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天桥下混口饭吃的小混混,机缘巧合,进了大帅府当花匠。这活儿听着轻巧,可真干起来,才知道其中的艰辛。
夏日的太阳像个大火球,高高地挂在天空,肆意地释放着它的热量。整个大帅府被烤得像个蒸笼,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我顶着这毒辣的太阳,穿梭在一盆盆盆景之间,手中的水壶就像有千斤重,每一次提起和倾倒,都仿佛要耗尽我全身的力气。汗水不停地从我的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可即便如此,我的眼睛余光却始终粘在西跨院那扇黑漆大门上。那扇门就像一个神秘的黑洞,吸引着我,又让我心生畏惧。它一天到晚关得紧紧的,比寡妇的嘴还严实,只在晌午的时候开过一条缝,送饭的老妈子进去不到半袋烟的功夫就退出来,脸色白得跟刷了粉似的,仿佛在那扇门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借着搬花盆的机会,悄悄地蹭到离那扇门五步远的地方。突然,门里传来 “咔啦” 一声脆响,那声音就像机括咬合,在这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惊得我后颈的汗毛都集体立正。那一刻,我能感觉到,门里藏着什么活物,又或者,是要命的东西。这神秘的大门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我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同时,一种莫名的恐惧也在心底悄然滋生 。
机会的到来总是比想象中要快。那天傍晚,赵四爷喝得酩酊大醉,满脸通红,脚步踉跄,嘴里还不停地吹嘘着。他说大帅今夜要去中南海打牌,那些副官们多半都会跟着去,想着在大帅面前混个脸熟。这么一来,府里的守备可就松了一半。
我听了,心里顿时像敲起了锣鼓,暗自想着:这可是老天给我开了扇窗,我要是再不爬进去,那可就是个十足的孙子。于是,我立刻主动请缨,说道:“四爷,我看书房天井的‘十八学士’山茶该续水了,我顺便去给它剪剪枯叶,保证把它伺候得好好的。”
赵四爷眯着那双斗鸡眼,醉醺醺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子,你倒是勤快,这是好事。不过,你可得把眼珠子给我放老实点,别乱转,转多了小心掉出来。” 我连忙赔着笑脸,笑得牙床都露了出来,说道:“爷,您就放心吧,小的我对那些宝贝花盆可着迷了,眼里就只有它们,别的啥都不会看。”
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夜十二点,更鼓刚刚敲响。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迅速换了一身靛蓝短褂,把裤腿扎得死死的,又在鞋底抹上了蜡,这样走起路来既轻便又不会发出声响。我小心翼翼地打开藏工具的箱子,这些工具可是我今晚行动的关键。
我把麻六给的 “七件套” 精简成了四样,每一样都有它独特的用途。那钢钩,是用精钢打造而成,前端弯曲,十分锋利,专门用来探进锁孔,拨动里面的簧片。细丝则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是开锁时的得力助手。迷魂香是用多种草药精心调配而成,其中还混了曼陀罗粉,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只要轻轻一吹,三息之内就能让人昏迷不醒。还有半截削尖的竹管,它不仅可以用来吹迷香,关键时刻还能当作武器防身。
我把这些工具仔细地藏在浇花篮的底层,上面再放上一些浇水用的器具,伪装得严严实实。一切准备就绪,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进了夜色之中。月光被云层蒙着,像罩了一层毛玻璃,整个大帅府一片死寂,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我提着水,悄无声息地穿过回廊,我的影子贴在墙上,被拉得老长,就像另一个自己提前给阎王画押一般。
很快,我来到了西跨院门口。原本的双岗现在变成了单岗,那卫兵正靠着门框打盹,怀里横抱着枪刺,随着呼噜声一起一伏。我心中一喜,悄悄地摸出竹管,对准卫兵的方向,轻轻吹进一缕迷香。这迷香像一条无形的蛇,迅速钻进了卫兵的鼻子里。果然,他的哈欠还没打完,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像一条被抽了脊骨的蛇。
我矮身贴近大门,伸手摸了摸那冰冷刺骨的铜把手,一股寒意从指尖瞬间传遍全身。钥匙?早用不上了,我心里暗自想着。我小心翼翼地从浇花篮底层摸出钢钩,那钢钩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我将钢钩缓缓探进锁孔,同时,把耳朵紧紧贴在门缝上,屏气敛息,全神贯注地听着里面簧片 “嗒嗒” 轻佻的声音。
这声音在这寂静得有些诡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仿佛变成了密集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我的心脏。每一下 “嗒嗒” 声,都像是命运的倒计时,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满是汗水,滑腻腻的,差点让钢钩从手中滑落。
咔 —— 终于,最后一根簧归位,锁舌缩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然而,我并没有急着推门,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我,越是这种看似成功的时刻,越不能掉以轻心。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然后,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根极细的铜丝。
这根铜丝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是麻六教我的 “顶皮透簧” 绝技的关键所在。我轻轻地将铜丝插入锁背的小孔里,手指微微颤抖,却又异常坚定。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锁孔,就像猎豹盯着猎物一般。
“夺” 一声轻响,虽然声音极其微弱,但在这死寂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门楣上的暗铃被成功卡死,我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这是麻六教我的 “顶皮透簧”,专破 “外锁”,为的就是应对这种机关重重的地方。我长吐半口气,剩下的半口憋在喉咙,像含着刀片,缓缓推门。
门轴显然常上油,开启时只发出 “吱 ——” 一阵呻吟,声音悠长而又细微,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沉睡的夜晚。月光趁机挤进去,在青砖地上切出一条银线,像是通往未知世界的通道。我闪身而入,回手阖门,黑暗立刻把我包成粽子,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闭眼默数三息,让瞳孔适应这浓稠的黑暗,再睁眼 —— 屋子比想象小,却冷得古怪,像冰窖里藏了口棺材,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我缓缓睁开眼睛,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后,才看清屋内的景象。这屋子比我想象中还要小,却冷得让人毛骨悚然,那种冷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就像冰窖里藏了口棺材,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南墙一列博古架,像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博古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玩,瓷器、玉器、青铜器…… 每一件都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在这微弱的光线下,它们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仿佛随时都会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不见。
北窗下是一张大案,案面宽阔,纹理清晰,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平铺在那里。案中央,一块黄缎覆盖着一个长条形物,不用多想,我也知道,那无疑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拓本。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我的到来,又仿佛在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拓本右侧,一只水晶狐狸镇纸踞坐其上,通体莹白,宛如由纯净的冰雪雕琢而成,没有一丝杂质。在这微弱的月光下,它却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然而,当我的目光触及到它的两颗眼珠子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那两颗眼珠子黑得发绿,就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在月光的映照下,它们竟自己缓缓转动,就像活物刚睡醒一般,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灵动与诡异。我死死地盯着它,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脚下差点踉跄。
那一刻,我竟听见自己血液倒流的声音,耳膜 “嗡嗡” 作响,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出一串奇怪画面:金碧辉煌的金銮殿,狐面人身的宫女在殿中翩翩起舞,手中还捧着那神秘的拓本,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突然,大火熊熊燃起,《兰亭序》在火中燃烧,火光映红了整个天空,而那只水晶狐狸却在一旁冷眼旁观,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
我用力咬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幻象才碎成渣。冷汗顺着脊梁往下爬,把裤腰浸得冰凉。我暗暗骂娘:这狐狸邪门!可越邪门,越证明东西值大钱。我深吸半口冷气,从怀里摸出半截蜡烛,点燃后罩在掌心,只留豆大火苗,既照路又防窗外人影 。
借着这微弱的烛光,我先小心翼翼地查看门窗。果不其然,窗棂后藏着铁丝网,网眼细如牛毛,稍不注意就会忽略,但我知道,这网通着暗铃,只要稍有触碰,就会发出警报,惊动外面的守卫。屋顶四角还嵌着小镜,镜面对门,只要烛光稍大,反光就能透过窗户,被外面的人察觉 ——“天锁” 加 “内锁”,这密室的防御可谓是滴水不漏,名不虚传。
我缓缓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地砖。只见一块块地砖严丝合缝,像是被精心拼接在一起的艺术品。然而,我还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有一块地砖微微下陷,周围的灰尘分布也不均匀。我心中一喜,知道这下面必定藏着秘密。我赶忙掏出竹片,沿着地砖的缝隙轻轻划动,不一会儿,地砖就松动了。我再探指一敲,“咚咚” 的空响传来,这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在告诉我,下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心头狂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撬起那块地砖。刹那间,一股陈旧的墨香混合着檀香味直冲鼻腔,那是岁月沉淀的味道,也是秘密即将揭晓的信号。地砖下,一个狭长的木匣静静躺着,上面雕刻着 “天水” 二字,字迹古朴苍劲,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古老与神秘。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里面竟是一模一样的黄缎包,尺寸、色泽与案上的拓本毫无二致。我的脑袋 “嗡” 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这真假两套拓本,究竟谁真谁假?又或者,这两套都是别人设下的局,只为引我入局?一时间,无数疑问涌上心头,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找不到出口。
正当我陷入沉思,惊疑不定之时,忽听 “咔哒” 一声轻响,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在这寂静的密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就像远处机械滑动的声音。我心中一惊,火速阖上暗格,吹灭蜡烛,整个人瞬间缩到博古架侧,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黑暗中,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我剧烈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冲破胸膛 。
就在这时,窗纸被风轻轻顶了一下,“呼” 地鼓起,随即,一条细影 “嗖” 地射进来,“啪” 的一声落在我脚边。我定睛一看,竟是一截竹管,管口塞着红油纸,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
我颤抖着手,拔开竹管上的红油纸,里面滚出一张字条,质地粗糙,带着铁锈味。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清上面用鲜血写着四个字:“别干傻事。” 那字迹歪歪扭扭,却让我一眼认出 —— 是小翠!我的喉咙瞬间发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翠炸油条时的模样,她那纤细的手指常常会在面糊上写下一个 “翠” 字,那独特的勾法,与这字条上的字迹如出一辙。她怎么会知道我进来了?这血书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受伤了?一连串的疑问像鞭炮一样在我的脑海里炸开,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可此刻,容不得我细想,远处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晃动的灯球火把,显然是巡逻队朝这边来了。我心急如焚,咬了咬牙,把字条塞回竹管,含在嘴里,转身轻推后窗。
让我意外的是,那铁丝网脆得超乎想象,竟被竹管轻轻一顶就弯了一根。我来不及多想,借着这缝隙,像一只敏捷的野猫般蹿了出去。落地的瞬间,我顺势滚进花影之中,反手将窗户合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外面,云破月出,天井亮如白昼。我矮身钻进山茶丛,枝叶不停地刮蹭着我的脸,生疼无比,但我全然不顾。火光越来越近,我看清了巡逻队的模样:六人,三条枪,一盏马灯。马灯的灯罩上画着大帅府的徽记 —— 一只威风凛凛的猛虎下山,在这寂静的夜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与压迫感。
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却像擂鼓一般,剧烈地撞击着胸骨,我生怕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会被他们听见。突然,队尾的一个卫兵猛地停住脚步,鼻子用力一吸,大声说道:“啥味?洋蜡?” 我心中暗叫糟糕,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蜡烛头,余温尚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领队压低声音,怒喝道:“瞎咋呼!这是山茶花盛开的味道。快走,换岗时辰到了。” 说完,用力推了那卫兵一把。一行人这才继续前行,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瘫坐在泥地,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夜风一吹,寒意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像筛糠一样。刚刚那惊险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我知道,自己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
好不容易回到花房,我的心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挣脱身体的束缚。我顾不上换下湿透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将竹管血书藏进空心扁担,又用蜡仔细地封口,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秘密和危险都隔绝在外。
藏好之后,我坐在床边,喘着粗气,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不断闪过今晚的惊险画面。暗格中的木匣、会转眼睛的水晶狐狸、小翠的血书,这些诡异又神秘的事物交织在一起,让我的思维陷入了混乱。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稍稍冷静下来。我知道,必须要把今晚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这不仅是为了理清思路,更是为了之后的行动做准备。我摸出贴身的小本,借着微弱的月光,用颤抖的手将暗格方位、砖缝尺寸、狐狸眼珠转动角度、血书竹管落点等细节一条不落地画了进去。每一笔,都像是在描绘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写完之后,我撕下这一页,小心翼翼地折成燕子形,塞进空心砖缝。这是给小翠的信号,告诉她我收到了她的血书,也会继续走下去。做完这一切,我靠在花架上,双腿抖得像筛糠,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在心底蔓延。
我望着窗外,月亮已经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时间紧迫,我必须在天亮前把浇花水补齐,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提起水桶,继续未完的工作。
水瓢舀起月光,泼在山茶叶上,叶片颤动,仿佛在为我刚刚的惊险逃脱而欢呼,又像是在为我即将面临的未知命运而担忧。我抬头望向依旧黑漆漆的书房窗,隐约看见水晶狐狸的眼睛,仍在黑暗里幽幽转动,似乎在挑衅我,又似乎在等待我的再次到来。我咧嘴,无声做了个口型:“等着,三爷来取你狗命。”
归途,我故意绕到前院,把水桶踢翻,让水洒了一地,脚印杂乱。这样一来,若有人查夜,也只会以为我是因为太过勤快,不小心弄洒了水,而不会怀疑我刚刚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夜探。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鸡已叫头遍,新的一天即将到来,可我的脑海里依旧轮番放映着今晚的种种:暗格木匣、血书小翠、绿眼狐狸…… 这些画面就像三台大戏同时开锣,吵得我脑仁生疼。
但越是嘈杂,我心底越静,就像老井里的月亮,看似脆弱易碎,实则坚不可摧。我告诉自己:下一步,得先找到小翠,问清血书背后的含义;再探暗格,辨明真假拓本;最后,才是摘狐狸眼、取拓本。这个顺序绝对不能乱,一旦乱了,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掉了脑袋不说,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天蒙蒙亮,我起身,透过门缝向外张望。晨雾像一锅刚开的米汤,把院子煮得朦朦胧胧。远处伙房冒出第一缕炊烟,笔直上升,像是在为我指引着方向。我深吸一口带柴火味的冷空气,拍拍脸颊,给自己打气:李三,你已经活着走出了第一关,可千万别在第二关怂了。
我回屋,再次确认竹管血书藏好,这才重新躺回炕上,装作酣睡的样子。但我竖着耳朵,时刻等待着天亮后的第一声敲门。我知道,外面有人在等我,也许是小翠,也许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更也许是决定我命运的未知力量 。
天蒙蒙亮,我起身,透过门缝向外张望。晨雾像一层巨大的白纱,轻轻地覆盖在大地上,把院子煮得朦朦胧胧,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神秘的雾气所包裹,变得虚幻而迷离。远处伙房冒出第一缕炊烟,笔直上升,像是在为我指引着方向,又像是在传递着某种未知的信号。那炊烟与晨雾相互交织,分不清彼此,给这寂静的清晨增添了一丝朦胧的美感 。
我深吸一口带柴火味的冷空气,那股辛辣的气息瞬间充满了我的鼻腔,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我用力拍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更加振作起来,给自己打气:李三,你已经活着走出了第一关,可千万别在第二关怂了。这声音在我心中不断回响,仿佛是一种坚定的誓言,给予我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我回屋,再次确认竹管血书藏好。我轻轻地拿起空心扁担,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然后,我小心翼翼地将藏着血书的竹管塞进空心扁担中,用蜡仔细地封口,确保万无一失。做完这一切,我重新躺回炕上,装作酣睡的样子。但我竖着耳朵,时刻等待着天亮后的第一声敲门。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引起我的警觉,我仿佛一只警惕的野兽,时刻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
我知道,外面有人在等我,也许是小翠,也许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更也许是决定我命运的未知力量。这种未知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紧张和恐惧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但我也清楚,我不能退缩,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就只能勇往直前。
窗外,太阳终于爬上了屋脊,光线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夜的黑暗。我闭眼,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咚,每一下都在重复一句话:“狐眼会转,人心会颤,可燕子一旦起飞,就绝不空爪而回。” 这声音在我脑海中不断回荡,激励着我,让我在这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旅程中,坚定地走下去,去揭开那些隐藏在神秘背后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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