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虚”星槎在林辰的精准操控下,沿着那条由异常星标构成的、无形的路径,以超越常规空间跳跃的方式,在宇宙的“底层结构”中穿梭。越是远离熟悉的星域,周围的景象就越是诡异。
这里已经脱离了常规的物质宇宙范畴,更像是宇宙的“骨架”与“背景板”。没有星辰,没有星云,只有一片永恒的、近乎绝对的黑暗。然而,这片黑暗并非虚无,其中布满了肉眼不可见、但星槎探测法阵却能清晰显示的空间褶皱与时间湍流。
这些褶皱如同老人皮肤上的皱纹,记录着宇宙漫长岁月中的沧桑与扭曲;而那些时间湍流则如同暗河,偶尔会卷起一片区域的时空,使其流速忽快忽慢,甚至出现短暂的倒流或断层。若非“渡虚”星槎性能卓越,且有林辰以无上道行实时调整航向,恐怕早已迷失在这片混乱的时空迷廊之中。
“这里的法则……好混乱!”水澜儿看着主控法盘上那些不断跳跃、时而相互矛盾的参数,秀眉紧蹙。她试图引动水系法则凝聚一面冰镜观察外界,却发现凝聚出的冰晶结构极不稳定,时而如同经历了万年风化般脆弱,时而又仿佛刚刚凝结般蕴含着过于充沛的活力。
“我们正在接近宇宙的‘边缘’,或者说,是上一轮回与这一轮回的‘交界处’。”林辰一边操控星槎灵巧地避开一道无声无息卷来的时间漩涡,一边解释道,“两个宏大宇宙纪元的交替,并非平滑过渡,其边界处充满了未能完全弥合的创伤与混乱的法则残渣。这里,是连‘沉寂之波’都难以影响到的……法则废墟。”
墨渊持剑立于舱门处,尽管外界并无实体敌人,但他的剑心却时刻感应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混乱法则意念的冲击。这些意念充斥着毁灭、终结、不甘与怨怼,是上一个轮回寂灭时,无数未能超脱的存在留下的最后残响,如同幽灵的低语,试图侵蚀闯入者的心神。
“保持灵台清明,勿受外魔侵扰。”林辰的声音如同清泉,流过众人的心田,那蕴含的循环道韵有效地抵消了大部分负面意念的影响。
星槎继续深入。不知航行了多久,或许只是数日,又或许是数年(在这里,时间感已经彻底错乱),前方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些不同于纯粹虚无的景象——
那是一些巨大无比的、如同破碎玻璃般的空间镜片,它们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镜面之内映照出的,并非当前的景象,而是一些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过往片段:有星辰以异常速度诞生又湮灭,有无法理解的庞大生物在星空间咆哮,有辉煌的文明建筑在某种灾难下崩塌……这些都是上一轮回的时空碎片,被永久地定格在了这些空间镜片之中。
“我们到了……‘记忆回廊’。”碧瞳看着那些镜片中的景象,星眸中流露出震撼与悲悯。星辰权杖在她手中微微震颤,与那些碎片中残留的、属于星灵的微弱共鸣产生着感应。
林辰操控星槎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块相对较大的空间镜片。镜片中映照出的,是一片正在被无尽黑暗吞噬的辉煌星域,那黑暗的气息,让所有人都感到熟悉而心悸——正是初源之染!
但与之前他们遇到的、仿佛无意识扩散的“初源之染”不同,这镜片中的黑暗,似乎有着明确的源头!在那片辉煌星域的核心,隐约可见一道横贯星海的、仿佛将宇宙都撕裂的……巨大伤痕!无尽的黑暗正从那伤痕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那就是……‘初源之痕’?!”水澜儿掩唇惊呼。
然而,就在这时,那块映照着“初源之痕”的空间镜片,仿佛被他们的窥视所惊动,镜面猛地荡漾起来,其中的景象变得模糊扭曲!紧接着,一股冰冷、死寂、带着无尽怨毒与毁灭欲望的恐怖意志,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猛地从那镜片之中……穿透而出,瞬间锁定了“渡虚”星槎!
“不好!是残留的‘初源’意志!它发现我们了!”墨渊脸色剧变,裂穹仙剑瞬间出鞘!
林辰眼中厉色一闪,毫不犹豫地引动星槎全部能量,混沌匿踪大阵光芒爆闪,舰首那蕴含“道种·锋芒”的破障结构发出尖锐的嗡鸣!
“抓紧!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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