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后一份文件递给律师时,林默指尖在签名处停顿了半秒。“别墅过户手续尽快办,子涵那边的几家店铺让张经理多盯着,有问题随时汇报。”
律师应声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人。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连日来为子涵打点住处、安排产业的忙碌告一段落,心里却空得发慌,忽然格外想念阿月那双清澈的眼睛。
驱车往阿月的别墅赶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当初选这栋临湖别墅,就是看中了后院那片开阔的湖面,阿月说过,看着湖水像看到岛上的海,心里踏实。
用钥匙轻轻推开雕花铁门,庭院里的绣球花开得正盛。林默放轻脚步往里走,想给她个惊喜,转过露台时,脚步却猛地钉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阿月正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对面站着个穿白连衣裙的女人——是常来陪阿月说话的邻居。此刻,阿月微微仰着头,唇正贴在那女人唇上。
那吻没有情人间的炽热,却带着种浸了水的柔软,像春日拂过湖面的风,轻得让人心尖发颤。阿月的手搭在对方腰上,指尖微微蜷着,那女人的手正轻轻抚着阿月的头发,动作柔得能滴出水来。
林默的呼吸骤然屏住,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阿月——在他面前总带着怯生生的依赖,像只需被保护的小鹿,此刻侧脸沐着夕阳,竟透着种他从未见过的笃定与温柔。
他下意识想往后躲,脚下却踢到了露台的藤编花盆,“哐当”一声轻响,在安静的黄昏里格外刺耳。
窗前的两人猛地分开,阿月惊慌转身,看到林默时,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眼里的慌乱像受惊的鸟。
穿白裙的女人也转过身,虽有惊讶,却比阿月镇定,轻轻往她身边靠了靠,像在护着她。
林默喉咙发紧,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他看着阿月眼底迅速蒙上的水汽,看着她下意识往那女人身后缩的动作,心里涌上一阵说不清的滋味——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我……”阿月终于找回声音,带着哭腔,“林默,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默没说话,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扫过她身边的女人,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别墅,轻轻带上门,将里面的慌乱与无措隔绝在外。
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支烟,尼古丁的辛辣压不住心里的乱。他想起阿月刚从岛上跟他回来时,怯生生抓着他衣角的样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依赖他。他以为自己是她的天,是唯一的依靠,却没料到,她会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藏着这样一份隐秘的情感。
刚才那幕在脑海里反复回放——阿月踮起的脚尖,微闭的眼睛,那女人落在她发顶的手……那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是沉淀了许久的默契,是他从未参与过的、属于阿月的另一面。
烟燃到尽头,烫得手指一缩。林默掐灭烟头,发动汽车却没立刻开,只是坐在车里望着别墅二楼的落地窗。
他看到穿白裙的女人轻轻拍着阿月的背,像在安慰;看到阿月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过了会儿,那女人拉着阿月的手走进客厅,关了落地灯。
原来,她也会有不需要他的时刻。原来,她的世界里,除了他,还能容下别人。
林默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懂过阿月。他以为给她安稳的别墅、优渥的生活,就是对她最好的方式,却忘了她也有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渴望,自己选择的权利。
车里的空气闷得发紧,他打开车窗,晚风吹进带着湖水的湿气。林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该生气,该质问,还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只知道刚才那一幕,像颗石子投进平静湖面,在他心里漾开了一圈圈从未有过的涟漪。
别墅里的灯亮了很久,直到深夜才渐渐暗下去。而林默的车,还停在湖边的阴影里,像一座沉默的孤岛。
林默猛地推开车门,胸腔里翻腾的情绪几乎要炸开。他几步冲回别墅,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时,客厅里的灯还亮着,阿月正和那个白裙女人相对坐着,气氛沉闷。
“阿月。”林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快步走到阿月面前。阿月惊愕地抬头,还没反应过来,林默已经俯身,粗暴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吻了下去。那吻里满是不甘和占有欲,带着烟草味和晚风的凉意,几乎要将阿月吞噬。
白裙女人惊讶地站起身,想说什么,却被林默凶狠的眼神逼退。阿月在他怀里挣扎,推拒的手抵在他胸前,却毫无作用。直到阿月快要窒息,林默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偏执:“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扫过一旁的白裙女人,语气冰冷:“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白裙女人看看阿月,又看看状若疯狂的林默,最终咬了咬唇,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阿月惊魂未定地看着林默,嘴唇红肿,眼里蓄满了泪水:“你疯了吗?!”
“我疯了?”林默低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是你先让我失控的。从今天起,你哪儿也别想去。”
他将阿月打横抱起,不顾她的挣扎走进卧室,将她扔在床上。昏暗的光线下,林默的眼神像盯着猎物的狼,他俯身压上去,声音低沉而危险:“别想着别人了,阿月。我会让你知道,只有我能喂饱你,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
阿月又怕又气,手脚并用地反抗,却被林默牢牢按住手腕压在头顶。“放开我!林默你这个疯子!”
“是,我是疯了,”林默低头吻去她的眼泪,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但我疯也是因为你。你记住了,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映出林默眼里的偏执,也映出阿月脸上混杂着恐惧和无措的神情。卧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预示着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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