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昕昕回到公司时，整层楼都亮着刺眼的灯光。公关部全员加班，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林薇快步迎上来，递上平板：声明已经发出去了，但舆论还在发酵。
屏幕上，热搜前五全是相关话题：#钱昕昕纪煜##豪门潜规则##钱氏破产倒计时#。最刺眼的是第三条：#池妤回应#——点开就看到池行寂的妹妹发了一张泪眼朦胧的自拍，配文相信哥哥说的都是真的。
池妤？钱昕昕皱眉，她算什么角色？
林薇滑动屏幕：十八线小明星，最近靠蹭纪煜热度涨了不少粉。她哥哥池行寂是纪煜的赛车死对头。
钱昕昕冷笑一声，将平板扔在桌上：联系法务部，以诽谤罪起诉池行寂兄妹，同时发律师函给所有转发超过500的营销号。
可是钱总...林薇欲言又止，现在打官司会不会...
会火上浇油？钱昕昕打断她，让他们烧。火越大，真相浮出水面时反噬就越狠。她打开电脑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极光俱乐部当天的完整监控，去技术部把我和纪煜的互动片段截出来，原原本本放上网。
林薇眼睛一亮：我这就去办！
钱昕昕叫住她：等等，查一下纪煜现在在哪。
刚收到消息，纪煜车队明天要去珠海国际赛车场测试新车。林薇犹豫了一下，但钱总，现在舆论这样，您再去见他会不会...
订机票。钱昕昕斩钉截铁，还有，把技术部刚研发的那套赛车模拟系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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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海国际赛车场，引擎轰鸣声撕裂午后闷热的空气。纪煜戴着墨镜站在pit房门口，手里拿着数据板，对身旁的工程师说着什么。突然，一阵骚动从停车场方向传来。
卧槽，那是钱昕昕？皇鉴丞吹了声口哨，她还真敢来啊？
纪煜抬头，看到钱昕昕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赛车服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推着巨大的设备箱。媒体记者立刻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围了上去。
钱总！请问您和纪煜是什么关系？
这次来是为了挽回感情吗？
钱氏破产传闻是否属实？
钱昕昕对提问充耳不闻，径直走到纪煜面前：借一步说话。
纪煜冷笑：钱总，网上的绯闻还没闹够？
我给你带了礼物。钱昕昕示意助理打开设备箱，钱氏最新研发的赛车模拟系统，精度比市面产品高30%。
箱盖掀开，露出闪着冷光的全息操作台。纪煜的工程师们立刻围上来，发出惊叹声。
这触感反馈系统...
天啊，这个G力模拟装置...
数据采样率简直不可思议！
纪煜摘下墨镜，眼神复杂地看着钱昕昕：你什么意思？
道歉。钱昕昕直视他的眼睛，绯闻不是我策划的，但确实给你带来了麻烦。这套系统就当赔罪。
皇鉴丞挤眉弄眼：煜哥，这礼物可比玫瑰花带劲多了！
纪煜没理会队友的调侃，他走近模拟器，手指抚过精密的传感器阵列：钱氏还有这种技术？
军工级保密项目，本来打算下季度发布。钱昕昕调出一段数据，这是根据你的驾驶习惯做的个性化适配。
纪煜看着屏幕上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刹车点分析，眼神微动。他忽然抓住钱昕昕的手腕，将她拉到僻静处：你到底想干什么？
阳光很烈，钱昕昕能看清纪煜睫毛投下的细碎阴影。他身上的赛车服散发着淡淡的机油味，混合着某种柑橘调古龙水，形成一种奇特的荷尔蒙气息。
我说了，道歉。她挣开他的手，另外，我想重新谈谈合作。
合作？纪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现在全城都在传我们的绯闻，你还敢提合作？
钱昕昕迎着他带刺的目光，语气平静：“正因为如此，合作才更有价值。”她从口袋里掏出U盘，“纪氏风投注资三亿，钱氏用港口经营权抵押，同时开放实验室技术共享。你车队需要的模拟数据、传感器优化方案，我们都能提供。”
纪煜的视线落在U盘上，又扫过不远处围着模拟器议论的工程师们，喉结动了动：“你倒是会算账。用一套系统换三亿，还想绑定我的车队？”
“是互利。”钱昕昕指尖捏紧U盘，“纪氏物流的成本问题，纪澜吞不掉的港口，还有你赛车时最需要的精准数据——这盘棋里，我们各取所需。”
“我不需要。”纪煜突然转身，阳光在他挺拔的背影上镀了层金边，“我的车队有自己的技术团队，纪氏的事轮不到我操心，至于你的港口……”他回头看她，眼神里的讥诮像碎玻璃，“等钱氏破产清算，我哥会用更低的价格拿到手。”
钱昕昕的手指猛地一颤，U盘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不远处的记者还在对着他们的方向拍照，快门声像密集的鼓点敲在心上。
“所以你宁愿看着纪澜独揽大权，也不肯伸手？”她的声音有些发紧，“就因为你觉得赛车之外的事都不重要？”
纪煜的脚步顿住了。他没回头，只是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至少我活得清楚，不像某些人，为了撑场面连脸都不要。”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钱昕昕的自尊上。她看着纪煜走向赛车的背影，那人拉开车门时，动作利落得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浪费时间。
工程师们还在研究模拟器，皇鉴丞凑过来打圆场：“钱总，别往心里去，纪煜他……就是这臭脾气。”
钱昕昕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她示意助理收起设备：“麻烦转告纪先生，系统留着，算我送的。”
转身离开时，记者们的追问更凶了。有人故意把话筒怼到她面前：“钱总这是被纪二少赶出来了吗？”
钱昕昕没说话，只是挺直脊背穿过人群。白色赛车服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像一面不肯倒下的旗帜。坐进车里的瞬间，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委屈，是因为愤怒，气纪煜的冷漠，更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手机突然响了，是林薇惊慌的声音：“钱总，不好了！董事会刚刚发了通知，明天上午召开紧急会议，要求您……让权给副总。”
钱昕昕闭上眼，车窗外的引擎轰鸣声还在继续，却衬得车厢里格外安静。她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波动已经平息：“知道了。备份好纪澜接触副总的所有证据，明天我要亲自去会会他们。”
挂了电话，她看向赛道。纪煜的赛车正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弯道，尾翼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划出漂亮的弧线，嚣张得像他的人。
钱昕昕缓缓握紧拳。
拒绝是吗？
那就再找下一个机会。只要钱氏还没倒下，她就还有筹码。
只是心脏某个角落，却在纪煜一次次的冷硬拒绝里，悄悄泛起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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