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决定,如同一道惊雷,在辰宗最高层内部炸响。
“你要主动将意志探入星门?!宗主,这太危险了!”曜尘子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苍老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那后面是‘归寂之主’的领域!你的意志一旦深入,很可能被其察觉、锁定,甚至……被吞噬同化!”
箐瑶也急切道:“是啊宗主!我们现在的防御体系正在完善,‘道种·锋芒’也初显威力,何必行此险招?我们可以依靠‘洪流计划’的推演结果,稳扎稳打……”
连一向沉默坚定的碧瞳,也紧紧抓住了林辰的手臂,星眸中充满了不安:“林辰,不要去。那里……给我的感觉,比彻底的虚无还要可怕。”
面对众人的劝阻,林辰的神色却异常平静。他轻轻拍了拍碧瞳的手背,目光扫过曜尘子和箐瑶,最终落在那通过水镜术显化的、沉寂的星门影像上。
“你们的担忧,我明白。”他缓缓开口,“但有些信息,无法通过外部观察和推演获得。‘审判之眼’的出现,意味着对方已经完成了基础的数据收集,下一波攻击必然是雷霆万钧。如果我们只知道被动防御,最终只会被它用更强的力量一点点磨死。”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坚定:“我们必须了解它的‘战争机器’是如何运转的,它的力量源头在哪里,甚至……它是否存在我们尚未知晓的弱点。而这些,只有深入其‘境’,才有可能窥得一二。”
“这是一次侦察,一次必要的冒险。”林辰看向碧瞳,眼神温柔却不容置疑,“相信我,我不会轻易涉险。我有造化玉碟残片护持神魂,有循环大道稳固自身,更有新生的‘道种·锋芒’作为最后的反击手段。况且……”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阻碍,落在了那星门之上,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锐气:
“……我也很想亲自掂量一下,这位想要格式化整个宇宙的‘归寂之主’,究竟……有多大能耐。”
众人沉默了。他们知道,林辰一旦做出决定,便极少更改。而且,他所说的,确实是目前破局的唯一希望所在。被动挨打,终非长久之计。
碧瞳看着他眼中那熟悉的光芒,那是面对挑战时永不退缩的斗志,是守护信念下不惜己身的决然。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能用力地握紧他的手,将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一定要回来。”
林辰重重点头:“一定。”
准备工作迅速完成。林辰在凌霄殿深处布下重重禁制,其本体盘坐于核心,心神高度集中。而他那凝聚了大部分神识与循环道韵的意志化身,则再次来到了千翠星域,那混沌光茧之前。
这一次,他没有再加固封印,而是操控着法则锁链,在光茧表面,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个仅容意志通过的、极其细微的缝隙。
刹那间,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感知都要纯粹、都要冰冷的“归寂”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中涌出!仿佛门的背后,是一片真正的、万物终结的虚妄之海!
林辰的意志化身没有犹豫,化作一道凝练的混沌流光,如同投入无边黑暗的一叶孤舟,毅然决然地……驶入了那片未知的“彼岸”!
在他进入的瞬间,那缝隙迅速弥合。混沌光茧恢复了原状,只是其内部的银光,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某种沉睡的机制,被这突如其来的“异物”闯入……惊动了。
凌霄殿内,林辰的本体气息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碧瞳守在一旁,星辰权杖横于膝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心中默默祈祷。
曜尘子与箐瑶等人则紧张地关注着星门的一切变化,以及“洪流计划”推演模型的任何异常波动。
这一次意志的远征,关乎整个战争的走向,也关乎……林辰的生死存亡。
孤舟已入海,前路是吞噬一切的虚无,还是隐藏着破局关键的真相?无人知晓。
碧瞳望着那仿佛陷入沉睡的道侣,轻声呢喃,仿佛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那‘彼岸’……到底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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