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轻垂天鹅般的玉颈:让通守大人见笑了,不过是妾身拙作。”
确实精妙。”寇仲微微颔首,青璇以为如何?
这位姐姐歌艺与我箫技堪称伯仲。”石青璇清丽面容浮现天真笑靥,无愧第一大家之名。”
满座哗然。
能与石青璇并论?那可是天下无双的大家!
此刻众人才真正看清寇仲身旁的少女——幽兰空谷,不染纤尘;出声若春山灵雀,曼妙姿仪与堂上尚秀芳恰似双璧争辉。
尚大家身世更为传奇。”寇仲意味深长道,其父母与李渊、岳山、祝玉妍、单美仙皆渊源颇深。”
尚秀芳花容微变。
这隐秘身世何以外泄?
有趣。”石青璇饶有兴味地重新打量歌姬。
素闻尚大家以歌息争,不知对当今天下大势有何见解?
空气瞬间凝滞。
尚秀芳感受到了寇仲灼热的目光,不由身形微颤。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他们,连王世充也不禁对二人关系生疑。
“公子既然询问,妾身便斗胆直言。”
“大隋初年百姓安居乐业,自天子登基以来连年征战,广建宫室,开挖运河,致使民不聊生。
若天子能休养生息,天下何至于此!”
尚秀芳清丽的嗓音回荡在大厅中。
“尚大家所言极是!”
众人纷纷附和。
唯独王世充静默不语。
“哈哈哈!这就是天下第一才女的高见?”
寇仲的笑声中充满讥诮,让满座宾客勃然色变。
尚秀芳绝美的脸庞浮现窘迫之色,从未有人这般当众嘲讽于她。
以往所到之处,多少男子将她的话奉为圭臬,连她自己都深信不疑。
“敢问尚大家,若杨广不征讨四方,边关就能太平吗?”
“漠北胡人年年南下劫掠,辽东 ** 虎视眈眈。
岭南林邑、西北吐谷浑,哪个不是屡犯边界?”
“可如今 ** 不敢南下,林邑苟延残喘,吐谷浑已然覆灭。”
“即便天下大乱之际,胡虏亦不敢轻举妄动!”
“你以为和平从何而来?莫非靠献美女金帛取悦蛮夷?”
“四夷如狼,稍显软弱便会将你撕碎吞噬。”
“你可曾去过边关?可见过百姓在贫瘠之地艰难度日,终日担心被掳为奴的惨状?”
寇仲铿锵有力的话语震慑全场,英姿勃发的模样令人侧目。
董淑妮眼含异彩,石青璇托腮浅笑,神情间满是骄傲。
满座寂然。
尚秀芳羞愧难当。
“修建宫室在外人看来是奢靡。”
“但杨广哪座宫殿不是粮草军械的储备之所?未雨绸缪有何过错?”
“说起大运河更是可笑。”
“尚大家以为,始皇帝修筑长城错了吗?”
“若始皇有过,为何历代 ** 皆修筑长城,代代加固?”
“运河贯通南北,省却无数人力物力,使天堑变通途。
南粮北运,减轻两京重负,自此天下连为整体。”
“这千里长河更滋养万顷良田,养育了多少黎民?”
“眼下开凿虽死伤甚众,然百世之后,此河之功岂非泽被千秋?”
“仅凭此举,杨广足以与始皇比肩。”
寇仲目光灼灼,接连数问直指尚秀芳心底。
“妙哉!”
“楚王此言甚善!”
“皇祖父若知世间最懂他之人竟是殿下,定当欣慰!”
门外忽涌入大批人马,为首者身着四爪龙袍,面庞犹带稚气,身后紫袍金鱼的官员皆是洛阳权贵。
“参见越王殿下!”
王世充率先上前相迎。
“参见越王殿下!”
满堂众人纷纷跪拜。
唯寇仲、石青璇肃立如松,尚秀芳与董淑妮尚在恍惚间竟忘了行礼。
“这位想必就是楚王与王妃了。”
“贤伉俪单骑入洛阳,当真令人钦佩。”
“方才闻殿下盛赞皇祖父,侗深感惭愧。
昔日未能体察圣意,若非殿下点拨,险些成了不肖子孙。”
越王杨侗向二人深深作揖,姿态恭谨。
“拜见楚王!”
段达、元文都等九卿重臣齐行大礼。
“元德太子育子有方。”
“孤候尔等多时,幸而汝未令孤失望。”
“纵当今天子有过,亦不可谓之错,因其所为皆为杨家江山永固。”
“奈何有人不愿见杨氏坐稳龙庭,屡设阻碍,终致社稷倾颓。”
寇仲凝视杨侗,沉声道:“关陇门阀与山东世家皆欲染指山河,可曾有人顾及百姓死活?”
“苍生甘居贫贱,但求一饭之安。”
他们无法忍受被当作蝼蚁般肆意践踏,就像此刻这般。”
孤理解杨广修建宫殿、开凿运河、远征四方,但鄙薄其视百姓如草芥的作为。”
昔日,孤亦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我大楚上下皆是微末之身。”
孤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世族明白,终有一日,微末亦可撼天!
惊雷乍响!
话音未落。
满座显贵尽皆失色,在座哪位不是出身高门大族。
此刻他们才蓦然惊觉,眼前这位英气逼人的青年,当年不过是扬州街头的一个乞儿。
可就是这个无人正视的乞丐,如今不仅化身为双龙,更成为大楚之主。
你无罪,孤不取你性命。”
越王府所有财物尽可保留,包括你母亲刘良娣,以及后宫嫔妃。”
若你愿意,可携眷前往长安。”
孤已在杨侑的隋侯府旁,为你备好晋侯府邸。”
同杨侑一般,国子监与讲武堂皆为你敞开,无论从军或是闲居,无人干涉。”
至于诸位,既为世家子弟,当知手上血债几何。
孤唯有一言相告。”
血债需偿,霸占的田产需还。
若敢负隅顽抗,且试楚刀是否锋利!
寇仲厉目环视,声如洪钟。
越王杨侗面露喜色。
其余大臣皆面如土色,未料最终遭殃的竟是他们。
王世充!
寇仲突然沉喝。
末将在!
王世充躬身出列,姿态谦卑。
这个自幼寄居新丰的西域胡人,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官老爷更明白何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即日起,洛阳及河南郡设为洛阳府,任房萴为府尹,你任府尉。”
即刻收编城内隋军,改为洛阳府兵。”
任王世辩为洛阳令,刘长恭为洛阳尉,招募五千青壮,配发横刀,维持洛阳秩序。”
寇仲微微颔首,接连颁下数道诏令。
王世充、王世辩、房萴、刘长恭齐声应命,领旨退下。
诏令:设弘农郡、洛阳府、襄城郡、荥阳郡、东郡、长平郡为洛州,任阴世师为刺史、宋老生为州尉,率兵收复襄城郡。”
命金吾军进军淮北,收复诸郡;调御林军、羽林军速至洛阳。”
寇仲又连续颁布数道军令。
一群锦衣缇骑匆匆用信鸽向长安传递消息。
“殿下!”
李君羡神色凝重地快步走进大厅,“两位傅姑娘有紧急军情禀报。”
“傅姑娘?”
寇仲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快请进来!”
门外走进两道白色身影,她们身着劲装,腰间悬挂着细长奕剑。
那与傅君婥极为相似的容颜让石青璇不由多看了几眼——清丽脱俗的面容上点缀着挺秀的琼鼻,顾盼生辉的双眸更添几分灵动。
“傅姐姐...”
“参见楚王!”
傅君瑜与傅君蔷齐声行礼。
“既是君婥的妹妹,不必多礼。”
寇仲和颜悦色道,“先说正事。”
姐妹俩对视一眼,傅君瑜郑重禀报:“我们途经荥阳时,发现宋魏联军正向洛阳进发。
魏军阵中还见到了独孤阀少主独孤策。”
“好个独孤阀!”
寇仲眼中寒光乍现,“李君羡、青璇,即刻率三百精锐围剿独孤府,抗命者杀无赦!”
待众人领命离去,寇仲转向杨侗:“晋侯暂掌宫禁事务,妥善安置百官。”
转瞬间,偌大的厅堂只余尚秀芳与董淑妮相伴。
董淑妮怯生生地偷瞄着这位玄衣少年,尚秀芳的美眸中则泛起异样光彩。
“我...我这就去温酒。”
董淑妮红着脸应声时,城外忽然传来令人心悸的威压。
寇仲眸光一凝:“冬日天寒,且备好热酒待我凯旋。”
“尚大家可愿随我登城共吟一曲?”
“殿下相邀,妾身岂敢推辞。”
尚秀芳眼波流转间已领会寇仲心意,含笑应允。
“哈哈哈!”
寇仲朗声大笑,揽住尚秀芳盈盈一握的纤腰跃上龙马,冲天而起。
“真不像话...”
董淑妮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撅起樱唇,却仍是吩咐下人温酒备宴。
..........
明月如霜。
洛阳城头洒落清辉,映照着凭栏而立的一双人影。
“那是...”
尚秀芳目光掠过城楼,忽然凝在城门下那位峨冠博带的老者身上。
但见其人五络长须飘拂,古拙面容衬着宽袍大袖,更显巍然若山,恍若世外仙人。
“尚大家可懂曹孟德《短歌行》?”
“略知一二。”
迎着寇仲灼灼目光,尚秀芳颔首作答。
“那便唱这曲《短歌行》!”
话音未落,寇仲已纵身跃下城楼,直向那仙风道骨的老者走去。
月光中。
尚秀芳广袖翻飞翩然起舞,清越歌声如夜莺啼转:“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宛转歌声荡开层层月色,城外十里皆闻,闻者无不心驰神醉。
此时寇仲已至城下,斜睨老者嗤道:“牛鼻子老道。”
“活得不耐烦了?”
“贫道应天下苍生之请,特来领教楚王高招。”
宁道奇神色淡然。
倏忽间。
衣袂翻飞若垂天之云,皎皎月华中顿现鲲鹏展翅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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