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暗河岸边慢慢往前走，脚下的石子被河水泡得发滑，手电筒的光在水面上晃出粼粼波光。乔一鸣走得无聊，突然想起刚才的白色生物，忍不住调侃郭峰：“哎，你说当年你爷爷在下游遇到的，会不会不是什么怪东西，是个女人？或者……是美人鱼？”
他憋着笑，故意拉长语调：“说不定你爷爷跟美人鱼产生感情了，回到家还惦记着，才得了‘相思病’，天天做梦，梦见人家。”
“滚蛋！”郭峰抬腿踹了他一脚，脸都红了，“我爷爷那时候都快 60了，你能不能别想这么龌龊的事？”
“哎哎哎，快看！”乔一鸣突然指着暗河中央，语气瞬间正经起来。两人顺着光看去，只见水面下有几条黑影在游动，体型粗壮，尾巴一摆就搅起一圈水花。
“应该是草鱼。”姜浩眯眼打量着，“看这体型，得有 30多斤，而且不止一条，刚才那黑影至少有几十条。”
郭峰松了口气，笑着说：“这么多鱼，就算咱们困在这儿，也饿不死了。”
“可它们怎么会在地下暗河？”乔一鸣纳闷，“这地方见不着太阳，也没水草，怎么活这么大？”
“千年的鱼籽，万年的草籽，你忘啦？”姜浩解释，“只要水温、水质合适，鱼籽就能孵化。说不定这些鱼籽是顺着地表水流进来的。”
三人接着往前走，没走几步，乔一鸣又突然停住，手电筒的光定格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那“石头”突然动了动，露出个布满纹路的脑袋，竟是一只大乌龟！
“我靠！”乔一鸣惊呼，“这乌龟得有 1米多长了吧？是龟仙人成精了？”
郭峰蹲下身，盯着乌龟看了半天，突然笑了：“你们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去小西山玩的事不？”
乔一鸣愣了愣，姜浩却先反应过来：“你说那次去山泉水边？你爸刚给你买了只小乌龟，你宝贝得不行，非要带着去溪水边玩。”
“对对对！”郭峰答道。乔一鸣拍了下手，笑得直不起腰，“然后你那小乌龟，突然钻到山泉眼的石缝里了！你当时哭得哟，眼泪鼻涕一把抓，最后还尿了裤子！”
“还有呢！”姜浩补刀，“哭着哭着，你还……拉裤兜子了！”
“滚吧你俩！”郭峰脸涨得通红，伸手推了他们一把，“我什么时候拉裤兜子了？哭的事我记着，但绝对没有拉裤兜子！”说着，他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大乌龟的壳——刚碰到，他的手突然僵住，眼睛一下子呆住了，嘴巴张着，半天没说出话。
乔一鸣和姜浩见他这模样，刚才的玩笑劲瞬间没了，心里一紧，赶紧凑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郭峰的声音带着颤抖，慢慢开口：“你们……你们还记得我那只小乌龟不？小时候你们总说乌龟能活一万年，然后就抢着用小刀在龟壳上刻自己的名字，还说‘一万年以后，会有人看到咱们的名字’。”
乔一鸣挠了挠头：“这么久的事，我不太记得了。”
姜浩却点头：“我记得，当时我还特意把‘姜浩’两个字刻得特别大，怕以后看不清。”
郭峰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了指大乌龟壳的后半部分，声音发哑：“你们看，这是什么？”
乔一鸣赶紧凑过去，手电筒的光打在龟壳上——只见粗糙的龟壳上，赫然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小字：“姜浩”“乔一鸣”“郭峰”，字体虽然模糊，却能清晰辨认，正是儿时的笔迹！
“靠！”乔一鸣忍不住爆了粗口，“不会吧？这也太诡异了！当年那山泉眼那么小，乌龟钻进去指定活不成，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还长这么大？”
“那你怎么解释龟壳上的名字？”郭峰反问，语气里满是震惊。
姜浩突然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岩壁，又看了看暗河的流向，眉头紧锁：“这里……会不会是小西山，山底下？”
郭峰猛地抬头，眼睛亮了：“有可能！小西山的山泉眼，说不定跟这条暗河是通的！当年我的小乌龟，就是顺着泉眼钻到这里，才活下来的！”
三人盯着龟壳上的名字，又看了看眼前的暗河，心里满是震撼——儿时的一句玩笑，竟在多年后的地下暗河成真，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巧合？
郭峰蹲在大乌龟旁，指尖轻轻抚过它光滑的龟头，动作温柔得像对待多年未见的老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哽咽：“小乔、小乔，等我有时间，一定领你回家。”
“小乔？”乔一鸣愣了一下，凑过来纳闷地问，“你什么时候给它起的这名字，这不和我重名了么，你是在骂我么？”
“什么叫我起的？明明是你当年起的！”郭峰不满地抬头，语气里满是委屈，“你忘了？小时候在山泉水边，你抱着我的小乌龟说，‘宁愿当王八活一万年，也不短暂活一百年’，后来咱们就顺着你的话，给这王八起了你的小名，叫‘小乔’！”
乔一鸣挠了挠后脑勺，还是一脸茫然，转头看向姜浩：“你记得是这么回事么？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姜浩憋着笑，点了点头，故意拉长语调：“不光这乌龟叫小乔，你当年还特意给自己起了个跟乌龟有关的名字呢！”
“叫什么？”乔一鸣赶紧追问，眼睛里满是好奇。
“叫龟公！哈哈哈哈哈！”姜浩再也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手电筒的光都跟着晃了晃。
乔一鸣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姜浩在逗自己，脸一下子红了，撸起袖子就朝着姜浩踹了一脚：“好你个姜浩！敢拿我开涮，看我不收拾你！”
姜浩笑着往旁边躲，郭峰也站起身，笑着拉架：“别闹了，小心惊着小乔。”
“谁让他先逗我的！”乔一鸣气鼓鼓地说，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明明是你自己记不住童年糗事！”姜浩调侃道，“再说了，‘龟公’多形象，跟你当年天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像个小跟班似的。”
“你才是小跟班！”乔一鸣又要上前，郭峰赶紧拦在中间，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打闹声在空旷的地下暗河里回荡，刚才探秘的紧张感，瞬间被这份童年回忆的暖意冲淡，只剩下兄弟间久违的轻松与热闹。
大乌龟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热闹，慢慢挪动着身体，将脑袋往郭峰手边凑了凑，像是在回应这份跨越多年的情谊。
姜浩看着眼前的场景，笑着摇了摇头——谁能想到，儿时丢失的一只小乌龟，竟会在多年后的地下暗河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还勾起了这么多有趣的童年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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