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问。
秦雪看向林默。
林默盯着猎刀,铜片的光,笔直地指向东北那条荒草路。
“东北。”
他说。
王铁柱深吸一口气,方向盘往左打。车子驶上东北方向的路。
刚转过弯,异变突生。
车灯照出去的光,忽然开始扭曲。不是雾,是光线本身在弯曲,像透过凹凸不平的镜片看东西一样。紧接着,路两旁的荒草,开始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生长——不是向上长,而是横向蔓延,像无数只绿色的手,朝着路中央抓过来。
“加速!”林默吼道。
王铁柱猛踩油门。越野车咆哮着往前冲,车轮碾过疯狂生长的荒草,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那些草被碾碎时,溅出的不是汁液,而是暗红色的、像血一样粘稠的液体。
车灯照到的前方,路面开始起伏。不是颠簸,是真的像波浪一样起伏,青石板一块块拱起又落下,整条路像活了一样。
“这条路是活的!”
秦雪尖叫,
“它在吞我们!”
话音未落,前方路面忽然拱起一个巨大的鼓包,鼓包裂开,里面不是泥土,而是密密麻麻的、像血管一样蠕动的黑色根须。根须间,嵌着无数惨白的人脸——不是真的脸,是石雕或者木刻的脸,但每一张都表情扭曲,嘴巴大张,像是在无声尖叫。
“闭眼!”
秦雪双手结印,黄符从她布袋里自动飞出,在空中燃烧成八个金色火球,环绕车身旋转。
那些“人脸”被金光照到,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冒起黑烟。但更多的根须从地下钻出,朝着车子缠绕过来。
林默一把推开车门,半个身子探出去,猎刀挥出!
青光斩过,根须断裂。但断口处喷出更多的暗红液体,溅在车身上,“嗤嗤”地腐蚀着钢板。
“这样不行!”
王铁柱死死把着方向盘,车子在“活过来”的路面上左冲右突,像暴风雨里的小船,
“默哥,路要塌了!”
前方,路面真的开始塌陷。
不是裂开,是像流沙一样向下陷,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黑暗。黑暗里,有东西在蠕动,在低语——那低语声直接钻进脑子,不是通过耳朵听的。
林默感到一阵眩晕。猎刀铜片的光剧烈闪烁,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对抗。
就在车子要冲进塌陷区的瞬间,秦雪忽然从布袋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子背面刻着八卦,正面光滑如水面。
她把镜子对准前方塌陷的路面,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镜面上。
镜面吸收了血,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白光所照之处,蠕动的根须、扭曲的人脸、塌陷的路面,全都像遇到阳光的冰雪一样,迅速消融、退散。
路,恢复了正常。
还是那条荒草路,青石板,寂静无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车身上那些被腐蚀的坑洼,还有空气中残留的腥臭味,都在提醒他们——那不是幻觉。
秦雪瘫在座椅上,脸色苍白如纸,那面铜镜已经裂成了好几块。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保命法器……”
她喘着气,
“只能用三次,这是第二次。”
林默握紧她的手,她的手冰凉。
“谢了。”
他低声说。
秦雪摇摇头,看向前方:
“还没完。我能感觉到,这条路……在把我们往某个地方引。不是青牛村,是别的什么地方。”
猎刀铜片的光,依然指着前方。
林默盯着那微弱但固执的光,忽然明白了什么。
“青牛虚影不是要我们回青牛村。”
他缓缓说,
“它是要我们去某个地方,那个地方,有关键的东西,能救大阵。”
秦雪眼睛一亮:
“你是说,布阵的人,把大阵的某个核心部件移走了?藏在了这条路尽头?”
“对。”林默点头,“所以大阵才会崩溃。不是因为阵眼被破,是因为核心被偷了。青牛虚影感应到核心的位置,才指引我们过来。”
王铁柱听得云里雾里,但他抓住了重点:“那咱们赶紧去把核心找回来啊!”
车子继续前进。
这一次,路平静得诡异。荒草还是那么高,青石板还是那么破,但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太正常了,反而让人心里发毛。
开了大约二十分钟,前方出现了建筑物。
不是村庄,也不是庙宇,而是一座……牌坊。
石制的牌坊,已经残破不堪,但还能看出曾经的宏伟。牌坊正中刻着三个大字,虽然风化严重,但勉强能辨认:
镇幽坊
牌坊后面,是一条向上的石阶,通往一座小山包的山顶。山顶上,隐约能看到建筑的轮廓。
秦雪看到“镇幽”两个字,瞳孔一缩:“太虚剑宗……镇幽……”
她猛地想起木牌上那行字:“太虚镇幽,锁时空于此。”
“就是这里。”她声音发颤,“太虚剑宗用来‘镇幽’的地方。他们把什么东西‘镇’在这里了。”
林默推开车门下车。猎刀铜片的光,此刻亮得刺眼,直直指向石阶的尽头。
他抬头看着那座小山包,看着山顶上黑黝黝的建筑轮廓。
那里,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而王家坝子的命运,就系于接下来他们要找到的东西。
“走。”林默握紧猎刀,踏上了第一级石阶。
秦雪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王铁柱从车里摸出一根撬棍,也咬牙跟上。
三人沿着石阶向上。石阶很陡,每一级都刻着细密的符文,和古道青石板上的符文是同一种风格,但更复杂、更完整。
越往上走,空气越冷。不是温度低的那种冷,是阴冷,像走进了一座巨大的冰窖。呼吸都带出白气。
石阶的尽头,是一个平台。平台中央,是一座石屋。
石屋很小,门是厚重的石门,门上没有锁,只刻着一个巨大的逆时针漩涡图案——和木牌上的一模一样,但放大了几十倍。
漩涡的中心,有一个凹槽,形状很奇特。
林默看着那个凹槽,愣了愣,然后从怀里掏出猎刀。
他比划了一下,猎刀铜片的形状……和凹槽,完全吻合。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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