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尘界的风带着草木的清芬，拂过林安和阿依娜的衣袍。远处青云宗的山门隐在云雾里，朱红色的牌匾上“青云宗”三个大字金光流转，仿佛有灵性般，随着他们的靠近微微发亮。
“比想象中还要气派。”阿依娜抱着陶罐，里面的梅花依旧鲜活，花瓣上还沾着北境的泥土。她望着山门前盘旋的仙鹤，眼睛里满是惊奇，“你看那些鸟，羽毛像雪一样白，比北境的雪雀好看多了。”
林安握紧玄铁剑，剑鞘上的纹路在灵气充沛的空气中隐隐发光。他注意到山门前立着块巨大的青石，上面刻着“入门者需验灵根”几个字，旁边站着两个穿青色道袍的弟子，腰间佩剑悬着小小的铃铛，走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来者何人？”左侧的弟子上前一步，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当看到阿依娜时，他的眼睛亮了亮，显然察觉到她身上的灵根气息。
“凡界来的林安、阿依娜，持铁山师兄的令牌求见。”林安取出墨影转交的令牌，那是块刻着青云图案的木牌，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弟子接过令牌看了看，态度缓和下来：“原来是铁山师兄引荐的。随我来吧，宗主正在演武场，正好可以为这位姑娘测灵根。”
通往宗门内部的路是用白玉铺成的，两侧种着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有的会随着人的脚步开合，有的叶片上滚动着露珠般的灵气珠。阿依娜忍不住伸手想去碰，被林安拉住：“别乱碰，小心有禁制。”
演武场极大，铺着平整的青石，数十个弟子正在练习剑法，剑光交织成一片青影，剑气破空的“咻咻”声不绝于耳。场边的高台上，坐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绣着云纹的紫袍，手里捻着胡须，正是青云宗宗主玄清真人。
“师父，凡界来的客人到了。”引路弟子躬身禀报。
玄清真人睁开眼，目光如两道清光落在阿依娜身上，随即微微颔首：“好纯净的水灵根，果然是块好料子。”他从袖中取出块晶莹的测灵石，“姑娘，将手放在上面试试。”
阿依娜依言将手掌覆在测灵石上，灵石瞬间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光芒直冲天际，将演武场的上空染成一片碧蓝。正在练剑的弟子们都停了下来，惊讶地望着这一幕。
“上品水灵根！而且纯度极高！”有弟子忍不住惊呼，“比去年入门的天才弟子灵气还足！”
玄清真人捋着胡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不错。阿依娜姑娘，可愿拜入我青云宗门下？我亲自传你道法。”
阿依娜看向林安，眼神里带着询问。林安朝她点头：“这是你的机缘，别错过。”
得到肯定的答复，阿依娜深吸一口气，对着玄清真人盈盈一拜：“弟子阿依娜，愿拜入师门。”
“好！”玄清真人哈哈大笑，“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玄清的关门弟子。”他又看向林安，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玄铁剑和怀里的界钥上，“林壮士虽无灵根，却能携界钥跨越界壁，可见毅力非凡。我青云宗虽以灵根论资质，但也重心性，你若愿留下，可入外门，学习些基础的御器之术。”
林安拱手道：“多谢宗主收留。只是我凡界还有亲友，日后若有机会，想回去看看。”
“无妨，”玄清真人摆摆手，“青云宗不缚人自由。你且先留下，熟悉离尘界的规矩再说。”他唤来个弟子，“带林壮士去外门安顿，再取套基础的《御器入门》给他。”
安顿好林安后，阿依娜跟着玄清真人去了内门。她走在白玉铺就的路上，回头望了眼林安的方向，见他正站在不远处朝自己挥手，心里忽然安定下来。不管这离尘界有多陌生，只要知道他也在这里，就什么都不怕了。
外门的住处是间简朴的木屋，院里种着棵会结果的灵树，据说果实能提神醒脑。林安坐在窗前，翻开《御器入门》，书页上的字迹带着淡淡的灵气，入手微温。他想起李石说的“会飞的镰刀”，忍不住笑了——或许在这里，真能学到让农具自己干活的本事。
傍晚时，阿依娜提着个食盒过来，里面装着青云宗的灵食：翡翠般的青菜，白玉似的米饭，还有碗冒着热气的灵鸡汤。“师父说这些食物含着灵气，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她把食盒放在桌上，眼睛亮晶晶地说，“我今天学了引气入体，师父说我进步很快，再过几日就能学基础的水法了。”
林安尝了口灵米饭，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看来你很适应这里。”他笑着说，“我今天看了《御器入门》，上面说只要将灵气注入器物，就能让它动起来，说不定以后咱们的银铁犁也能自己耕地。”
阿依娜被逗笑了，银铁梅花链坠在发间叮当作响：“那太好了，以后种地就省力了。等我学会了水法，还能呼风唤雨，让庄稼长得更好。”
夜色渐深，青云宗的夜空比凡界明亮得多，星星像颗颗镶嵌在黑丝绒上的宝石，清晰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林安和阿依娜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看着远处内门的灯火，听着山间传来的仙鹤啼鸣，忽然觉得，这离尘界虽陌生，却也带着别样的温暖。
“等我们在这里站稳了，”林安轻声说，“就想办法接李石他们过来，让他们也看看会飞的剑，会结果的灵树。”
阿依娜用力点头，握住他的手：“好，还要把北境的麦种带来，看看在离尘界能不能长出更饱满的麦穗。”
灵树的叶子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在为他们的约定鼓掌。属于他们的故事，在这青云宗的月光下，继续生长着，带着凡界的质朴，也带着仙界的灵动，温暖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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