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个充满了无尽悲愤与不甘的血色的大字，就仿佛是一柄柄烧得通红的，巨大的铁锤！
狠狠地，砸在了灵素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上！
将她那本是刚刚才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心，瞬间，便砸得粉碎！
“噗——！！！！！”
一口比之前，那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更加恐怖，也更加令人心悸的七彩的神魂本源精血，不受控制地从她的口中狂喷而出！
将那本是充满了无尽悲壮与惨烈的，血色的竹筒，彻底地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妖异的七彩之色！
“……主……主人！”
‘冬’见状，瞬间，魂飞魄散！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
那个在他心目之中，一向是无所不能如同神祗一般的白衣女子！
竟会在这短短的数日之内，接二连三地，遭受如此惨烈的……重创！
“……‘火烧连营’……”
“……‘全军覆没’……”
灵素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她的那双本是充满了，无尽智慧与坚毅的美丽的星眸之中，此刻，早已是被一片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空洞与死寂，所彻底取代！
她，败了。
败得……一败涂地。
败得……彻彻底底。
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
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神秘的银色面具人，竟会是如此的丧心病狂！
如此的……毫无人性！
那可是整整三十万为大周，镇守了数十年边疆的铁血忠魂啊！
那可是整个大周王朝，最后的一丝希望，与元气啊！
竟就这样被他用一场卑鄙到了极致的生化攻击，在这无声无息的‘幽云谷’之内，彻底地葬送了！
这早已不再是战争！
这是屠杀！
是一场针对整个大周王朝，所有生灵的种族灭绝！
“……呵呵……呵呵呵……”
她突然笑了。
笑得是那么的……凄凉。
那么的绝望。
就仿佛，是那失去了所有光芒的，濒死的星辰，在发出它那命中注定的，最后的一丝哀鸣。
“……我，错了……”
她如同一个早已是被抽干了，所有灵魂的，空洞的木偶一般，喃喃自语着。
“……我从一开始，便错了……”
“……我以为我的‘道’，是守护。”
“……可我究竟守护了什么？”
“……我守护不了，我的母亲。”
“守护不了，我的挚友。”
“守护不了，那数百万无辜的京城百姓。”
“甚至，连那个用生命在守护着我的男人……”
“我也守护不了……”
“……如今，”她的那双本是空洞无比的美丽的眼眸里，不受控制地流下了，两行充满了无尽自责与悔恨的泪珠，“……我竟是连这大周，最后的一丝血脉，也没有守护住……”
“……我算什么‘天命玄女’？”
“……我不过是一个被仇恨，与愚蠢，所彻底蒙蔽了双眼的，可笑的废物罢了……”
“……主人！您不要这样说！”
‘冬’早已是被眼前这个女子，那充满了无尽悲伤与绝望的自我否定，彻底吓破了胆！
他，知道！
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死亡！
而是信仰的……崩塌！
一旦灵素那支撑着她，走到了今天的无上的‘守护’之道，彻底地崩溃了！
那么，她便会在一瞬之间，便被那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无尽的心魔，所彻底吞噬！
届时，便是真正意义上的神魂俱灭！万劫不复！
“……主人！您……清醒一点！”
他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惊骇与恐惧的，不似人声的凄厉嘶吼！
“……这不是您的，错！”
“是那个畜生！是那个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幕后真凶的错！”
“……我们没有输！我们还没有输！”
“……只要，您还活着！”
“……只要，我们还活着！”
“……我们，便还有希望！还有可以翻盘的机会！”
“……机会？”
然而，灵素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那本是惨白如纸的，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其凄美的，充满了无尽解脱与疲惫的苦笑。
“……‘冬’，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从一开始，我们便落入了他的圈套。”
“……京城之乱，是他的第一步‘筛选’。”
“……他在用那数万‘魇’魔，与顾徽，德太妃，那两个注定了，要被牺牲的棋子，来试探我的底牌。”
“……而我也果然，如他所愿，为了守护那些所谓的‘降兵’，而强行催动了，那本不该动用的‘龙脉之灵’。”
“……虽然，我赢了。”
“可我的底牌，也彻底地暴露了。”
“……于是，便有了，这第二步的‘绝杀’。”
“……他知道，我的神魂破碎不堪，短时间之内，根本就无法，再动用第二次的‘龙脉’，之力。”
“……他也知道我策反了，那三十万北府铁骑。”
“……所以，他便用了，这一招最简单，也最无解的‘瘟疫’。”
“……这是一种超越了凡人认知极限的‘蛊毒’，与‘怨气’的结合体。”
“……中医，称之为‘厉鬼疬’。”
“……《鬼遗方》有载，此疫，乃是取极阴之地的至邪蛊母，以数万枉死之人的滔天怨念，喂养七七四十九日，方可炼成。”
“……其毒性之烈超越了，三界五行。”
“……中此毒者，无药可解。”
“……唯一的下场，便是在七日之内，神魂俱灭，化作那没有了任何理智的行尸走肉！”
“……而那三十万北府铁骑，便是他为我们准备的第一份……‘大礼’！”
“……他要用那三十万被彻底转化了的‘毒人’大军，来冲垮我们，那所剩无几的最后的防线！”
“……他要用，这一场注定了结局的生化浩劫，将这整个获得了新生的天下，再一次，彻底地拖入那万劫不复的无尽深渊！”
灵素，那充满了无尽冰冷与绝望的话语，就仿佛是那来自于九幽地狱的，最恶毒的诅咒！
瞬间，便将那本是被无尽的恐惧，与绝望，所彻底占据了的‘冬’，那脆弱不堪的灵魂，彻底地击垮了！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不……不会的……主人……”
‘冬’六神无主，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颤抖与哭腔，“……您不是神医吗！您不是‘天命玄女’吗！”
“……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办法？”
灵素闻言，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极其凄美的，充满了无尽自嘲与悲凉的弧度。
“……除非，能有一个同样是身负‘太阴之体’，并且将‘创世之剑’的力量，彻底融会贯通的人，不计任何代价，以身为‘祭’……”
“……否则，此局，无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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