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通道地图的发现,像一根点燃的火柴,丢进了堆满火药桶的军火库。
回龙峪与水寨的气氛骤然绷紧至极限。
林凡的判断迅速转化为一道道指令,如同精密齿轮般咬合运转。
寨墙上,哨兵的数量增加了一倍,探照灯的光柱彻夜在河道与山林间交错巡弋。
韩德胜亲自带队,用沙包和圆木进一步加固关键部位的防御。
特别是东南角那座新落成的暗堡,被伪装得与河岸岩石别无二致。
只留下狭窄的射击孔,如同潜伏巨兽的眼睛。
王雷不顾臂伤,带着一连的骨干,日夜不停地操练紧急防御预案。
他们将新到的美制迫击炮推上预设阵地,反复测算射击诸元,确保火力能覆盖寨前滩头和可能的敌军集结点。
赵疤瘌眼则带着二连,在水寨外围布下了更多的回龙一式定向雷和诡雷,将通往寨子的几条小径变成了死亡陷阱。
兵工厂里,炉火彻夜不熄。
王铁锤带着所有工匠,分成两班,全力生产107mm火箭弹和阔剑地雷。
简易冲压机发出的轰鸣声,成了水寨新的背景音。
林凡提供的冲锋枪图纸被高高挂起,但此刻无人顾及,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
在敌人到来前,造出尽可能多的弹药。
指挥部里,灯火通明。陈剑面前的电台和电话响个不停,各方情报如雪片般汇拢而来。
“罗兴汉主力三个营已完成集结,动向不明,但其侦察小队活动范围扩大了一倍!”
“下游发现不明国籍的快艇,疑似在进行水文侦察,已撤离。”
“英国驻仰光总督府外交人员近日活动频繁,与缅政府军高层会晤次数增加。”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块石头,投入众人心中,漾起不安的涟漪。
压力如同实质,弥漫在空气里。
被严密看管的大卫·安德森,经过玛丽亚的耐心沟通和有限度的优待。
情绪逐渐稳定,但恐惧依旧。
林凡亲自见了他一次,没有威逼,只是将当前的严峻局势坦诚相告。
“安德森先生,无论你愿不愿意,你现在已经是我们中的一员。
罗兴汉,或者你曾经的雇主,找到你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你闭嘴。
在这里,你至少还能活着。”
林凡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需要你的专业知识,关于这条路线,关于英国人和李弥可能采取的行动。
帮助我们,也是在帮你自己。”
安德森脸色惨白,最终颓然地点了点头。
在陈剑的详细询问下,他补充了大量地图上无法标注的细节:
哪些路段雨季无法通行,哪些地点有隐蔽的水源,英国人事先预设的几个紧急接应点在哪里……
这些信息被迅速整合,标注在巨大的沙盘上。林凡、陈剑、王雷等人围在沙盘旁,推演着各种可能。
“罗兴汉会从陆上来,这是肯定的。
但他会不会和英国人的快艇甚至李弥的残兵配合,水陆夹击?”王雷指着河道。
“可能性很大。”
林凡沉声道,“英国人想快刀斩乱麻,一举拔掉我们这颗钉子,永绝后患。
他们会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哪怕吃相难看。”
“那我们……”韩德胜面露忧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凡的手指重重按在沙盘上代表水寨的模型,“他们想速战速决,我们就偏要把仗拖入烂泥潭。
王雷,你的迫击炮,首要任务不是杀伤步兵,是打掉任何试图靠近的船只,封锁河道!”
“明白!把他们全喂王八!”王雷狠声道。
“赵疤瘌眼,你的地雷阵,不仅要阻敌,更要导敌。
把他们往东南角的暗堡火力口赶!”
“交给我!”
“陈剑,你的侦察排全部撒出去,像幽灵一样盯死罗兴汉的每一步动向。
我要知道他主力何时出发,走哪条路,精确到小时!”
“是!”
“玛丽亚,医疗队做好最坏打算。设立前线救护所,药品统一调配。”
“已经准备好了。”
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将庞大的防御体系分解落实到每个具体的人头上。
混乱和不安在高效的执行中逐渐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壮的决心和临战前的嗜血兴奋。
夜幕再次降临,水寨却亮如白昼。
完成战备的士兵们抱着枪,靠在掩体后休息,默默擦拭着武器。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汗水和紧张的味道。
林凡独自登上最高的了望塔,望着漆黑一片的下游河道和更远处沉默的群山。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知道,这场风暴已无法避免。
这不再是与罗兴汉的私人恩怨,而是他这支新兴力量与旧有殖民秩序之间的第一次正面碰撞。
他握紧了冰冷的栏杆。
这一仗,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要赢得让所有觊觎者胆寒,要赢得让幕后黑手肉痛,更要赢得一段宝贵的发展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却让头脑异常清醒。
“来吧。”
他对着沉沉的夜色,轻声说道。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语,极远处,天际线附近,突然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亮光。
短暂地照亮了云层的轮廓。
那不是天边的闪电,而是即将到来的炮火。
林凡深刻的知道,这片土地未来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他们。
而挡在这条路上的人或事,都将被他们碾个粉碎,不留一丝的情分。
就算是英国人和美国人挡路,他也要想办法爬到更高。
让华人能在这片土地真正的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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