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那神秘人动作隐秘，便能瞒过李奕毅的感知。
以他如今的修为，即便是号称能洞悉万物的系统，恐怕也早已懒得去计算那浩瀚如星海、深不见底的力量数值了。
这并非系统失灵，而是他的存在本身，已然超越了寻常度量衡的范畴。
就在那神秘人自以为得计，悄无声息地撤入熙攘人群，又如同鬼魅般潜行至无人僻静之处的刹那，他身后的空间仿佛水面般微微荡漾了一下。
下一瞬，李奕毅的身影已如凭空出现，无声无息地立在了他的背后。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声冰冷的质问，如同数九寒冬的朔风，瞬间冻结了周遭的空气。
那神秘人身体猛地一僵，霍然转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李奕毅？！怎么可能？！”他失声惊呼，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变调。
他自认行动已是万分小心，气息收敛得如同顽石枯木，即便是专司侦测、天机阁高手，也未必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万没想到，这个被誉为“杀神”的大乾皇帝，竟能如此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身后，让他的一切隐匿手段都成了笑话。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暗中窥视朕的女儿？”李奕毅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未落，他一只大手已然随意地向前虚虚一抓。
顿时，一股无形却磅礴如山岳的力量瞬间凝聚，精准地扼住了神秘人的脖颈，将他硬生生从地面提了起来，双脚离地，徒劳地蹬踹。
任他如何催动体内灵力，都如同泥牛入海，无法撼动那禁锢分毫，只能感受到生命力正随着呼吸的艰难而迅速流逝。
“你……你这到底是什么修为……？”神秘人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中充满了恐惧与茫然。
他竟完全感知不到李奕毅身上有任何灵力波动，仿佛面对的是一片虚无，又或是……一片他无法理解的浩瀚宇宙。
心知今日绝无幸理，又念及主人交代的绝密任务绝不能泄露，一股决绝之色在他眼底闪过。
他唯有走那最后一步棋。
“朕在问你，你是什么人，为何盯着朕的女儿……”李奕毅的声音依旧冰冷，耐心正在逐渐消磨。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那神秘人脸上竟露出一丝诡异的惨笑，随即牙关猛地一咬。
“咕咚……”一声微不可闻的吞咽声。
李奕毅眼神一凛，出手如电，但终究晚了一步。
只见那神秘人嘴角迅速溢出一缕浓稠如墨的黑血，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下去，脑袋一歪，气息全无。
“该死的！竟然将毒囊藏于齿间！”李奕毅看着那不断淌落的黑血，眉头紧锁，低声骂了一句。
这种死士作风，绝非寻常势力所能培养。
但，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李奕毅冷哼一声。
他蹲下身，毫不避讳地在尸体上仔细搜索起来。
片刻后，搜出几件零碎物品和一枚材质奇特的玉简。
再用平板电脑，把他的样子拍照下来。
“万剑仙宗的余孽？还是……其他势力的探子？”李奕毅凝视着手中的玉简和照片，目光深邃，“看来，留给朕的时间，不多了。”
他本想再多陪伴孩子们一段无忧无虑的成长时光，享受这难得的凡俗天伦。
然而，修真大陆的那些人，那些势力，如同悬顶之剑，步步紧逼，显然不打算给他更多喘息之机。
这段时间以来，京城内外，乃至帝国疆域中，类似的神秘窥探者已非首次出现。
虽然他们最终都成了李奕毅手下的亡魂，但这频率的增加，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
是夜，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巍峨的皇宫深处。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太皇女灵钰，以及玄铭、老六等几位年岁稍长的皇子，都被传唤至此。
几个小家伙来时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尤其是老六，还以为白日里偷偷溜出宫去玩的事情东窗事发，正暗自琢磨着要抄写多少遍《帝训》呢。
李奕毅端坐于紫檀木书案之后，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他没有询问他们白日的行踪，而是直接将那张由灵力拓印而成的“照片”和那枚古朴玉简，随手扔在了光可鉴人的书案上。
“你们都来看看，可曾见过此人？”
李奕毅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几个孩子的脸庞，仔细观察着他们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是……”
果然，当灵钰和老六的目光触及那张面孔时，两人几乎是同时脸色微变。
虽然迅速收敛，但那瞬间的吃惊与愕然，并未逃过李奕毅的眼睛。
那是一种源于认知被冲击的惊讶，仿佛看到了绝不可能出现在此地之人。
“父王，我们……不认识此人。”玄铭与其他几位皇子仔细辨认后，皆摇了摇头，面露茫然。
“嗯。”李奕毅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既然如此，玄铭，你们几个先回去歇息吧。”
几个皇子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告退。老六临走前，还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父王，您……不怪我们私自出宫了？”
李奕毅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朕何时说要怪罪了？只是记住，下不为例。还有，绝对不许带着你们皇姐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尤其是青楼！”
“儿臣谨记！绝不敢带皇姐去那种地方！”老六连忙保证，心里却想，皇姐自己想去的地方，他们哪拦得住啊。
“父王，若无事，儿臣等回去修炼了。”
“去吧。”李奕毅挥了挥手，目光随即落在那个看似最是懵懂天真的一岁半小女娃身上，“钰儿，你留下，到父王这儿来。”
“哦——”
小灵钰拖长了奶声奶气的尾音，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情愿，磨磨蹭蹭地挪到李奕毅身边的椅子旁。
然而，她内心此刻却是波涛汹涌：
“圣子身边的老仆？他怎么会跑到这南大陆来？难道……是圣子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不应该啊，我明明掩饰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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