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胶树浮桥尽头,沙丘背风处的营地刚立起三重木栅,李文的木剑还抵在桥面,血珠渗入树皮的瞬间,桥体微微震颤,倒映的狼旗纹路彻底转向北方。他未收回剑,只将左手按在浮桥根部,一缕藤蔓从掌心钻出,缠住桥基深处某段青铜管道残片,轻轻一扯。
管道断裂处露出内壁刻痕,是半句龟兹古文。
“密卷匣要醒了。”于吉蹲在桥边,指尖沾了点桥面残留的血,抹在唇上尝了尝,又吐出来,“血腥味不对,不是活人刚流的。”
云姬站在李文身后半步,锁骨胎记的温度还未降下,她没说话,只将空间屏障缩成薄纱,贴在自己外衣内侧。赤奴解下肩甲,往浮桥尽头那把黑金唐刀上一挂,刀身嗡鸣渐止。
李守诚拄着玉琮走来,脚步比平时慢半拍,袖口沾着一点灰烬。
“该开匣了。”他说。
李文没动,剑尖仍点着桥面。他知道叔祖不是来催的。那灰烬是金银花精灵焚毁后的余烬,来自三具被黑液吞噬的尸体。现在它们的头颅正挂在营地辕门外,眼窝爬满细小的银虫。
“你带人拦过我一次西迁。”李文终于开口,声音不高,“现在又来?”
李守诚不答,只将玉琮往地上一顿。七位族老从木栅后走出,每人手中握着一根家法棍,棍头刻着李氏祖训。他们身后,三名羌族战俘被绳索捆着,脖颈处皮肤泛青,隐约浮现出狼旗烙印。
“这些烙印是昨夜才显的。”李守诚道,“你藏了密卷,却不防内鬼。若再出一次熔炉之乱,新城未立,先葬于毒雾。”
李文缓缓抬头,目光扫过族老们的手腕——袖口内侧都有细墨痕迹,未干透。
他轻笑一声,木剑横移,剑尖树汁滴落,在地面蜿蜒成线。藤蔓从汁液中钻出,缠住密卷匣四角,形成锁链状结构。匣子静卧在一块黑曜石板上,表面裂纹如蛛网,中央嵌着一枚青铜简牍。
“叔祖可知这匣子认主?”他手抚匣面,“开匣者若非李氏血脉,血会先淹没开启者。”
李守诚杖头微颤:“你竟用巫术控族器?”
“是守护术。”赤奴突然抬脚踹翻旁边营帐,帐布掀开,露出三卷竹简压在沙土下。竹简上墨迹未干,遇风即燃,腾起绿火,火中浮现出“于阗-龟兹-玉门”三条路线,交汇点正是密卷所在。
“三天前这些信还在路上。”赤奴刀背一挑,将一卷烧剩的竹片挑到李守诚脚边,“现在却藏在你们议事帐里?”
族老中一人猛地后退,袖口抖动。李文指尖一动,三百根荆棘破土而起,从帐顶垂落,每根刺尖都沾着暗红血珠——那是昨夜被黑液腐蚀的匈奴斥候之血。
“这血验过。”李文道,“沾上谁,谁的脉就会开始烂。”
族老们僵在原地。
李文转向密卷匣,右手按上简牍。匣锁咔嗒轻响,却未开启。他皱眉,忽觉指尖发凉。匣面裂纹中渗出一丝黑气,顺着藤蔓锁链往上爬。
“有东西在反向窥探。”云姬低声道。
李文不动声色,左手从袖中取出一枚骨镖——昨夜从呼衍枭残影手中缴获的。他将镖尖划过掌心,血滴落在简牍中央。
血珠渗入瞬间,匣盖弹起。
青铜简牍浮空旋转,投出一片星图光幕,线条勾勒出昆仑山轮廓,九个光点环列山巅,呈北斗之外的另一体式。
就在此时,一名“战俘”突然暴起,袖中射出三枚带倒钩的骨镖,直取李文咽喉。
云姬瞬移挡前,空间屏障震飞两枚。第三枚被李文木剑挑开,剑锋顺势划过那人右臂。鲜血喷出,溅在星图光幕上,光幕骤然收缩,化作一道光刃,横切而下,将一名正悄悄靠近密卷的族老钉在营柱上。
那人是李守诚亲弟,被钉后未死,却动弹不得。皮肤下凸起蠕动,似有活物游走。赤奴一刀斩落其头,颈腔喷出黑虫群,被等候多时的金银花精灵吸入花蕊。
“果然要李家血。”李文看着星图中渗入的血珠,“但要的不是背叛者的脏血。”
李守诚脸色铁青,盯着弟弟无头尸身:“他中了尸蛊?”
于吉拾起掉落的骨镖,嗅了嗅:“尸蛊引路,血为信标。有人想借你们的血,激活密卷。”
话音未落,星图光幕边缘扭曲,一道残影渗出——呼衍枭半身浮现,左臂空荡,右肩插着雪莲枝,手中血幡一挥,毒雾涌出。
李文未退,反手将木剑插入地面。日曜神树幼苗从地底窜出,枝叶交织成光网,罩住整个营地。赤奴拔出黑金唐刀,插入雾中核心,刀身共鸣,震波扫过,雾中三具巫术骷髅当场碎裂。
云姬双手结印,空间利刃凭空生成,直切呼衍枭左肩旧伤。血肉断裂,被噬魔藤卷入地下。
“告诉巫神教那群老鼠,”李文将星图光幕转向北方,“血月那天,我会在昆仑山巅等他们送死。”
残影尖啸消散。三十里外沙丘塌陷,露出数具正在融化的匈奴冰尸,每具心口插着半截枯萎的金银花。
营地恢复寂静。
于吉蹲在水源边,取水倒入符纸,纸面浮现尸蛊纹路。他抬头:“水里被下了咒,蛊引血脉,专杀李姓。”
李文召来橡胶树精灵,枝条缠住水囊,树汁渗入,与蛊虫反应生成紫色泡沫,泡沫表面浮现出匈奴巫文印记。
赤奴带兵搜查俘虏营,从一名羌族战俘耳后刮出隐形药水字迹——新密令,内容与昨夜竹简一致。
“把尸体吊在辕门示众。”李文用衣角擦拭木剑上的蛊血,“让那些还在犹豫的脏东西看看,背叛者比匈奴狗死得更快。”
云姬凝视星图:“三日后血月,那里真的会有九座活阵?”
“不管有什么,”赤奴将黑金唐刀插回刀鞘,“挡路者,刀碎之。”
夜深,李文独坐营帐,星图光幕悬浮半空,九个光点缓慢旋转。他正用藤蔓记录坐标变化,帐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他起身掀帘。
一具匈奴斥候尸体横卧沙地,被空间利刃整齐肢解成五段。怀中掉出一块青铜令牌,刻着“天机阁”三字。令牌边缘有磨损,与云姬贴身携带的母令纹路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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