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苏家老宅书房。
夜风穿窗而入,卷起一角泛黄的宣纸,烛火轻轻一晃,在墙上投下摇曳的人影。
苏倾月坐在书案前,指尖轻抚着那枚铜质徽章,梅花纹路在灯下流转出冷冽光泽。
她已彻夜未眠,眼底有淡淡的青影,却掩不住眸中沉静如渊的光。
昨夜,她反复摩挲徽章边缘的微雕,终于发现那些看似繁复装饰的线条,实则暗藏玄机——是古匠密语写就的《天工录》开篇口诀。
每一个弧度、每一处转折,皆对应着失传已久的密码体系。
她立刻手绘拓片,请四哥苏景霖动用傅氏旗下的尖端光谱扫描技术还原隐藏层信息。
结果令人震颤:这枚徽章,并非寻常信物。
它是“天工阁”唯一传人认证之令,编号001,继承人姓名赫然写着——苏倾月。
三个字如惊雷炸响在她心间。
她从未听师父亲口提及过“天工阁”,可如今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被尘封三十年的秘密组织——传说中掌控华夏顶尖工艺秘技的隐世门派,曾为皇室打造御器,后因一场大火几近覆灭,自此销声匿迹。
而她的母亲,林婉如,竟是当年将她托付给“天工阁”的立契人。
苏倾月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师父临终前那一句低语:“你肩上的胎记,不是印记……是钥匙。”
原来,从出生起,她的命运就被刻进了这场传承之中。
手机突然震动,是周导发来的消息,附带几张高清比对图。
【Luna官网发布闭店声明,品牌资产由程丽华全权处置。
但她最新发布的《烬雪》系列设计稿……和你当年为师父做的寿辰吊坠几乎一模一样!
仅改了三处细节!】
苏倾月点开放大图,瞳孔骤缩。
没错,那是她十八岁那年亲手雕刻的一枚白玉吊坠,灵感源于一场大雪后山门前的梅树。
她将落雪压枝的刹那凝于玉石之上,取名“烬雪初霁”。
那是她第一次独立完成的作品,也是师父唯一珍藏于案头的物件。
而现在,这件作品的核心构图,竟出现在国际顶级珠宝品牌“Luna”的收官之作中,署名却是那个素未谋面的代理方程丽华!
更讽刺的是,程丽华在接受采访时声泪俱下:“‘Luna’是我的毕生心血,可惜创始人十年前神秘失踪……我只能替她完成遗愿。”
遗愿?
苏倾月冷笑出声。
若真有遗愿,为何十年来从未见她推出任何新作?
偏偏在自己回归苏家、初露锋芒之际,便急不可待地跳出来瓜分成果?
这不是巧合,是围猎。
她拨通周导电话,声音平静得可怕:“报警材料准备好了吗?”
“已经提交警方经侦部门,但……程丽华背后有资本撑腰,立案恐怕需要更强证据。”周导顿了顿,“而且,她今天召开发布会,宣布将以‘Luna’名义参选‘东方之钻’。”
苏倾月眸光一凛。
“东方之钻”——亚洲最高规格珠宝设计赛事,三年一届,被誉为“珠宝界的奥斯卡”。
能在此登顶者,将获得全球顶级资源倾斜,甚至影响整个行业的审美话语权。
而历届冠军,无一不是行业巨擘。
如果程丽华以剽窃之作参赛并获奖,不仅会彻底坐实其“天才设计师”身份,更会将真正的创作者永远埋进黑暗。
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放下手机,苏倾月起身披上外衣,驱车前往城郊。
老周师傅住在一座百年老宅改建的工作室里,院中堆满各色玉石原石,屋内檀香袅袅。
这位曾主持修复故宫九龙壁的国宝级玉雕大师,一生清贫守艺,从不轻易接见外客。
可当苏倾月取出那枚铜质徽章时,老人的手猛地一抖,茶杯翻倒,热水浸湿了袖口也浑然不觉。
他踉跄上前,双膝竟微微发颤,声音哽咽:“掌门令……真的是掌门令……”
他颤抖着打开一只红木匣子,取出一本残破手札,封面写着三个褪色小字——《天工契》。
翻开一页,契约内容映入眼帘:
1993年腊月廿七,苏氏女林婉如,持《百工图谱》下半卷为质,托孤于天工阁,恳请收养其女遗孤,授以绝学,承吾志业。
若血脉尚存,此契永续;若门庭遭劫,唯令可证。
立誓人:林婉如,血指为印。
纸上,一枚暗红色的指印早已干涸,却仿佛仍在滴血。
苏倾月指尖轻触那枚指印,喉头忽然一紧。
母亲……原来早在三十年前,就为她铺好了归途。
“你们师门七人……只剩一人逃出啊……”老周师傅老泪纵横,“那一夜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所有人都说‘天工阁’完了。可我始终不信,总等着有人带着这枚令回来……”
他抬头看着苏倾月,目光灼热如炬:“孩子,你是唯一的传人,也是唯一的希望。”
烛火静静燃烧,映照着徽章上的梅花,也照亮了她眼底翻涌的决意。
她缓缓合上铁盒,将徽章贴身收好。
窗外,晨曦初现,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庭院深处那棵枯了多年的梅树上。
据说,它已有三十载未曾开花。
可今晨,枝头竟冒出一点嫩芽。
苏倾月站在院中,望着远方天际,唇角微扬。
她不再需要躲在马甲之后。
也不必再任人践踏她的名字。
这一次,她要堂堂正正地站上舞台中央,以真名,亮真身。
有些债,该还了。
苏倾月站在“东方之钻”初选评审厅外,指尖轻轻摩挲着胸前那枚尚未展出的《月魄》——和田玉天然裂纹如星河蔓延,金丝缠绕其间,仿佛将破碎的命运织成了光。
她没有佩戴任何品牌标识,报名表上只写了三个字:苏倾月。
这是她第一次,以真名示人。
大厅内,程丽华端坐评委席首位,一身高定礼服衬得她优雅高贵,唇角挂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笑意。
“乡下回来的孩子,勇气可嘉。”她翻过苏倾月的资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遍全场,“但高级珠宝不是手工艺品展销会,审美底蕴,可不是在山沟里雕石头就能培养的。”
周围几位评委面露尴尬,却无人反驳。
毕竟程丽华掌控“Luna”十年,背后更有国际资本站台,早已是业内公认的“传奇接班人”。
苏倾月缓步走入,一袭素色旗袍衬出她清冷气质,发间仅簪一支白玉梅花,却比满场珠光宝气更夺目。
她将U盘插入播放器,目光扫过程丽华:“您说得对,有些东西,确实无法伪造——比如时间。”
屏幕亮起,一段画质粗糙却清晰可辨的视频缓缓展开。
镜头晃动,雪后清晨的山间小屋前,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盘膝而坐,眉心一点朱砂痣,正用镊子夹起比发丝还细的金线,在一块青白玉上穿行。
她手法沉稳,眼神专注,仿佛天地间只剩手中方寸。
画外音低沉苍老:“今日授你‘引脉穿金’术,此技不传外姓,唯我门真传可承。”
画面一角的日历特写赫然显示:2008年7月15日。
全场死寂。
这个技法,正是“Luna”品牌十年来最核心的工艺标志,被媒体誉为“现代非遗奇迹”。
而视频中的小女孩,分明就是年幼的苏倾月。
“这……不可能!”程丽华猛地站起,脸色煞白,“这视频可以造假!”
“原始文件元数据已提交第三方鉴证机构。”苏倾月语气平静,“拍摄设备是师父从瑞士带回的老式dV,序列号与当年报关记录一致。若需进一步验证,我可提供当年小屋的地契、邻居证言,甚至——”她顿了顿,眸光微冷,“您办公室保险柜里那份‘Luna’创始协议的扫描件,要不要一起比对?”
程丽华踉跄后退一步,指尖发抖。
她怎么知道那份文件?
那可是她亲手从“天工阁”废墟中翻出、抹去原主名字后重新注册的罪证!
评审团陷入混乱,低声议论四起。
有人开始翻查历年“Luna”作品与苏倾月童年习作的相似度,越看越心惊——那些所谓“原创设计”,竟有七成以上能在她的练习稿中找到原型。
就在此时,苏倾月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加密消息,来自傅司寒。
【已联系三大评审机构。明日公布结果前,我会确保公正。】
她垂眸,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原来,他早就盯上了这场棋局。
而她,也从未打算孤军奋战。
当晚十点,主办方官网更新入围名单,《月魄》赫然在列,评分高达9.8,创下初审历史最高分。
网络瞬间炸锅,“#谁才是Luna真身#”话题冲上热搜榜首,直播平台同步开启倒计时——决赛之夜,全球瞩目。
然而就在万众期待之时,凌晨两点,主办方紧急通知悄然发出:
参赛作品储存库发生电气火灾,《月魄》原件与其他三十件入围作品一同损毁。
监控最后画面定格在一道幽蓝电光闪过仓库角落,随即黑屏。
而此时,没人注意到,程丽华办公室的窗帘后,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正缓缓放下对讲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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