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母村的晨露在青云木的叶片上凝成珍珠,守土学堂的钟声响了三遍,阿禾站在学堂门口,看着孩子们背着书篓陆续走来。书篓里除了竹简和木笔,还有小巧的锄头和药铲——这是从林安时代传下的规矩,读书要知理,劳作要知土,两者从来相辅相成。
“阿禾先生!”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举着片守心草的新叶跑过来,叶片上还沾着露水,“您看我在聚灵潭边发现的,它比上个月又多长了半寸!”
阿禾接过叶片,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脉络,那纹路像极了《灵脉志》里记载的“本源聚灵阵”。“真不错,”他笑着把叶片还给小姑娘,“守心草认主,它肯在你手里舒展,说明你跟灵脉很投缘。”
小姑娘把叶片小心地夹进竹简,蹦蹦跳跳地跑进学堂。阿禾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多年前,小穗也是这样,举着清神花的花瓣向阿依娜请教,眼里的光像此刻的朝阳,明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学堂的第一课是临摹灵脉图。阿禾在沙盘上画出离尘界的轮廓,指着新生谷的位置说:“这里是我们灵脉复苏的起点,当年林先生和阿先生在这里种下第一株耐浊灵麦时,谁也没想到,如今的离尘界能绿成一片海。”
“先生,灵麦真的能在浊土里生长吗?”坐在前排的男孩仰着脸问,他是从西漠迁来的牧民孩子,脸上还带着高原的红晕,“阿爸说,以前的西漠只有黄沙,连草都长不活。”
阿禾笑着点头,从书篓里取出一个陶盆,里面装着西漠的沙土和一株灵麦幼苗。幼苗的根须在沙土里扎得很深,叶片却依旧翠绿:“你看,这就是用你们西漠的土种的灵麦。只要用聚灵阵引灵气,用净浊草去浊气,再加上耐心,黄沙也能变良田。”
他把陶盆递给男孩,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抚摸麦叶,忽然从怀里掏出块灵玉——那是当年小远送他的,里面嵌着一丝聚灵珠母的灵气。“这个送给你,”阿禾把灵玉塞进男孩手里,“带在身上,能帮你更快听懂土地的话。”
男孩握紧灵玉,眼里闪着光,连声道谢。阿禾看着他坐回座位,低头在沙盘上画着西漠的轮廓,忽然觉得林安当年说的“每个孩子都是一颗种子”,真是再贴切不过。
午后的劳作课在试验田进行。阿禾教孩子们如何用灵泉水调和肥料,玄水珠的仿品在他掌心流转,滴出的水珠落在肥料里,立刻泛起细密的灵气泡沫。“记住,灵泉水不能多,也不能少,”他示范着往肥料里加水,“多了会冲淡肥力,少了又融不开养分,就像与人相处,要懂分寸。”
孩子们围成一圈,学着他的样子调和肥料。刚才的西漠男孩动作最认真,他的小手在肥料里翻动,虽然沾得满手泥污,却丝毫不在意。阿禾注意到,他调和的肥料里,灵气波动格外均匀,比同龄孩子做得还要好。
“你以前种过地?”阿禾走过去问。
男孩点点头,脸上泛起红晕:“阿爸教过我放羊时顺便翻土,他说土地是活的,你对它好,它就给你长东西。”
阿禾心里一动,忽然想起林安日记里的话:“最懂土地的,从来不是那些读了万卷书的人,是那些把脚踩进泥里的人。”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好好学,以后西漠的灵田,说不定要靠你打理呢。”
夕阳西下时,孩子们扛着锄头往回走,嘴里哼着新编的歌谣:“守心草,青又青,灵麦香,满离尘……”歌声混着晚风穿过灵田,引得麦叶沙沙作响,像在回应。
阿禾站在试验田边,看着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村口,忽然发现今天种下的灵麦种子,已有几颗顶破了泥土,冒出嫩黄的芽尖。他蹲下身,用指尖轻轻拨开周围的土,看着芽尖在晚风中微微颤动,心里忽然一片安宁。
这些芽尖,多像当年的小远、小穗,像现在的西漠男孩、双丫髻姑娘,像离尘界大地上所有正在生长的孩子。他们或许稚嫩,或许笨拙,却带着一股向上的劲,带着对土地的敬畏与热爱,终将长成能为这片土地遮风挡雨的大树。
夜幕降临时,阿禾走进灵脉博物馆,在林安和阿依娜的画像前放上两株新鲜的守心草。画像上的人笑得温和,仿佛在说:“看,我们的灯,有人接着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沙盘上未干的灵脉图上,那些绿色的线条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无数条流动的小溪,终将汇聚成海。阿禾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这故事里最动人的部分,永远是那些破土而出的新苗,带着希望,向着阳光,倔强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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