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手指刚离开魔杖，走廊尽头那抹焦黑布料就被夜风卷起，打着旋儿贴上墙根。她没看，脚步也没停。斯内普跟在她身后半步，袍角扫过门槛时微微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终究没回头。
她直接去了天文塔。
石阶在脚下延伸，螺旋向上，每一步都踩在寂静里。她不是去躲，是去查。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手里那本旧册子的轮廓还在她脑子里，封面扭曲的符文像某种蛇形文字。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知道，对方在找东西——而她必须先找到。
塔顶的圆形房间空旷，中央地面刻着尚未完成的古代防护阵。阵眼处嵌着一块灰蓝色石英，是她从系统最后兑换的图纸里复刻出来的核心组件。她蹲下，指尖悬在石面上方一寸，没碰。
斯内普站在门口，黑眸扫过四周。他没问她为什么来这儿，也没说该休息。他知道她不会无故行动。
“刚才他翻的那页，”佩妮低声道，“有斯莱特林的标记。”
斯内普眼神微动。他没看见册子，但他信她。
她闭眼，意念沉入体内——系统界面早已消失，但某些习惯还在。她试着调出“知识转化”功能，想把现代物理学的能量模型投射到阵眼石上，看能否激活共鸣。指尖微光一闪，一道淡金魔力渗入石面。
石英突然震了一下。
蓝光从内部亮起，像被唤醒的脉搏。佩妮猛地抽手，后退半步。斯内普一步上前，挡在她前面，魔杖已握在手中。
石面裂开一道细纹，蓝光顺着纹路蔓延，勾勒出一行扭曲的文字——斯莱特林密文。
“背叛者终将坠落。”
声音不是从石上传来，而是直接钻进脑子里，低哑阴冷，带着古老魔法的压迫感。佩妮耳膜一紧，胸口像被冰锥刺了一下，闷痛瞬间炸开。她咬牙撑住，没出声。
斯内普转身扶住她肩膀，力道很轻，但稳。
“你没事。”
不是问句。他知道她不会倒。
她摇头，盯着那行字。“它在排斥我。”她声音压着，“不是针对能力，是血统。”
斯内普盯着密文，忽然开口，用的是蛇佬腔。
低沉的音节在塔顶回荡，像某种远古语言的回响。石面蓝光微微波动，那行字颤了颤，竟开始变形。裂纹深处，浮出第二行更小的字迹。
他念出来：“非纯血者，退。”
佩妮冷笑：“它认错了人。”
她没再试知识转化，反而抬起左手，戒指在月光下闪了下银光——情侣魔法戒指，与斯内普的那枚共鸣。她抓住他的手，把两人的魔力导在一起。
“试试一起念。”
斯内普没犹豫，再次用蛇佬腔诵出密文。这一次，佩妮的魔力顺着戒指流入他体内，再由他开口释放。双人魔力叠加，声波撞上石面。
蓝光暴涨。
石英裂纹中喷出一股冷气，旋即凝住。那行“背叛者终将坠落”缓缓淡化，而底部，浮出第三行字：
“双心共鸣，方启门扉。”
佩妮盯着那句话，呼吸都没乱。她早就不信血统决定一切了。可现在，这阵法自己承认了——它认的不是血脉，是连接。
“它在指什么门？”她问。
斯内普目光沉了沉：“霍格沃茨地底，有四巨头秘宝的封印点。传说只有四院联合才能开启。但……”他顿了顿，“斯莱特林一脉的封印，向来只认蛇佬腔与纯血。”
“但现在它认了我们两个。”佩妮接口，“一个‘怪胎’，一个混血。它不按规矩走了。”
斯内普没说话，但眼神变了。不是惊讶，是确认。他一直知道她不一样，可这一刻，他更确定了——她不是在打破规则，是在重写。
佩妮蹲下，手指再次靠近阵眼石，这次没触发反噬。蓝光温和了些，像在回应她的靠近。她试着将魔力注入，不是强攻，而是模拟刚才双人共鸣的频率。
石面纹路缓缓转动，像齿轮咬合。一道投影从中心升起——不是全貌，只是一角地图，标着地下某处的坐标，正与霍格沃茨主阵的某个节点重叠。
“这是……共鸣点？”她低声。
斯内普点头：“如果这个阵法是钥匙，那它指向的，就是斯莱特林秘宝的封印位置。”
“有人不想让我们碰它。”佩妮站起身，“所以留下诅咒，吓退非纯血者。”
“但现在吓不住了。”
她笑了下，没说话。笑得有点冷。
她收起魔杖，转身下楼。斯内普跟上。
他们没走主楼梯，走的是西侧窄道。夜风从高窗灌进来，吹得火把忽明忽暗。佩妮脚步稳定，脑子里还在转那张投影。她得查资料，但不能去图书馆明查——那种地方，早有人盯着。
快到拐角时，她忽然停步。
前方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克莱门特。
他背靠墙，魔杖握在手里，指节发白。脸上还有白天摔楼梯留下的淤青，鼻梁歪了点，眼神却狠。
“你拿到了。”他说，“密文。”
佩妮没动。斯内普站到她侧前方，半个身位，不多不少。
“你跟踪我们？”她问。
“我不用跟踪。”他冷笑，“整个斯莱特林都知道你去了天文塔。一个级长半夜溜去研究禁阵，不奇怪？”
“奇怪的是你。”佩妮往前一步，“白天刚被摔过，晚上还敢堵人？谁给你撑腰？”
克莱门特眼神闪了闪，没答。
“交出来。”他抬高魔杖，“否则明天，整个学院都会知道你在研究斯莱特林禁术，图谋秘宝。”
佩妮笑了。这次是真笑。
“你知道斯莱特林最古老的守则是什么吗？”她慢悠悠说，“不是血统，是实力。”
她话音落，意念一动。
【幻影移形咒·短距瞬移】
她身形一闪，原地只留一道残影。克莱门特瞳孔一缩，本能地转身，可她已经出现在他侧后方。
她抬脚，轻轻一扫他膝窝。
他重心不稳，往前扑，手撑地都没稳住——恰巧这时，头顶的移动楼梯开始转动，一级台阶缓缓降下，正撞上他额头。
“砰”一声，他整个人被台阶顶翻，滚下三阶，后脑磕在石阶边缘，魔杖飞出去老远。
佩妮站定，居高临下看着他。
“下次威胁人，”她说，“记得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克莱门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脸涨成紫红。他想爬起来，可台阶还在动，他刚撑起身子，又被另一级台阶撞了下肩膀，闷哼一声，摔回原地。
佩妮没再看他，转身就走。
斯内普跟上，路过时，脚步微顿。
他低头，看了眼克莱门特掉落的魔杖。
杖尖沾了点暗红，像是血，又像是某种封印蜡的残留。
他没捡，也没说。只是轻轻抬脚，把魔杖踢进墙角阴影里。
佩妮在前方等他。
两人并肩走下最后一段阶梯，火光把影子拉得很长。
塔外，风更大了。一片枯叶贴着地面打转，卷过那根被踢进角落的魔杖，停在杖柄刻痕处——那里有个极小的符号，像蛇尾缠绕着十字架。
风一吹，叶子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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