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烟雨并未散去,那声“晚晴居士”带来的悸动与温存尚在心间盘旋,沈景珩共享过来的、由百慕大遗迹能量波纹转换而成的创世之影·传承图谱,就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
傅寒霆的无心之作《雨涧幽兰图》,竟与某个史前高等文明加密核心中的能量图谱产生了超越维度的神似!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这指向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他的意识,或者说他的“灵感”,在某个未知的层面,与那个留下“方舟”契约、预示了“变局”的文明,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链接。
“共鸣……”傅寒霆盯着屏幕上那幅流动的能量图画,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深渊,“还是……某种形式的……‘寄生’或‘映射’?”
江晚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试图传递一些温度,但自己的指尖也在微微颤抖。“景珩,能分析出这种‘共鸣’的性质吗?是单向的感知,还是……双向的交互?”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关乎傅寒霆的自主性与安全。
沈景珩在加密频道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到他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目前无法确定,妈妈。能量图谱本身是静态记录,不包含交互信息。但……这种程度的相似性,绝非偶然。爸爸在作画时,精神是否进入过某种特殊的……‘空明’或者‘忘我’状态?”
傅寒霆闭上眼,回忆着提笔时的感受。面对宣纸,他确实时常会摒除一切杂念,心神完全沉浸在线条与墨色的流淌中,仿佛与某种宏大而古老的韵律同频共振。
“有。”他睁开眼,眸底是一片深沉的墨色,“每次下笔,都感觉……不只是我在画。”
静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雨声淅沥,更衬得室内气氛凝滞。如果傅寒霆的绘画状态,真的成为了一个无意识接收高等文明信息的“天线”,那这意味着什么?是福是祸?那个文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更多关于“变局”的信息,还是……另有所图?
“这件事,列为最高机密。”傅寒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仅限于我们三人知晓。景珩,停止对这部分能量图谱的主动解析,尤其是试图与我画作进行关联匹配的行为。在弄清楚其本质和意图之前,我们不能冒险。”
“明白,爸爸。”沈景珩立刻回应,“我会将相关数据封存,并设置触发警报。”
接下来的几天,傅家庄园表面一切如常,但核心区域的安保等级再次被沈景珩悄无声息地提升了一个量级。傅寒霆依旧每日进入画室,但他不再试图去“感受”或“追寻”那种特殊的共鸣状态,而是更加刻意地专注于自身的情感和当下生活的点滴。他画江晚在花房里侍弄花草的背影,画孩子们在草坪上嬉戏的瞬间,画日常生活中最平凡温暖的场景。
然而,那种与宏大未知的潜在连接,以及沈景珩那句(创世之影·传承图谱带来的震撼),如同一个冰冷的背景音,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三年倒计时的阴影并未散去,反而因为这新的变数,变得更加具体和迫人。
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在一个江晚带着孩子们去参观新落成的科技博物馆的下午,傅寒霆秘密召见了傅氏家族律师团的首席律师,也是跟随傅家两代、德高望重的程老先生。
书房里,茶香袅袅,但气氛却庄重得近乎肃穆。
“程叔,”傅寒霆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向茶几对面头发花白的老人,“这是我修改后的遗嘱最终版,请您过目,并尽快完成公证和备案流程。”
程律师戴上老花镜,翻开文件,刚看了几页,脸色就微微一变。越往后翻,他的神情越是凝重,到最后,甚至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对面沉稳如山岳的男人。
“寒霆……这……”程律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迟疑,“你确定要这样安排?这……这几乎是把你名下所有的个人财产,包括傅氏集团的绝对控股权、你所有的私人投资、不动产、以及……你个人收藏的所有物品,其完全的、唯一的处置权,全部……无条件地交给江晚女士?”
这份遗嘱的内容,堪称惊世骇俗。它不仅涵盖了难以估量的庞大财富,更重要的是,它将决定傅氏帝国未来命运的权力,毫无保留地交到了江晚手中。这意味着,一旦傅寒霆发生不测,江晚将不仅仅是傅氏最大的股东,更是他所有个人意志的绝对继承者和执行人。
傅寒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平静却坚定:“我确定。”
“寒霆,我理解你和江晚感情深厚,也见证了她为傅氏付出的一切。”程律师放下文件,语重心长,带着长辈的关切,“但是,商业帝国传承,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绝对化的授权,是否再斟酌一下?比如设立家族信托委员会,或者给予孩子们一部分……”
“程叔。”傅寒霆打断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您看着我长大,应该明白,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地看着老律师:“傅氏能走到今天,晚晚居功至伟,甚至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傅氏。她不仅仅是我的妻子,更是与我并肩作战、灵魂相契的伙伴。她的能力、她的心性、她对孩子们的爱、对这个家的守护,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顿了顿,脑海中闪过从相互折磨到生死相依的无数画面,闪过她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英姿,闪过她在领奖台上说“嫁对了人”时的坚定,也闪过白桦林下那未知的扫描脉冲和画室里那诡异的共鸣。
“我们面临的,可能远不止商业上的风云变幻。”傅寒霆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只有彼此才懂的沉重,“有些事,无法细说。但请您相信,将一切交给她,是我能做出的最正确、也是对傅氏、对孩子们最好的安排。只有集权于她一人,才能在未来的任何风暴中,保证决策的效率与执行的力度。”
程律师看着他眼中不容动摇的决绝,以及那深藏于平静下的巨大信任与托付,沉默了良久。他最终长长叹了口气,重新拿起那份沉重的文件。
“我明白了。”程律师郑重地点点头,“法律手续方面,我会亲自督办,确保万无一失。但是寒霆,”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傅寒霆,带着职业性的最后提醒,“按照流程和我的职责,我必须最后确认一次——您是否完全清楚这份遗嘱意味着什么?您是否是在清醒、自主、未受任何胁迫的情况下,做出这个将影响整个家族命运的决定?”
傅寒霆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唇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却无比真实的弧度。那笑容里,有释然,有骄傲,有无尽的深情。
他清晰而缓慢地开口,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程叔,我很清楚。”
“我的命都是她的,”
“何况这些身外之物?”
“……”
遗嘱签署和公证的过程,在高度保密下顺利完成。当傅寒霆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私章时,他感到的不是权力交付的空虚,而是一种奇异的、如释重负的踏实感。他将自己与家族的未来,毫无保留地交到了他最信任的人手中。
晚上,江晚和孩子们回来后,庄园里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温馨。餐桌上,辰煜和辰溪叽叽喳喳地说着在博物馆看到的奇妙展品,沈昕玥分享着新画的构思,沈司辰则和沈景珩低声讨论着某个技术参数。江晚微笑着听着,不时给傅寒霆夹菜,眼神交汇间,是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温情。
傅寒霆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心中一片宁静。无论未来有多少未知与挑战,至少此刻,他守护住了这份圆满。
夜深人静,孩子们都已睡下。傅寒霆和江晚并肩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沉静的夜色和点缀其间的稀疏灯火。
“今天下午,程叔来过了。”傅寒霆轻声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江晚依偎在他身边,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追问细节,只是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她不需要问,也不需要看那些文件。他下午独自召见程律师,她便猜到了几分。这份沉默的理解与无条件的支持,胜过千言万语。
傅寒霆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他侧过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留给你和孩子们。”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发生什么,我要确保你和孩子们,永远有选择的权力和安身立命的资本。”
江晚抬起头,在朦胧的月光下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盛满了她熟悉的、如同大海般深沉的爱意与担当。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我们会的。”她在唇齿相依间,许下郑重的承诺,“无论未来如何,我们一起面对。”
然而,就在这温情弥漫的时刻,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周靖站在门外,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惊疑不定?
“傅总,夫人。”周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急促,“刚刚收到‘彼岸花’从海外传来的最高紧急密讯!”
“彼岸花”,是傅寒霆早年布下的一枚极其隐秘的暗棋,代号“凋零”的女特工所掌控的情报网络,直接对他一人负责,连江晚都只知道其存在而不知具体。若非涉及生死存亡的绝密情报,“凋零”绝不会启动这条线路。
傅寒霆和江晚瞬间分开,神色一凛。
“说。”傅寒霆沉声道。
周靖深吸一口气,递过一个特制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通讯器:“密讯经过三重加密,指定您亲自解码。‘凋零’只附加了一句明语警告——”
他顿了顿,一字不差地复述:
“‘钥匙’已现,‘摆渡人’异动,归位之约恐将提前!小心……‘传承者’!”
傅寒霆接过那冰冷的通讯器,指尖触及解码按钮的瞬间,心脏猛地一沉!
“归位之约提前”?!
“摆渡人”不是已经在百慕大完成了“钥匙”的交接,指明了“方舟”守护者的责任吗?为何还会再次异动?
还有……“传承者”?
这个词,与沈景珩破译出“传承”二字,难道仅仅是巧合?!
他猛地看向江晚,两人眼中都充满了同样的惊骇与凝重。
“凋零”不惜暴露风险传来的警告,与傅寒霆绘画产生的诡异共鸣,以及那高悬于顶的三年倒计时……
所有的线索,似乎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拧在一起,指向一个即将爆发的临界点!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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