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入口的老槐树歪歪斜斜,树影下支着个小小的馄饨摊,铁锅里的沸水咕嘟冒泡,白雾裹着葱花香气飘散开,正好掩住摊位后两人的身影 —— 柳如烟系着粗布围裙,手里拿着长勺,动作娴熟地搅动锅里的馄饨,腰间的短匕被围裙遮住,怀里的碎木碎片却微微发烫;差役小马蹲在炉边添柴,眼角余光始终盯着鬼市深处,衣襟里缝着的破隐粉袋已被体温焐得温热。
“注意穿灰布衫的,” 柳如烟压低声音,长勺在锅里轻轻磕碰,“老鬼的手下多穿黑衫,李嵩的亲信却爱穿灰衫 —— 王承业的暗格里,就有三件同款灰衫。”
小马点头,刚添完柴,就见一个戴斗笠的人影从鬼市巷口走出,灰布衫下摆沾着泥,手里攥着个鼓囊囊的黑布包,走路时脚步轻得异常,像是怕包里的东西晃出来。柳如烟怀里的碎木瞬间发烫,指尖传来熟悉的阴蚀毒气息,还掺着影石碎片特有的淡黑阴能 —— 是李嵩的亲信!
“来了。” 柳如烟不动声色,舀起一碗馄饨,对着那人喊,“客官,刚煮好的馄饨,要不要来一碗?驱驱寒!”
那人脚步顿了顿,斗笠檐压得更低,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不用。” 声音沙哑,像是刻意捏着嗓子,说完就想往桥边的黑篷车走 —— 那里正是老鬼的据点。
柳如烟眼疾手快,故意脚下一滑,手里的馄饨碗 “哐当” 摔在地上,热汤溅了那人一裤脚。“对不住!对不住!” 她连忙蹲下身去捡碗,指尖悄悄摸出碎木,贴近那人的裤脚 —— 碎木红光骤亮,确认了他身上不仅有阴蚀毒,还有镇厄镜的残能,是李嵩派来的核心亲信无疑。
“你瞎了眼?” 那人恼羞成怒,往后退了一步,黑布包的一角不慎露出,里面竟掉出个青黑色的瓷瓶,正是阴蚀毒的容器!
小马立刻起身,假装去扶柳如烟,手却悄悄摸向衣襟里的破隐粉:“客官别生气,我们赔您条裤子就是……”
“不用!” 那人猛地推开小马,转身就想跑,却被突然从巷口冲出的两个黑衫人拦住 —— 是老鬼的手下,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个嵌着影石碎片的小盒,正是隐魂盒的缩小版!
“李大人的信呢?” 黑衫人冷声问,“没信,就想拿碎片换毒剂?”
那人这才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封封蜡的信,递给黑衫人:“这是李大人的亲笔信,确认碎片是真的,再把‘蚀骨毒’给我 —— 祭祀要用,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待不起!”
“祭祀?” 柳如烟心里一动,攥紧了碎木 —— 李嵩要在祭祀时用阴物作乱!她趁机对小马使了个眼色,小马会意,突然撒出一把破隐粉,粉末落在黑衫人身上,瞬间泛起红光,竟在他身后显露出两个隐身的阴爪卫,手里还握着淬毒的短刀!
“有埋伏!” 黑衫人惊呼,立刻打开缩小版隐魂盒,想隐身逃脱,却被柳如烟甩出的艾草汁泼中 —— 艾草汁是阴能的克星,隐魂盒的青光瞬间熄灭,隐身的阴爪卫也显了形。
那人见势不妙,抓起黑衫人手里的蚀骨毒瓶,转身就往断魂桥方向跑。柳如烟拔腿就追,短匕在手里转了个圈,对准他的后心掷去 —— 却被他侧身躲开,短匕钉在了旁边的槐树上,那人趁机钻进芦苇丛,消失在夜色中。
“别追了!” 小马跑过来,手里拿着黑衫人掉落的信和缩小版隐魂盒,“林公子他们从仓库赶来了,先看看信里写了什么!”
柳如烟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骤变 —— 信里写着 “祭祀当日,以蚀骨毒熏皇城,引镇厄镜共鸣,打开地宫入口”,落款是李嵩的私印。而缩小版隐魂盒里,竟嵌着半块影石碎片,与老鬼黑篷车里的隐魂盒正好能拼成一块完整的影石!
“李嵩要借祭祀打开皇陵地宫!” 柳如烟攥紧信纸,“快把信送去断魂桥,告诉赵大人和苏姑娘 —— 断魂桥的交易是假的,他的真正目标是皇城祭祀!”
小马立刻拿着信往断魂桥跑,柳如烟则留在馄饨摊,盯着鬼市深处 —— 芦苇丛里,那人的灰布衫影子一闪而过,正朝着皇城方向跑,显然是要去给李嵩报信。她摸出怀里的铜哨,对着夜空吹了一声 —— 尖锐的哨音划破夜色,既是给林越他们报信,也是在告诉潜伏的差役:李嵩的阴谋已露,皇城危机,一触即发。
而此刻的废置仓库,林越已制服王承业,从他的暗格里搜出一张皇城祭祀的路线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 “太庙”“祭天台” 两个地点,旁边写着 “镜碎共鸣处”。阿芷的玉佩突然剧烈闪烁,青光指向皇城方向:“玉佩感应到大量影石阴能,李嵩的人已经在皇城布置了!”
“不好!” 林越立刻起身,“断魂桥的交易是调虎离山,我们快去皇城!”
一行人朝着皇城方向疾驰,夜色中,柳如烟的馄饨摊还亮着微光,铁锅里的沸水渐渐冷却,却预示着一场比断魂桥交易更凶险的危机 —— 皇城祭祀上的阴物作乱,即将拉开序幕。而李嵩的亲信虽逃脱一人,但留下的信与隐魂盒碎片,已让他们摸清了对方的终极图谋,一场守护皇城、阻止地宫开启的决战,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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