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摆出佯攻人民军的架势,大军却在暗中缓慢集结。
一时间流言四起,皆称他阴险狡诈、拥兵自重,暗藏自立野心,更与“赤匪”有所勾结,否则绝不会这般磨磨蹭蹭。
“定是曹孙刘那三个奸贼!”公孙瓒怒不可遏,手按剑柄青筋暴起,“总想把我推去打张远,他们好坐收渔利!惹恼了我,便率大军渡河,先取了他们的狗头!”
帐下长史关靖连忙上前按住他的手,沉声道:“主公息怒!如今局势对我军不利——新收的河间、勃海等地,皆是袁绍旧部,人心未附,赋税难征,内部尚未整合完毕。此时无论是打张远还是攻曹孙刘,都还没到最佳时机!”
话音未落,参军田豫亦拱手进言:“主公,前日清河边境险些生乱,数百袁氏残部袭扰关卡。若非人民军提前三日送来了密信,点明有人故意挑拨我军与张远的关系,只怕我们早已中了圈套,刀兵相见!”
公孙瓒焦躁地在帐中踱步:“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泼脏水?”
恰在此时,下人来报:“严政求见!”
公孙瓒眼前一亮:“快请!有请严使!”
严政入帐,公孙瓒当即追问:“严使此来,可是贵教有何指示?”
“确有一事相告。”严政沉声道,“据可靠消息,曹孙刘暗中勾结将军麾下的潘凤,图谋反叛。”
“又是谣言!”公孙瓒嗤笑一声,“近来这些无稽之谈,都快把我搅得头疼欲裂了。”
严政不再多言,静立一旁。
田豫忽然一拍大腿,高声道:“妙!实在是妙!这潘凤先是效力刘虞,后转投袁绍,袁绍被谋杀后才归顺主公。他虽有些虚名,却毫无根基,挑他出来做文章,再合适不过!”
公孙瓒眼神一动:“你且细说。”
“潘凤是否勾结曹孙刘,他说了不算,我们说了才算。”田豫眼中精光一闪,“其一,可拿此事质问曹孙刘,索要说法;其二,对外宣称内部生乱,自然便有了暂缓征讨‘赤匪’的理由!”
“好计策!甚合我意!可惜委屈这位‘可斩华雄的上将’了。”公孙瓒抚掌大笑。
众人跟着一起大笑。
严政等众人笑够以后,再上前一步,补充道:“公孙将军,此外,我们收到密报,幽州辽西一带,似有叛乱苗头。”
关靖一愣:“此事我怎不知?”
田豫立马反应过来,抚掌笑道:“严使好计谋!这便是关键!辽西山高路远,有无叛乱,还不是凭我们一句话?
如此一来,对外营造出我军‘四分五裂、隐患重重’的假象,天下诸侯便不会再将我们视为心腹大患,我们也能趁机喘息,整合内部!”
帐内众人尽皆大喜,当即围坐商议具体部署。
另一边,汜水关下。
曹孙刘联军已从虎牢关从容退守此处,吕布却并未追击,反倒摆出死守虎牢关、绝不出战的姿态——其意再明显不过:你们无论是打张远,还是征公孙瓒,尽管放手去做,我绝不从背后偷袭。
刘备轻叹:“公孙伯圭如今已是骑虎难下,若他真能出兵攻打张远,我们这边的压力便能大大减轻。”
曹操摇头:“别把公孙赞想得太好,忠义之名,只能约束忠义之人。公孙瓒向来自私自利,他最终如何决策,尚未可知。”
孙坚攥紧拳头,沉声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依我之见,我们先集结兵力,留一部坚守汜水关,我亲自率领一支精锐北上,直取张远,营救弘农王!”
“文台勇气可嘉,但未免有些力不从心。”曹操眉头微蹙,“如今真正肯出力的,唯有我们三人,其余诸侯皆是隔岸观火的看客。不过,事在人为,我们倒也可以另寻他法。”
三人正议事间,帐帘猛地被撞开,一名探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闯入:“大事不好!公孙瓒对外宣称,其麾下潘凤已暗中勾结三位将军谋反,如今他正召集大军,准备向我们问罪!”
曹、孙、刘三人闻言,皆是一怔,随即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刘备先皱起眉头,疑惑道:“潘凤?可是袁本初临死前力荐,称‘可斩华雄’的那位上将潘凤?”
曹操转头看向孙坚,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文台,此事莫非是你暗中联络?”
“绝非我所为!” 孙坚当即摆手,脸色沉了下来,“我连潘凤面都未曾见过,何来勾结之说?”
刘备也连忙应声:“我亦毫不知情!”
曹操抚着胡须,面色凝重:“潘凤能得袁本初那般看重,想必并非浪得虚名。可他反叛公孙瓒,皆是他自身抉择,与我等何干?”
三人短暂合计,皆知此事拖延不得,当即火速派遣使者赶往公孙瓒军中,欲要当面澄清误会。
怎料使者往返数次,口舌之争反倒愈演愈烈 —— 公孙瓒那边拿定了主意,一口咬定三人暗中作祟、策反潘凤,言辞凿凿,不容置喙;曹孙刘三方则矢口否认,坚称从未与潘凤有过半点牵扯。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一时间竟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僵局。
至于征讨张远之事,眼下这般光景,显然是谁也无心再提。
而此时的清河郡郊,一片芦苇荡深处,潘凤正缩在齐腰的草丛里瑟瑟发抖。
他只穿一件打了补丁的短褐,沾满泥浆的脸上,
回望半生浮沉,他狠狠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地暗骂:“都怪袁绍那王八蛋害我!”
潘凤自认绝非草包,早年在韩馥麾下,他本是弓马娴熟、悍勇过人的猛将。自幼家贫的他,凭着一身蛮力与过人胆气,从乡勇一步步拼到偏将,在冀州乡间,提起他的名字,谁不赞一声 “英雄”?
诸侯讨董之时,华雄连斩数将、气焰嚣张。潘凤暗中比较一番,他认为论实力,他只比华雄只强上那么一丢丢,十回合内并无把握将其斩于马下。
他一生素来低调,从不爱出风头,私下里曾劝谏袁绍,切勿冒进轻敌。可急于立威的袁绍,早已把他视作棋子,一句 “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便在众诸侯面前将他推上了战场。
潘凤正欲硬着头皮迎战,没曾想袁绍突然中毒身亡。一场本该惊天动地的 “巅峰之战” 就此泡汤,可 “上将潘凤” 的名头,却借着诸侯联军的声势传扬开来,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潘凤无奈之下改投公孙瓒,可因为有袁绍夸他的那一句话,“袁绍心腹上将”的标签如影随形,公孙瓒始终将他视作外人,只给了个“参将”的闲职,手下连一兵一卒都没有。
深知公孙瓒不信任自己,潘凤也留了个心眼。前些日子,他意外收到曹操的密信,意图策反于他。
他还没来得及权衡利弊,就听闻公孙瓒要对他下手的风声,只得连夜仓皇出逃。
可谁曾想,这一跑竟传出天大的谣言——说他拥兵三万谋反,已被公孙瓒派兵镇压。
“三万大军?哈哈哈 ——” 潘凤气得发笑,转而又咬牙切齿地跺脚怒骂,“三万?老子在公孙瓒帐下,连三个兵卒都摸不着边!这帮混球睁眼说瞎话,造谣不怕天打雷劈,生儿子都没屁眼!”
他在齐腰的草丛里焦躁地转了两圈,思来想去,如今前有追兵、后无退路,眼下竟只剩投靠曹操这一条独木桥可走。
可偏偏此时,曹孙刘三方竟联合发布声明,字里行间言辞凿凿,既矢口否认曾策反潘凤,反倒盛赞与公孙瓒 “同盟坚不可摧”,恨不得撇清所有干系。
潘凤探查到此事,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瞬间傻眼了 —— 前有曹操翻脸不认人,后有公孙瓒的追兵搜捕甚急,步步紧逼。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竟稀里糊涂陷入这般进退两难的绝境!
耳听着远处的马蹄声、吆喝声越来越近,搜捕的队伍已然逼近芦苇荡。
潘凤狠狠一咬牙,眼底闪过狠劲:“去他娘的诸侯!去他娘的虚名!老子干脆投人民军去,总好过被这帮狗东西拿捏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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