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暂时会住在伦敦的一处安全屋。”塞普蒂默斯打破了沉默,声音在封闭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那里家养小精灵会负责你们的日常起居。在开学前,你们可以住在那里。”
这时,汤姆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感谢您的安排,马尔福先生。不过,关于生活用度方面,父母为我们留下了足够的基金存放在古灵阁,这方面就不必麻烦您了。”
塞普蒂默斯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随即化为更深的审视。
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斯林顿夫妇——这些麻瓜——竟然如此周到,并且在魔法世界为他们做好了财务安排。
这稍微打乱了他的节奏。
“原来如此。”塞普蒂默斯很快恢复了常态,语气听不出喜怒,“斯林顿夫妇考虑得很周全。那么,‘住处’是马尔福家族作为朋友提供的便利,希望你们不要推辞。”
他将“朋友”这个词咬得很轻,却明确地将双方的关系定位在相对平等的层面,而非施舍与接受。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一直安静看着窗外的伊莱,语气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至于你,伊莱,”他直接去掉了姓氏,这个称呼让汤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庄园的藏书室,尤其是关于炼金术和古代魔文的分区,随时对你开放。如果你的记忆,有任何困扰,或者身体需要更精心的调理,马尔福庄园有最好的治疗师和魔药大师。”
伊莱转过头,翠绿的眼睛对上塞普蒂默斯的目光,他依旧感到那种复杂的、让他困惑的注视。“…谢谢您,马尔福先生。”他轻声说,带着礼貌和疏离。
汤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斯林顿夫妇留下的基金让他们在经济上拥有了自主权,这维护了他的尊严,也削弱了马尔福通过物质进行控制的可能性。
但塞普蒂默斯对伊莱那种基于“过去”的特殊关注,依然是一根刺,一根他必须小心应对的刺。
他们接受了马尔福的“住处”,相当于进入了对方的势力范围,未来的每一步,都需要更加谨慎。
汽车最终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位于伦敦某条安静街道的联排别墅前。
“我们到了。”塞普蒂默斯说,率先下了车。伊莱和汤姆跟随他,踏入了这处由马尔福提供的、既提供庇护又充满未知的暂居之地。
这栋联排别墅从内部看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和舒适。装潢是低调的奢华,带着明显的斯莱特林审美的痕迹——墨绿与银色的软装,古老的魔法肖像。
画中人物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他们一眼,并未多言。
壁炉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魔法火焰。一个穿着整洁茶巾、大眼睛里带着恭敬与一丝惶恐的家养小精灵已经等候在那里,深深鞠躬。他的耳朵像两片大的蝙蝠翅膀,鼻子很长。
“小精灵波比将负责这里的清洁和准备餐点,听从二位先生的吩咐。”塞普蒂默斯简洁地介绍,“这里很安全,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外人无法进入或窥视。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但建议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汤姆。
他没有久留的意思。“我还有事务需要处理。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如果需要联系我,或者想去马尔福庄园的藏书室,告诉波比即可。”
他的目光最后在伊莱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使用幻影移形离开了,空气中只留下一丝微弱的魔法波动。
随着他的离开,别墅内似乎连空气都轻松了一些。
家养小精灵波比怯生生地询问他们是否需要用餐或饮料,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便深深地鞠了一躬,啪的一声消失了。
伊莱疲惫地坐在一张墨绿色的天鹅绒扶手椅上,背后的伤痛和精神的巨大消耗让他几乎虚脱。他怔怔地望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斯林顿夫妇遇害的画面和冲天的火光依旧在他脑海中灼烧。
汤姆则在房间里踱步,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用魔杖测试着可能的监控魔法或防护漏洞。他的动作精准而熟练,显示出远超同龄人的警惕性和魔法知识。
确认暂时安全后,他走到伊莱对面的椅子坐下,黑眸沉沉地看着他。
“古灵阁的基金,”汤姆率先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你知道具体有多少吗?存取凭证在哪里?”这是现实的问题,他们需要掌握自己的经济命脉。
伊莱从怔忡中回过神,轻轻点了点头,“妈妈…斯林顿夫人给过我一个钥匙和密码…在…在我随身的小袋子里。”他的声音依旧沙哑。
那个绣着简单花纹的小布袋是斯林顿夫人亲手做的,里面除了钥匙,还有几颗他喜欢的、亮晶晶的小石头。
汤姆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拥有独立的资金,让他们在面对马尔福时多了不少底气。
“塞普蒂默斯·马尔福,”汤姆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对你很不一般。”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灰蓝色的眼眸中那复杂的情绪指向了不寻常的过去。
伊莱抱紧了膝盖,将脸埋进去一些,闷闷地说:“…我不知道。阿布拉克萨斯也是…他们好像,都认识…以前的我。”
“以前的你。”汤姆重复着这个词,黑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一个精通炼金术,甚至可能教导过马尔福家主的…‘老师’。”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这很有趣,也很有用。但也很危险,伊莱。马尔福家族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他们现在投资我们,尤其是你,必然是看到了未来的回报。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到底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尤其是从你身上。”
他站起身,走到伊莱面前,俯视着他,“记住,无论你的‘过去’是什么,现在,你是我这边的人。我们才是一体的。别被那些关于过去的幻影和马尔福的甜言蜜语迷惑了。”
他的话语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警告。在失去了斯林顿夫妇这个脆弱的纽带后,汤姆似乎更加急于确认和收紧他与伊莱之间的捆绑。
伊莱抬起头,看着汤姆那双深不见底、充满了野心和掌控欲的黑眸,又想起塞普蒂默斯那复杂难辨的目光。
他感觉自己像一艘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小船,被两股强大的洋流拉扯着。一边是与他命运纠缠、走向黑暗的汤姆,另一边是可能揭示他过去、却同样深不可测的马尔福。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口袋里的怀表握得更紧。这块不断提醒他循环与失败的怀表,此刻似乎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属于“伊莱”自己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在安全屋里休整。汤姆通过波比弄到了一些报纸,密切关注着关于斯林顿家爆炸案的麻瓜新闻。
报纸上说是来自某个极端的战斗分子所做出的报复社会的事情。
伊莱的伤势在魔法药膏的作用下好转很快,但他大部分时间依旧很沉默,要么望着窗外,要么翻阅着别墅里有限的藏书,偶尔会对着空气发呆,仿佛在努力捕捉那些残缺的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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