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蠡星带传来的坏消息,如同一声急促的警钟,让“道甲计划”的推进蒙上了一层阴影。敌人并非静止的靶子,它们也在学习,在进化。
千翠星域,混沌光茧旁。林辰并未因盟约内部的争论或前线的告急而动摇,他依旧沉浸在深度的推演与解析中。开放大道是战略,而真正的战术核心,仍在于他对“归寂”规则本质的更深层次理解。
这一日,他心念一动,一道神念跨越星桥,再次来到了宇宙边荒,与那如同星云般庞大的远古巨兽——墟烬沟通。
墟烬暗金色的巨目缓缓睁开,望向林辰凝聚的意志虚影。它被净化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地协助修复宇宙壁垒,气息相较于之前,少了几分暴虐,多了几分苍茫与沉淀。
“守护者……呼唤我……有何事?”墟烬的意念缓慢而厚重,如同星辰移动。
“墟烬,你被那冰冷意志奴役万古,对其力量本质,应有更切身的体会。”林辰开门见山,“我察觉到,‘虚无暗影’对现有干扰手段产生了抗性。它们似乎在……优化自身的‘抹除’算法。我想知道,在你被控制时,可曾感知到它的力量,是否存在某种……‘学习上限’或者‘核心逻辑缺陷’?”
墟烬沉默了,仿佛在回溯那漫长而痛苦的记忆。巨大的身躯在虚空中微微盘绕,引动周遭的空间泛起涟漪。
“缺陷……”良久,它才传递回断断续续的意念,“它的力量……完美……而冰冷……如同……设定好的……星辰轨迹……但……”
它似乎在努力组织着语言,寻找着合适的描述。
“但……当遇到……无法理解的……‘存在’时……它的反应……会变得……‘重复’……甚至……‘矛盾’……”
“无法理解的‘存在’?”林辰捕捉到了关键。
“是的……”墟烬的意念带着一丝回忆的波动,“我记得……在一次……吞噬……某个即将寂灭的……古老文明遗迹时……那里残留着一种……它们称之为‘诗’的……信息结构……并非能量……也非物质……只是一种……排列奇特的……符号与韵律……”
“那冰冷意志……试图解析……抹除……但……失败了……它调动了更多力量……却只是……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格式化’指令……仿佛……陷入了……某种……逻辑循环……”
“最终……它放弃了……直接……将那片遗迹……连同其所在的……空间断层……彻底……‘删除’……”
林辰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诗”?一种无法被“归寂”规则理解的“非逻辑”或“超逻辑”存在?是了!“归寂之主”的力量基于绝对逻辑,那么,超越其逻辑框架的东西,是否就能成为它的“盲区”?
这不正是“循环大道”中,那无法被简单定义的“生灭转换”、“有无相生”的意境吗?甚至更广,生灵的情感、艺术的创造、文明传承中那些无法量化的精神……这些是否都蕴含着“归寂”规则难以处理的“非逻辑”信息?
“我明白了……”林辰的意志虚影变得凝实,向墟烬传递去一股由衷的感谢,“谢谢你,墟烬,你的记忆,至关重要。”
墟烬暗金色的巨目中闪过一丝微光:“能帮到……守护者……便好。这片星空……不应被……如此冰冷的意志……主宰。”
它顿了顿,传递来最后一道意念,带着一丝古老的智慧:
“或许……真正的‘甲’……并非坚硬的外壳……而是让自身……变得……如同‘水’……如同‘风’……让它……无法抓住……无法定义……”
林辰若有所思。墟烬的话,与他之前的构想不谋而合。对抗“归寂”,硬碰硬的防御或许终有极限,但若能将自身的存在形态,融入更多“不可预测”、“不可定义”的特性,让对方的力量无从着力,或许才是更高明的“道甲”!
他看向那被封印的星门,心中一个更加大胆、更加贴近“循环”本质的方案,开始逐渐清晰。
不仅要包容,更要……演化,演化出对方逻辑无法覆盖的“变数”!
“看来,我们的‘道甲’,需要加入一些……‘诗意’了。”林辰的意志虚影缓缓消散,留下墟烬在边荒继续它的守望与修复。
新的灵感,如同星火,开始在道祖的心中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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