越接过木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银鳞，映忆镜残片在怀里泛着青光，似在呼应这突如其来的合作。他抬头望向白鹿书院的方向，又看向西南瘴林的天际 —— 双线并行，一边查科举舞弊，一边追妖族叛徒，李嵩的阴谋网，正在一点点被撕开。
“走吧，先去白鹿书院。” 林越对赵峥说，脚步比之前更坚定，“沈姓考生、吴子墨、青牙、李嵩，一个都跑不了。”
阳光渐渐升高，破庙外的官道上，两人的身影朝着白鹿书院疾驰而去。远处的西南方向，暗探也已带着信物，跟着鳞儿的旧部往瘴林赶去。第一卷的收尾阶段，因这场意外的合作，彻查之路有了新的转机，而隐藏在科举舞弊与妖族分寨里的秘密，也即将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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