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许少禹已长成十五岁的少年郎。
他生得极好,眉眼如画,轮廓分明,既有许淮之的凌厉深邃,又带着姜袅袅的华贵之气。一袭月蓝锦袍加身,玉冠束发,腰间悬着一柄青锋长剑,行走间衣袂翻飞,端的是风华无双。
人人都道他是天纵之才——三岁启蒙,五岁能诗,十岁时已能策马挽弓,箭无虚发。十五岁这年,他更是在殿试上一举夺魁,被皇帝钦点为状元郎,成了京城里最耀眼的少年郎君。
可这样风光无限的许少禹,骨子里却透着与生俱来的疏离。
许淮之没有故意隐瞒他的身世,但也没有特意告诉他,但许少禹慢慢自己也察觉到了,许淮之待他极严,自他启蒙后,便鲜少让他与姜袅袅相见。
许少禹也从不曾表露过对亲情的渴望,甚至在抚养他多年的侯爷许善若离世时,他也只是静静地站在灵堂前,神色淡漠,不见半分悲戚。
可唯独对姜袅袅,他是不一样的。
自小,他便对她有着近乎执着的迷恋。幼时,他会偷偷藏起她用过的手帕,稍大些,他思念姜袅袅,偷偷去她院中一坐便是半日。
那是在他刚懂得男女之事时。
是个夏夜,蝉声嘶哑,月光像融化的银,泼在兰苑的青瓦上。
许少禹本不该出现在那里,可他实在思念她。
他刚从演武场回来,汗湿的衣襟贴在脊背上,夜风一吹,凉得发颤。可就在他穿过回廊时,姜袅袅的院落里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低低的喘息,衣料摩挲的窸窣,还有木榻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的脚步顿住了。
那声音太过熟悉,是姜袅袅的声音,那声音里掺杂的媚意,像春水漾开涟漪,又像蜜糖滴在烧红的铁上,甜得发腻,烫得灼人。
许少禹的指尖微微发冷。
他本该转身离开,可鬼使神差地,他放轻了脚步,靠近了那扇半掩的窗。
月光透过窗纱,将屋内的剪影投映在窗纸上,两道交缠的身影。姜袅袅的长发如瀑般倾泻,随着动作摇曳,揉皱又舒展。她的腰肢被一双手牢牢扣住,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节上还戴着一枚青玉扳指。
那是姜丞言的手。
许少禹的呼吸凝滞了。
他见过姜丞言的手执笔写文章,也见过那双手抚琴时优雅从容的模样,却从未想过,那双手也能如此放肆地游走在姜袅袅的…
窗内的喘息声愈发急促,姜袅袅仰起脖颈,像濒死的天鹅,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呜咽。急促俯身吻她,唇齿交缠的声音清晰可闻…
总有一天,他会让姜袅袅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总有一天,他会取代他们的位置。
总有一天。
*
“袅袅。”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春水上,生怕惊散了满庭的暖意。
姜袅袅站在园子的花丛里,姜袅袅今日穿了件藕荷色罗纱裙,又是盛夏时节,透过轻薄的衣料,隐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曲线。
那是一只素白的纸鸢,指尖缠绕着纸鸢的丝线。衬得那双手愈发莹白如雪,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她仰着头,目光追随着天际那抹飘摇的影子,长睫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浅金,眸色却淡得近乎透明。
许少禹立在廊下,没有上前。
春日的暖阳透过雕花廊檐,在他眉眼间投下细碎的光影。此刻他静静地望着她,目光一寸寸描摹过她的侧颜,从微扬的眼尾,到淡色的唇,再到纤细的颈线。纸鸢忽然剧烈晃动起来。
姜袅袅转过头,鬓边碎发被薄汗黏在颊边,耳垂的那颗朱砂痣在阳光下红得刺目。许少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那颗痣上,他每次梦遗,梦里全是这颗朱砂痣在雪肤上摇曳的模样。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姜袅袅终于回过头来。
“少禹。”
她唤他,嗓音又娇又媚,像是浸了蜜的刀刃。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未曾在她身上留下半分痕迹。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眼波流转间,连春风都为之驻足。
许少禹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可垂在广袖下的手指却缓缓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尖锐而清晰。他面上不显,眼底却暗潮翻涌——她看他的眼神,永远那样淡,像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春风拂过,纸鸢在碧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越飞越高,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引线,彻底消失在天际。
许少禹望着那抹远去的白影,忽然很想伸手拽断那根细线。他想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想看她眼底终于映出自己的身影,哪怕只有一瞬。
这个念头如野火般在心底蔓延,烧得他喉头发紧。他缓步上前,停在离她半步之遥的地方:“袅袅的风筝,要飞走了。”
姜袅袅轻轻“咦”了一声,指尖却松了松,任由丝线从指间溜走。
纸鸢彻底脱离了束缚,在春风中越飘越远。
许少禹望着她淡漠的侧颜,忽然笑了。
没关系。
他想。
总有一天,他会成为那根拴住她的线。
“袅袅,累不累?”
姜袅袅手指间捏着半截断了的纸鸢线,额角沁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忽觉天光暗了下来。她仰起脸时,许少禹的身影正逆着光立在身前,将盛夏的骄阳挡住了大半。
“少禹抱您回去歇息吧。”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带着变声期后特有的低沉。
许少禹已经俯下身来。他屈膝的姿势像是朝圣,锦袍的下摆扫过满地落花。带着薄茧的拇指抚上她额头时,姜袅袅闻到他袖口沾染的松墨香。
“好。”
她应得轻软,尾音像沾了蜜的钩子。许少禹的手臂穿过她膝弯时,姜袅袅恍惚听见他心跳漏了一拍。少年人的胸膛已经足够宽厚,隔着纱衣能感受到紧绷的肌肉线条。他走得极稳。
回廊的穿堂风掀起姜袅袅的裙角,露出小半截莹白的脚踝。许少禹的视线像是被烫到般急急移开,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姜袅袅颈侧一抹红痕,那是昨夜姜丞言来过留下的…
快到屋内时,姜袅袅忽然挣扎了一下。许少禹收紧了手臂,指尖几乎要陷进她腿侧的软肉里。他想起那年第一次在秋宫图上看到的姿势,画中女子也是这样被男人横抱着,罗袜半褪......
“少禹?”
许少禹这才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喉间像是堵了团浸油的棉絮。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矮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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