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治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琴雯立刻松开了他，坐直了身子，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碰的温度。她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已近凌晨五点，窗外天色微明，晨雾未散，山间清冷的气息悄然渗入车厢。
准备出发。
林特助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保温杯，肩上搭着一条薄毯。“外面风大，枭总刚醒，路上得多注意保暖，别再受凉。”他的声音压得低，语气恭敬却不失关切。
两名保镖一左一右扶起枭治，他脚步虚浮，身体倚在人身上才勉强站稳，额角仍带着病后的苍白。琴雯走在最前头，没有回头，可耳朵却竖着听着身后的动静。直到听见轮椅滚过地面的细微声响，她才稍稍放慢了步伐，与队伍保持一致。
一行人乘越野车下山，山路蜿蜒，晨光洒在树梢上，映出斑驳影子。抵达机场后登机，飞行途中，枭治一直闭着眼，脸色未见好转，呼吸浅而缓。琴雯坐在对面，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输液管上。点滴一滴一滴落下，节奏缓慢，仿佛时间也被拉长。
琴雯拿出手机，屏幕亮起，通讯软件弹出林特助的新消息：【假苏周已出院，杀手共四人，现已全部落网。】
琴雯指尖轻点，回了句“收到”，随即起身，示意林特助随她离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机舱后部的休息室，门轻轻合上。
林特助点头，低声汇报：“计划成功了，他们果然按捺不住动手了。伪装成医院护工、送餐员、清洁工，还有一个混进了接送车队，差一点就得手了。”
“现在人呢？”
“已经控制住，关在新加坡的审讯室。当地警方的人正在配合做笔录，口供陆续在录。”
“知道了。”琴雯淡淡应声，眉宇间没有半分松懈。
琴雯转身回到座位，重新看向枭治。他睫毛轻轻颤了颤，似在梦中挣扎，睡得并不安稳，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飞机平稳降落蓉城，专车早已在停机坪等候。枭治被众人小心抬上救护车时，忽然抬起手，一把抓住了琴雯的袖口。琴雯动作一顿，站在原地等他松开。可他非但没松，反而攥得更紧了些，指节泛白。
“我没事。”枭治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像被砂纸磨过，“我很快能好的。”
“好好修养，等你好了再说其他的事。”琴雯轻声回应，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琴雯缓缓抽出袖子，转身走向另一辆候在一旁的黑色轿车，背影决然。
车队驶入市区，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亮了她半边侧脸。琴雯靠在座椅上，闭眼假寐。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那一幕——枭治吐血倒地，蛊师站在一旁，语气沉重地说：“寿元折损三到五年。”
琴雯终究还是对枭治又一次上了心。
片刻后，琴雯再次掏出手机，给林特助发去一条消息：“苏周现在安不安全？”
林特助很快回复：“目前十分安全，对方动手失败，短期内不敢再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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