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宗,悬空仙山,云海之巅。
昔日作为战时指挥核心的凌霄大殿,如今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祥和与恢弘。殿内并非金碧辉煌,而是以青玉为基,星辰为饰,朴素中蕴含着与宇宙共鸣的道韵。林辰并未高踞宝座,而是随意地坐在殿前云台的蒲团上,身旁是同样素衣简钗,却难掩绝代风华的碧瞳。
下方,并非黑压压的弟子跪拜,而是曜尘子、箐瑶、水澜儿、墨渊、丹丘生等核心长老,以及一些在战后表现出色、天赋卓绝的新晋真传弟子,约百余人,井然有序地盘坐,屏息凝神。
这不是朝会,而是问道。
“大道至简,衍化至繁。”林辰声音平和,如春风化雨,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更直接响在他们的道心深处,“我所言‘循环’,非是让你们摒弃自身道途,一味模仿。水火相克,亦能相生;生死对立,终归一体。尔等当于自身道法中,体悟那动静、阴阳、生灭转换之机,方能触类旁通,道途宽广。”
他目光扫过众人,看向一位修炼炽阳真火,却始终卡在瓶颈的弟子,随手一点。一缕微不可查的混沌气流没入那弟子眉心。那弟子身躯一震,周身原本狂暴炽热的火焰骤然内敛,化作温润流转的火霞,片刻后,火霞再次勃发,却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生生不息的意境,其困扰多年的瓶颈,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多谢道祖点拨!”那弟子激动得声音发颤,伏地拜谢。林辰如今虽不喜“道祖”之称,但门下弟子及星海众生,皆已默认此尊号。
他又看向墨渊:“你之剑道,锐利无匹,一往无前,甚好。然过刚易折,可曾想过,剑出无悔之后,那剑意归于何处?是彻底消散,还是……化作滋养下一剑的土壤?”
墨渊如遭雷击,陷入沉思,周身剑意时而冲霄,时而内敛,明灭不定,显然陷入了深层的悟道之中。
没有天花乱坠,没有地涌金莲。林辰的讲道,更多的是针对性的点拨与引导,以自身循环大道为纲,启发每个人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他言语朴实,却直指大道本质,时而引动星桥脉络,让众人直观感受宇宙法则的流转生息。
碧瞳偶尔也会开口,从星辰运转、星灵平衡的角度补充,她的声音空灵澄澈,与林辰的平和深邃相得益彰,使得这场问道愈发引人入胜。
整个过程中,林辰的气息与整个辰宗,与脚下的悬空仙山,与更远处正在恢复生机的星域隐隐相连。他并非在“传授”,更像是在“调和”,调和弟子们的道,调和宗门的气运,调和与更大范围天地法则的共鸣。
这便是林辰如今的“日常”。他已无需刻意修炼,他自身的存在,他与造化玉碟残片、源初之桥的共生状态,无时无刻不在与宇宙交换着信息与能量。他的成长,已融入到对这方新生宇宙的守护与引导之中。
问道持续了三天三夜,无人觉得疲惫,反而个个神采奕奕,收获巨大。当众人恭敬退去后,云台上只剩下林辰与碧瞳。
“看到他们,便想起当年的我们。”碧瞳依偎在林辰肩头,望着云海翻涌,轻声道。
林辰揽着她的肩,笑了笑:“是啊,当年在碎星荒原,为了一株灵草,还要与妖兽拼命。”他语气中带着追忆,却并无感慨,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与满足。
到了他们如今的境界,过往的苦难与峥嵘,都化为了道基上不可或缺的纹路。
“说起来,箐瑶前日汇报,在‘千翠星域’发现了一处疑似与星灵皇族有关的遗迹,波动很隐晦,但星辰权杖有所感应。”碧瞳忽然想起一事,“我想去看看。”
林辰闻言,略一沉吟,点头道:“去吧。星灵传承事关重大,若能寻回更多,对你,对星灵一脉都大有裨益。我让水澜儿带一队内门弟子随行,也算是对她们的历练。”
他如今坐镇中枢,协调各方,不宜轻动。而碧瞳身为星灵皇女,探索本族遗迹是她分内之事,也能进一步巩固星灵在盟约中的地位。
“嗯。”碧瞳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两人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云舒云卷,夕阳将云海染成金红,又将星光接引而来。殿宇楼阁间,渐渐亮起温暖的灯火,弟子们的论道声、演练仙法的破空声、灵兽的啼鸣声隐约传来,交织成一曲生机勃勃的仙宗晚唱。
星辉满堂,岁月静好。这便是他们奋战至今,所要守护的平凡与美好。
然而,无论是林辰还是碧瞳都明白,这份宁静之下,潜流仍在。碧瞳的这次出行,或许也并非全然坦途。
喜欢只手遮天:从凡人到万古道祖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只手遮天:从凡人到万古道祖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