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后的同盟
绘里奈的指尖刚触到秘密实验室资料柜的金属拉手，冰凉的触感还没从指腹蔓延开，通风管外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是研究所安保特有的厚底皮鞋，踩在瓷砖地面上发出“笃、笃”的闷响，节奏均匀，却像重锤敲在她的心脏上。她猛地缩回手，身体贴着实验台的金属支架滑到地面，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疼得她差点闷哼出声。
怀里的平板还亮着，屏幕角落的传输进度条卡在98%，蓝色的加载动画一跳一跳，映得她眼底满是焦急。“神之舌抵抗方案”的文档还没传完，这是她从资料柜第三层最里面的抽屉里翻到的，封面用红色马克笔写着“绝密”，里面密密麻麻记着冥王星针对神之舌设计的干扰剂配方，还有几页潦草的笔记，像是某个研究员偷偷写下的抵抗思路。
就在这时，通风管的缝隙里飘进来一道极轻的声音，压得比气流声还低，却精准地钻进绘里奈的耳朵：“别出声，我引开他们。”是小林。绘里奈屏住呼吸，透过实验台下方的缝隙往上看——实验室门口的磨砂玻璃外，映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是穿着白大褂的小林。
下一秒，“哗啦”一声脆响突然炸开，紧接着是小林刻意拔高的惊呼声：“不好了！3号实验室的高浓度试剂漏了！腐蚀性极强，再不管就要渗进电路了！”绘里奈看见两个穿着黑色安保服的人影从走廊尽头冲过来，腰间的电击棍别在皮带上，步伐急促。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安保皱着眉呵斥：“怎么搞的？不是让你看好试剂柜吗？”
“我、我刚才拿样本的时候没拿稳……”小林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手里还举着一个翻倒的棕色试剂瓶，瓶底残留的淡黄色液体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你们快帮我把隔离罩搬过来，不然……”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往实验台的方向挪了半步，趁着安保弯腰查看地面的瞬间，飞快地朝实验台底下比了个“快走”的手势——食指和中指并拢，朝着通风管入口的方向虚指了一下，眼神里藏着不容错辨的急切。
绘里奈立刻抓住机会，膝盖在地上蹭出一道红痕也顾不上，手脚并用地爬出来。她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平板，又将那份写着名单的A4纸对折塞进白大褂内侧的口袋，纸角刮过皮肤，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通风管入口在实验室最里面的墙角，距离她还有三步远，她几乎是屏住呼吸冲过去，指尖刚碰到通风管的金属格栅，就听见身后传来安保的质问声：“你刚才在这附近看到有人吗？监控显示这扇门刚才被打开过。”
“没有啊……”小林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犹豫，“我过来的时候门就是开着的，还以为是之前的研究员忘了关……”绘里奈咬着牙卸下格栅，钻进去的瞬间，听见小林又补充道：“会不会是通风管里的老鼠碰的？昨天我还在这看到过一只大老鼠呢。”安保的骂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松了口气，伸手将格栅重新扣好。
通风管里满是灰尘和铁锈混合的气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赶紧用手捂住嘴。管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个人爬行，她的白大褂被两侧的金属支架勾住，“刺啦”一声，袖子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的小臂，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肘又蹭到了管道内壁的尖锐处，火辣辣的疼。她只能放慢速度，借着平板屏幕微弱的光，一点一点朝着来时的通风口爬去——那是她之前趁着去卫生间的间隙，偷偷用螺丝刀撬开的，位置隐蔽，刚好在女卫生间的天花板上方。
爬了大概十分钟，终于看到前方透出一丝微弱的自然光。她伸手推开格栅，先将平板递出去，然后双手撑着边缘慢慢往下跳，落地时没站稳，膝盖重重磕在卫生间的瓷砖上，这次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低头一看，牛仔裤的膝盖处已经磨破了，渗出血迹，沾在白色的瓷砖上，格外显眼。
“快处理下伤口，他们快起疑心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绘里奈猛地抬头，看见小林站在卫生间的隔间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药盒，盒身已经有些磨损，显然用了很久。绘里奈愣住了，她原本以为小林只是被迫配合，却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来帮她。小林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快步走过来，将药盒放在洗手台上打开，里面整齐地放着创可贴、碘伏棉片和纱布，还有一支小小的止痛药膏。
“我爸是远月的老研究员，叫佐藤健一，去年退休前被冥王星的人抓了。”小林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捏着药盒的边缘，指节泛白，“他们把我爸关在郊区的仓库里，逼我当眼线，说只要我乖乖听话，校庆结束就放我爸走……”她顿了顿，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边缘已经磨得发毛，上面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笑着举着一盘刚做好的寿司，眉眼间和小林有几分相似。“昨天我偷偷进秘密实验室，看到他们的‘清理名单’，我爸的名字在第一个，后面还画了个叉——他们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绘里奈看着照片上老人温和的笑容，又想起名单上“佐藤健一”后面标注的“实验体备用”，心里一阵发紧。她伸手握住小林冰凉的手，将怀里的平板递过去，屏幕上“神之舌抵抗方案”的传输进度已经显示100%：“我们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不仅要救你爸，还要毁掉他们的计划。现在你告诉我，你知道‘博士’是谁吗？”
小林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名字，她下意识地朝卫生间门口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才压低声音：“‘博士’是冥王星的核心，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连黑田都只是通过加密消息和他联系。但我之前偷听到黑田打电话，说每次‘博士’的指令都会通过黑潮料理屋的后厨传过来——就是李浩现在待的地方，那里应该有和‘博士’直接联系的设备，好像是一个藏在冷藏库后面的黑色终端机。”
绘里奈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给李浩发消息：【黑潮后厨冷藏库后有黑色终端机，是“博士”的联络设备，小心查看】。消息刚发出去，手机还没揣回口袋，研究所的广播突然响了，电流杂音刺得人耳朵疼：“紧急通知！所有研究员立即到一楼大厅集合，核对实验室出入记录，任何人不得缺席，迟到者按违规处理！”
“糟了，他们肯定发现资料柜被动过了。”小林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抓起洗手台上的药盒，塞进绘里奈的白大褂口袋，又从自己的工牌上取下一个银色的门禁卡，塞进她手里，“这是我的最高权限卡，你从消防通道走，二楼楼梯间第三个门，推开就是消防梯，能直接到研究所后门。记住，秘密实验室的核心数据不在刚才那个房间，在地下三层的‘核心舱’里，只有用我的门禁卡才能打开舱门，里面有他们控制神之舌的最终方案，还有所有被抓研究员的关押地址。”
绘里奈握紧手里的门禁卡，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瞬间冷静下来。她看着小林坚定的眼神，用力点头：“你自己小心，我们会想办法联系你。”说完，她转身冲向卫生间门口，刚拉开门，就看见走廊尽头有几个研究员正朝着大厅跑，没人注意到她。她借着走廊的立柱掩护，飞快地朝着二楼楼梯间跑去，口袋里的名单被她攥得发皱，指尖触到纸上“远月料理科主任——山田一郎”的名字时，心脏猛地一沉——原来内鬼竟然是他，那个平时总是笑眯眯，还经常指导她品鉴食材的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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