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等候的家长时，有人笑着跟她打招呼，她都颔首回应，笑容得体却不拖沓，目光始终落在不远处的儿子身上。
“小熠，小渊，怎么样？”她开口时，声音比在公司里柔和了许多，伸手先拍了拍玄熠的胳膊，又轻轻碰了碰渊阙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关切。
渊阙和玄熠异口同声地道:”没问题。”
蝉鸣把六月的燥热拉得绵长，渊阙倚在客厅门框上，目光频频往玄熠的方向飘——后者正坐在沙发里，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查询页面，屏幕蓝光映在他眼底，却没半分焦灼。
“哥，查出来了吗？”渊阙终于按捺不住，声音里带着点刻意压下的雀跃。
玄熠抬眼，唇角先勾出个浅弧，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反问道：“你说呢？”
渊阙盯着他眼底的笑意，反倒笃定了，干脆凑过去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地毯上，晃了晃腿：“肯定没有。”
他说着，还伸手戳了戳玄熠的手机屏幕，“就咱们俩模考那分数，系统估计都得卡会儿——哪用得着自己查，等着呗，说不定下一秒帝都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话音刚落，玄熠的手机果然震了一下，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带着熟悉的区号。
两人对视一眼，玄熠接起电话时，渊阙已经悄悄竖起了耳朵，连窗外的蝉鸣都仿佛安静了几分。
同时渊阙的手机也响起来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研究所的落地窗，在渊阙面前的显示屏上投下淡淡的光斑。
他刚结束一场跨国学术会议，指尖还停留在键盘上，整理着会议纪要，就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渊教授，您可以帮我看看这组数据吗？”说话的是新来的助理研究员林老师，手里捧着平板电脑，语气里带着点谨慎的期待。
渊阙回过头，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林老师递过来的平板上，唇角弯起一抹温和的弧度：“当然，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伸手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仔细看着上面的实验数据和图表。
阳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阴影。
曾经带着少年气的脸庞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沉稳，鼻梁上架着的细框眼镜，更添了几分学者的儒雅。
他看数据的速度很快，眉头却在某一组曲线处轻轻蹙了一下。
“这里的对照组数据波动有点异常，”渊阙指着屏幕上的一处拐点，声音清晰，“你看，和之前三次预实验的结果偏差超过了5%，是不是样本处理时的温度控制出了问题？”
林老师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对哦！上次做实验的时候，恒温箱好像跳了一次档，我以为影响不大……”
“这种精密实验，一点误差都可能影响结果。”
渊阙抬眼看他，语气没有责备，只有耐心的提醒，“重新校准设备，再做一次对照组实验，对比一下数据。如果还有问题，我们再一起分析。”
林老师连忙点头，接过平板时脸上多了几分安心：“谢谢渊教授！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林老师离开的背影，渊阙重新转回头，目光落回自己的显示屏上。
屏幕右下角的消息提示轻轻闪烁，渊阙扫了眼内容，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原本敲着实验报告的手，转而点开了聊天框。
他盯着“晚上有时间吗？”那行字，嘴角先勾了个浅弧，指尖在屏幕上敲出“有啊，哥哥～”，尾音的波浪线带着点不自觉的软意，和方才跟研究员讨论数据时的严谨模样判若两人。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玄熠的回复就跳了出来：“渊教授终于有时间了呀。”末尾还跟了个挑眉的表情，调侃的意味十足。
渊阙看着那行字，忍不住笑出声，指尖又快又轻地敲下：“来接我。”没有多余的话，语气带着点不容置喙的理所当然。
这次玄熠回复得更快，对话框里跳出一句“好，我的小祖宗”，后面还缀了个揉头发的表情包。
渊阙盯着那六个字，耳尖悄悄热了点，指尖在屏幕上戳了戳那个表情包，才把手机揣回白大褂口袋里。
转身看向实验台时，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褪去，连带着看向那些冰冷仪器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温度。
窗外的夕阳正慢慢沉下去，给研究所的玻璃幕墙镀上一层暖金色，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离玄熠过来，还有一个小时，刚好能把剩下的数据分析完。
渊阙把最后一组数据核对完毕，保存好文档，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研究所里的同事大多已经下班，只剩下零星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空气里静得能听见空调的低鸣。
他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刚走到门口，手机就震了一下——是玄熠发来的定位，附带一句“在楼下等你，车上有热饮”。
渊阙加快脚步，电梯下降时，他看着镜面里的自己，白大褂换成了休闲的卫衣，褪去了几分教授的严肃，倒多了些少年时的清爽。
走出研究所大门，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车灯在夜色里轻轻闪了两下。
玄熠倚在车旁，穿着简单的黑色风衣，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看见渊阙出来，他把烟收进口袋，笑着迎上去：“渊教授今天效率挺高。”
“再不快，某些人该在楼下吹冷风了。”渊阙走近，自然地接过玄熠递来的热可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暖意顺着指尖漫上来。
“为你吹会儿风怎么了？”玄熠替他拉开车门，眼底带着笑意，“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缓缓驶入夜色，窗外的路灯一盏盏向后倒退，暖黄的光映在两人脸上。渊阙喝着热饮，看着玄熠专注开车的侧脸。
“对了，”玄熠突然开口，“下周有个学术论坛在咱们这举办，主办方邀请了我们俩，到时候一起去？”
渊阙点头，眼底亮了亮：“好啊，刚好可以跟你聊聊我最近的实验进展。”
玄熠轻笑：“行，到时候听渊教授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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