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终究按捺不住好奇,悄悄释放心灵感应,试图穿透 8楼的合金门探知里面的动静。可感应刚触达门内,他就猛地僵住——杜梦竟站在门口,眼睛正对着自己,睁着一双空洞却锐利的大眼睛,仿佛早就知道门外有人,直直“看”向他的方向!
那眼神太诡异,像能穿透门板、看穿人心,姜浩吓得瞬间收回感应,心脏还在砰砰狂跳。可下一秒,更离奇的事发生了——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杜梦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走廊里,就站在他们来时的门口,身上还穿着那套素色的病号服,眼神依旧空旷,像是在思考什么。众人立即屏住呼吸。
她径直走过姜潮。姜潮的肩膀狠狠一颤,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我母亲就这样,早就认不出我了……说不定,她连自己有个儿子都忘了。”他伸手想去拉杜梦的衣角,手指刚碰......,杜梦却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了哈娜身上。
哈娜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轻轻抱住杜梦——两个时隔几百年未见的瓦西星人,在这冰冷的走廊里相拥,像是在彼此身上寻找故乡的温度。她们慢慢松开手,额头相抵、手掌相对,那是瓦西星人独有的意识联结。
一刻钟后,杜梦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神采,像是蒙尘的镜子被擦亮。她缓缓转头,看向还在抹眼泪的姜潮,声音沙哑却清晰:“潮儿……”
“妈!妈!你认出我了!”姜潮瞬间红了眼眶,快步冲过去,紧紧抱住杜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还以为你永远都记不起我了……”
杜梦轻轻拍着他的背,眼眶也泛了红,慢慢说起了尘封的往事:“孩子,你爸爸……,是我害的。现在我都想起来了。”
“当年我和哈娜带着瓦西星的任务来地球,要探查地球的环境是否适合种族迁移。最终成功着陆的只有三艘飞船,其中一艘还在降落时解体了。我算幸运的,飞船没出意外,却耗尽了能源,只能进入休眠模式,我也沉睡了上百年。”
“醒来后,我立刻根据着陆坐标寻找哈娜,可在天宝县找了很久都没线索。却意外发现了 2000年前来地球的瓦西人后代——那时的姜臣还很小,基因已经稳定遗传。我把他带回来,本想等飞船充能完毕,带他一起回瓦西星。可这一等,就等到姜臣长到 18岁。”
“我试着激发他的潜能核,没想到他觉醒了瞬移能力——咱们瓦西星只有祖先瓦祖才拥有这种能力啊!我在他身上发现了隐藏的瞬移基因,研究时竟也意外激活了自己的这项能力。姜臣答应跟我回瓦西星,却想先回家看看,让我在时间之塔等他,可他这一去,就是十年。”
“十年后他回来,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魅力四射。他说要在这里建时间之塔,做未来瓦西人来地球的临时据点。他带了一群人开始建设,可慢慢的,我发现真实情况不是这样——他骗走了我的飞船装备和驾驶服,那时我们已经有了你,后来他把我关进了 8楼,对外说我死了。”
“我知道他是留恋地球,背弃了对我的承诺。我逼他跟我走,他却说‘除非死,否则绝不可能’。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带你俩回去、把地球的信息带回去,争执中情绪失控,失手杀了他……我真的后悔啊,那时我们的感情非常深厚。”
“后来我才发现,瓦西人在地球的地磁场和太阳辐射影响下,能把瞬移能力发挥到极致——甚至能穿越时空。我无数次回到姜臣临死前的那一刻,想挽回一切。有一次真的成功救活了他,可他也发现,他活着会加速瓦西星攻击地球的进程,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生命,临死前还逼我发誓不许回瓦西星。”
“我不甘心,反复穿越回去说服他,可他每次都那么决绝。我也去找过他的尸体,他死前说过尸体会消失,不让我找,主要是怕我带他死体回瓦西星,可我还是找了无数次,都没线索。我还试过穿越到飞船降落时,想救下哈娜,却总被神秘组织给阻止了,后来也就放弃了。”
“再后来邵康接管了时间之塔,他们开走了我的飞船。之前我一直想找回驾驶服,然后领着姜潮回到瓦西星,却没想到姜臣把驾驶服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藏在我房间柜子的暗格里,另一部分藏在姜潮小时候的玩具柜里。”杜梦苦笑一声,“他太了解我了,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两个地方,偏偏是我平时最不关注的。你们地球人,真是聪明得让我害怕。”
哈娜听完,若有所思地说:“照你这么说,姜臣很可能早就知道天宝县的地下基地。他死后,说不定是用最后一口气瞬移到了那个棺材里——也算是落叶归根,毕竟他的祖先都葬在那里。”
杜梦眼神里满是释然,原来他葬在那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不想回瓦西星了。地球……也算是我的家了。”
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姜潮压抑的哭声,和杜梦轻声的安慰。姜浩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这段跨越时空的往事,终于揭开了所有的谜团,可也藏着太多的遗憾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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