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辰宗后,林辰立刻召集了盟约内所有顶尖的智者、法则研究者以及拥有古老传承的代表。他将此次虚无地带之行的发现与感悟,毫无保留地告知了众人。当听到“宇宙之恙”、“法则倦怠”这些概念时,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与沉思。这远比一个具体的外敌更加令人感到无力与茫然。
“宇宙……也会感到‘累’?”一位来自科技文明的顶尖科学家,试图用他熟悉的逻辑来理解这个近乎哲学命题的难题,“如果将其看作一个超巨型系统,那么‘归寂事件’无疑是一次剧烈的系统震荡和强制重启尝试。系统在恢复后,出现某种趋向‘低功耗模式’的自我保护机制,从逻辑上……似乎说得通?”
玄珩长老抚着长须,眼中星辉流转,语气沉重:“星灵古籍中确有隐晦提及,宇宙有其‘呼吸’与‘脉搏’,有其‘壮年’与‘暮年’。只是从未想过,这‘暮年’之态,会以如此具象的方式显现,而且……似乎被提前触发了。”
磐石尊者的石质面孔上看不出表情,但声音带着亘古的沧桑:“守望者传承的记忆碎片中,有上一个轮回末期,宇宙法则趋于‘僵化’与‘沉寂’的模糊记载。那通常是宇宙循环走向终结的前兆……难道我们所在的这个轮回,也……”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不,情况或许没有那么悲观。”林辰打断了逐渐蔓延的绝望情绪,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根据我与那‘倦怠之影’的接触,它并非不可逆转的‘终结’,更像是一种失衡的‘病症’。它渴望‘休息’,但也对‘平衡’有所回应。这说明,宇宙的本意并非走向寂灭,而是寻求一种……更加可持续的‘存在’方式。”
他走到大殿中央,那庞大的宇宙星图之下,目光扫过那无数闪烁的文明光点。
“我们所在的这个宇宙,在经历了‘归寂’的创伤后,其内部的‘动’与‘静’、‘生’与‘灭’的循环出现了偏差,‘静’与‘灭’的一面被过度放大。而我们的文明活动,在宇宙看来,或许就是过于‘喧嚣’和‘耗能’的部分,从而引来了这种‘沉寂’本能的压制。”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对抗这种本能,而是……引导它,安抚它,为宇宙找到一种既能满足其‘休息’需求,又不至于让万法凋零的……新的平衡点。”碧瞳接着林辰的话说道,她身为星灵,对星辰与宇宙的韵律有着更深的理解。
“谈何容易……”诸葛长老苦笑,“那可是宇宙本身的法则趋向,我们如同蝼蚁,如何能引导巨人的步伐?”
“蝼蚁虽小,亦可感知风雨。”林辰目光深邃,“我们并非要改变宇宙的根本法则,而是在其既定的框架内,进行微调。我的‘循环大道’,或许就是关键。”
他阐述了自己的初步构想:以其循环大道为核心,构筑一个覆盖范围极广的宇宙级安抚法阵。这个法阵并非强行对抗“沉寂之波”,而是像给躁动不安的宇宙“哼唱一首安眠曲”,以其包容、平衡的道韵,温和地疏导那过度活跃的“沉寂”本能,将其引导至宇宙中那些本就相对“寂静”的虚空地带,或者将其转化为维持宇宙基础稳定所需的“背景能量”,从而为文明区域争取生存与发展的空间。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胆设想!其规模与精妙程度,远超以往任何阵法!需要调动难以想象的资源,需要整个盟约文明的通力协作,更需要林辰这位对循环大道理解最深的核心存在,付出巨大的心力。
“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需要数百年,数千年,甚至更久。”林辰看着众人,“但我们别无选择。要么,在宇宙的‘倦怠’中逐渐沉寂;要么,就携手为它,也为我们自己,寻一条共生之路。”
大殿内沉默片刻,随即,坚定的意念开始汇聚。
“星灵族,愿倾尽全力!”
“守望者议会,附议!”
“辰宗,万死不辞!”
……
新的征程,目标并非星辰大海,而是宇宙本身那疲惫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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