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定的周六终于到来,霍格沃茨的门厅里人声鼎沸,充满了即将获得短暂自由的兴奋感。
穿着各式冬季校服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霍格莫德的糖果店和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
邓布利多教授站在通往城堡大门的石阶上,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笑眯眯地扫过每一个兴奋的脸庞。
他耐心地检查着学生们递上的由监护人签署的霍格莫德许可表,偶尔还会对某个紧张的三年级学生说上一两句俏皮话,缓解他们的不安。
伊莱穿着厚实的黑色冬季长袍,脖子上围着一条墨绿色的羊毛围巾,衬得他脸颊越发白皙。他和阿尔法德一起走下楼梯,来到喧闹的门厅。
阿尔法德正兴致勃勃地规划着路线:“…先去蜂蜜公爵,我听说他们新出了一种会爆炸的夹心糖!然后去佐科笑话店看看有没有新货,最后再去三把扫帚喝一杯…”
他的话音未落,伊莱的目光就已经精准地锁定了门厅另一侧的身影——汤姆正独自站在那里,似乎也在等待检查。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长袍,身姿挺拔,即使在拥挤的人群中也如同鹤立鸡群,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淡气场。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伊莱立刻打断了阿尔法德的喋喋不休:“阿尔法德,我先过去了。”
“啊?你去哪…”阿尔法德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伊莱像一只被磁石吸引的指南针,脚步轻快,毫不犹豫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了汤姆的方向,将他这个刚才还勾肩搭背的“同伴”彻底抛在了脑后。
阿尔法德看着伊莱毫不犹豫奔向汤姆的背影,愣了两秒,随即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嘴角抽搐着,无声地对着空气挥了一拳。
“梅林的臭袜子!”他低声抱怨,“我就知道!重色轻友的家伙!不对,是重兄轻友!也不对…唉,算了!”他气鼓鼓地抱起手臂,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觉得自己真是白白期待了一场“哥们儿”之间的霍格莫德之旅。
伊莱对此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快步走到汤姆身边,轻轻唤了一声:“哥。”
汤姆转过头,看到是他,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微微颔首。他的目光在伊莱围得严实的围巾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淡淡地移开,重新望向正在检查表格的邓布利多。
伊莱安静地站在他身侧,仿佛这才是他理所当然的位置。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混合着好奇、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但他毫不在意。
阿尔法德的抱怨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此刻他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身旁这个人的存在。
邓布利多教授检查到他们时,目光在两人身上饶有兴致地转了一圈,尤其是在看到伊莱那份由塞普蒂默斯·马尔福签署的表格时。
他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似乎闪烁了一下,但最终他只是笑眯眯地说了句:“手续齐全,祝你们在霍格莫德玩得愉快,孩子们。”
通过检查,走出城堡大门,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伊莱下意识地紧了紧围巾,侧头看向汤姆。
“走吧。”汤姆的声音在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伊莱点了点头,跟随着汤姆的脚步踏上了通往霍格莫德的小路,将门厅里阿尔法德那怨念的目光和所有的喧嚣,都留在了身后。
通往霍格莫德的小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寒冷的空气清新凛冽,呵出的气息瞬间凝成白雾。
三三两两的学生们兴奋地走在前面,欢声笑语打破了冬日的寂静。
伊莱安静地走在汤姆身侧,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他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叽叽喳喳,只是偶尔抬起眼帘,偷偷观察着汤姆的侧脸。
汤姆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目光望着前方被积雪覆盖的远山,似乎对周围的喧闹充耳不闻。
这种沉默并没有让伊莱感到不适,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心。他享受这种无需言语的陪伴,仿佛他们自成一个小世界,与外界的欢乐隔绝。
积雪在脚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远处的霍格莫德村渐渐显露出它覆盖在白雪下的童话般轮廓。屋顶上炊烟袅袅,糖果店彩色的招牌在素白的世界里格外醒目。
走出一段距离,远离了大部分喧闹的人群后,汤姆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们站在一个小坡上,可以将整个霍格莫德村尽收眼底。
汤姆转过头看向伊莱,那双黑眸在雪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深邃。
“你想先去哪里?”他问道,语气是罕见的带着询问意味的平和,仿佛将这次出行的主导权已经短暂地交到了伊莱手中。
伊莱愣了一下,心脏因为这句简单的问话而微微加速。他迎上汤姆的目光,在那片深不见底的黑色里,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不同于对待其他人那样的纵容。
他抿了抿唇,压下心底泛起的涟漪,伸手指向远处那栋挂着巨大糖果招牌、色彩斑斓的建筑。
“蜂蜜公爵。”他轻声说,翠绿的眼眸里映着雪光和远处店铺温暖的灯火,“我想先去那里。”
汤姆点了点头。“好。”
蜂蜜公爵糖果店里温暖如春,与外界的寒冷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甜腻的香气,各种色彩缤纷的糖果像宝石一样堆满了货架,令人眼花缭乱。店里挤满了兴奋的学生,叽叽喳喳地挑选着心仪的糖果。
汤姆的出现引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毕竟他的光环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被忽视。
伊莱的注意力立马就被琳琅满目的糖果吸引了。他走到一排装着滋滋蜜蜂糖的玻璃罐前,看着里面金黄色的糖果时不时迸发出一两点细小的火星。
汤姆站在一旁,但他的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跟随着伊莱。看着他像只好奇的猫,在不同的糖果货架前流连,那双沉静的绿眸里难得地映出几分属于这个年龄的、纯粹的好奇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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