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露水还挂在叶片上,合作社番茄大棚,沈星澜,正在给第三畦番茄掐侧枝
她手忽然停在一株番茄前。
这株苗子长势很好,果实已经开始泛红,但沈星澜的手指悬在叶片上方,微微皱眉。
“怎么了?”旁边帮忙的李娟探头过来。
“它……”沈星澜指尖轻轻拂过叶面,“在发抖。”
李娟笑了:“星澜姐,你又逗我。叶子怎么会发抖?”
沈星澜没笑。她闭上眼,掌心虚覆在植株上方半寸——这个动作李娟见过很多次,社员们私下说这是社长在“听菜说话”。
几秒后,沈星澜睁开眼,脸色有些白。
“不是这株的问题。”她转头看向整片大棚,“是整片地……都在焦虑。”干完活,脚步匆匆去食堂吃早饭。
合作社食堂靠窗的位置,沈星澜,顾青舟,还有两碗冒着热气的豆浆
“青舟,”沈星澜用筷子搅着豆浆,没喝,“这两天你发现没,张德贵老走神。”
顾青舟掰开馒头:“嗯。昨天入库单签错两次,把七月写成六月。”
“李会计呢?”
“更严重。他管的现金账,上周差了八十块钱。”顾青舟蘸了点腐乳,“他自己掏腰包补上的,没声张。但我查监控发现,他那天对着账本发了半小时呆。”
沈星澜放下筷子:“还有周技术员,昨天把修复液的配比搞错了——3号液配成了5号液。幸亏发现得早。”
两人对视。
“人为失误率突然飙升。”顾青舟说,“而且集中在核心社员。”
“不是失误。”沈星澜望向窗外,那里是合作社的试验田,“是分心。他们的心思被别的东西勾走了。”
顾青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你刚才说……地也在焦虑?”
“嗯。”沈星澜把掌心摊在桌上,“从昨天下午开始,我摸到的每一片叶子,传来的情绪都不对。不是病虫害那种疼,也不是缺水那种渴……是种说不清的焦躁。像一群鸟,感觉到暴风雨要来,但又不知道风从哪边刮。”
顾青舟握住她的手:“人的事我能查,地的事……你能看清楚点吗?”
沈星澜沉默了一会儿。
“我可以试试,”她说,“但需要你搭把手。”
吃完饭,两人在仓库僻静角落,沈星澜引导顾青舟感知
“闭眼。”沈星澜说。
顾青舟照做。他感觉沈星澜的手覆在他眼睛上,掌心温热。
“别想别的,就想咱们合作社的地图。”她声音很轻,“从北边山脚那五十亩开始,一片一片想过去。”
顾青舟在脑海里构建图像——他太熟悉这片土地了,每一块田的形状、种了什么、什么时候下种,清清楚楚。
“现在,”沈星澜的手移到他太阳穴,“我带你‘看’。”
顾青舟忽然“看”到了颜色。
不是眼睛看到的,是某种更直接的感知:北山脚那片地泛着稳定的、柔和的绿光;中间的大棚区是明亮的黄绿色;但西边靠河的那片试验田——颜色在跳动,像接触不良的灯泡,绿光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暗灰色。
“这是……”
“地的‘情绪’。”沈星澜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绿色是健康平静,黄色是活跃生长。灰色……是干扰。”
“干扰源呢?”
“再往西。”
感知继续延伸,越过合作社边界,指向西边那片还没签约的农户田地。那里的颜色更糟——大片的暗灰,几乎看不出绿色。
顾青舟突然明白了:“这些地,都连着。”
“嗯。”沈星澜松开手,两人同时睁开眼睛,“土壤下面是相通的,水脉、根系、微生物群落……整个生态网络都在传递同一种焦虑。”
仓库的小窗透进一方阳光,灰尘在光柱里飞舞。
“有人在往这个网络里‘下毒’。”沈星澜说,“不是化学毒药,是更……无形的东西。”
两人看完一切后,悄无声息的回到合作社办公室,和刚赶来的安保负责人老陈碰面。
“我们来梳理时间线。”顾青舟在白板上写日期,“七月十五号,空调安装工异常停留实验室——同一天,网上出现第一批质疑数据造假的文章。”
老陈点头:“那人的身份查清了,确实是正规公司员工,但接私活。雇主给现金,没留痕迹。”
“七月二十号,”顾青舟继续写,“张德贵儿子收到夏令营邀请,李会计老伴排上专家号,周技术员妻子接到猎头电话——同一天,第二波文章上线,开始攻击合作社管理方式。”
沈星澜接话:“也就是从那天起,地开始‘焦虑’。”
“今天七月二十五号。”顾青舟在最后画了个问号,“按这个节奏,接下来该是什么?”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
老陈先开口:“按我在部队学的那套——舆论铺垫完了,就该制造‘实锤’事件了。比如……真出个生产事故,或者社员闹出什么丑闻。”
“然后顺势推出‘受害者’,引导舆论要求调查合作社,”顾青舟接上,“一旦调查介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的公信力都会受损。‘净土计划’就可能被叫停。”
沈星澜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正在装车发货的社员:“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搞垮合作社。”
两人看向她。
“是要逼我们收缩。”沈星澜转身,眼神清亮,“逼我们把所有精力都用来应付内乱,就没力气去帮别人修地了。‘净土计划’一停,他们想怎么污染、怎么垄断,都没人拦着了。”
顾青舟深吸一口气:“所以不能再被动防御。”
“对。”沈星澜走回白板前,拿起红色记号笔,在那个问号上画了个圈,“我们要做两件事。”
午饭后,西边试验田的田埂上,一株被特意移栽过来的“哨兵植物”——那是沈星澜用灵泉气息特别滋养过的一株豌豆苗,种在瓦盆里
“第一件事,”沈星澜蹲下身,手指轻触豌豆苗的嫩须,“把地里的‘焦虑’治好。”
顾青舟也蹲下来:“怎么治?”
“你不是总说,情绪需要疏导吗?”沈星澜微笑,“地也一样。”
她将瓦盆放在试验田中央,双手虚按在盆土上方。没有炫目的光,没有夸张的动作,只有极其轻微的、仿佛风吹过的颤动。
顾青舟屏息看着。
那株豌豆苗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从微微卷曲变成完全平展。紧接着,以瓦盆为中心,周围一片番茄植株的叶子也轻轻晃了晃——像是打了个哈欠,然后松弛下来。
“我在给它‘定锚’。”沈星澜解释,额头渗出细汗,“告诉这片地:别慌,我在这儿。该长的果好好长,该扎的根好好扎。”
她收回手,喘了口气:“但它只能管住这一片。要稳住整个合作社的地,需要更多‘锚点’。”
“第二件事呢?”顾青舟扶她站起来。
沈星澜看向合作社大院:“去把社员心里的‘焦虑’,也疏导疏导。”
下午三点,合作社晒谷场,临时召集的全员大会,没有主席台,沈星澜和顾青舟站在人群中间
“今天不开会,”沈星澜开口,声音不大,但全场安静,“就聊聊天。”
社员们面面相觑。
“先问个事。”顾青舟接过话,“最近家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人群骚动起来。
张德贵第一个举手,声音发哑:“有。有人要给我儿子报夏令营,二十万。”
李会计站得笔直:“我老伴排上了专家号。”
周技术员低着头:“我媳妇……接到个特别好的工作机会。”
一个、两个、三个……陆陆续续,七个社员站了出来。
晒谷场上鸦雀无声。
“还有人接到陌生电话,”沈星澜继续说,“说合作社数据造假,说我们压榨社员,说‘净土计划’是骗局——让你们偷偷提供证据,给钱。”
又有三个人举了手。
“好。”沈星澜点点头,“现在我说三句话,大家听清楚。”
她走到人群中央,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第一,这些‘好事’和‘机会’,是饵。钩子那端的人,想让我们互相猜忌,想让合作社散架。”
“第二,如果有人咬了饵,上了钩——现在站出来,咱们把钩子取出来。不追究,不记过,就当被野狗挠了一下。”
“第三,”她顿了顿,“从今天起,合作社开个‘困难直通车’。家里真遇到难处——老人看病、孩子上学、自己找工作——直接找我或者顾总。咱们一起想办法。用不着外人‘施舍’。”
风卷着谷壳在地上打转。
张德贵突然蹲下去,抱着头,肩膀开始抖。他妻子走过去,轻轻拍他的背。
李会计摘下眼镜,用力擦眼睛。
周技术员抬起头,眼圈红了:“星澜,我对不起大家……我媳妇真去面试了,虽然啥也没说,但我……”
“去了就去了。”顾青舟拍拍他的肩,“工作合适就去干,咱们合作社还替家属高兴。只要记住——别拿不该拿的,别说不能说的。”
沈星澜最后说:
“地里的庄稼,风雨来了会倒伏,但太阳一晒,自己知道挺直腰杆。”
“咱们人,也一样。”
散会后,顾青舟和沈星澜走在最后。
“锚点下了,”顾青舟说,“人心和地。”
“嗯。”沈星澜握紧他的手,“接下来,该看看钓鱼的人长什么样了。”
远处,合作社的菜地里,那些被沈星澜安抚过的植株,在晚风里轻轻摇曳。
叶片上的灰色暗影,正在一点点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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