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初之海的激荡在持续。林辰与噬星古兽投影的每一次交锋,都不再是纯粹能量的对耗,而是两种宇宙根本法则的激烈碰撞。林辰的“循环道域”在古兽的“万物终结之力”冲刷下,时明时暗,如同狂风中摇曳的烛火,却又顽强地一次次重新炽亮。
他新生的道躯上,裂纹时而浮现,时而在源初之海的滋养与自身道韵流转下愈合。每一次愈合,那道躯便更凝实一分,对循环大道的领悟便更深一层。他如同一个最贪婪的学生,在生死搏杀中,疯狂汲取着造化玉碟残片与源种中蕴含的古老智慧。
“原来如此……宇宙并非唯一,归墟亦非终点……”他在一次硬撼后飞退,左眼(归墟之眼)中倒映出无数世界生灭的泡影,“归墟是此宇宙的循环之终,亦可能是彼宇宙的源初之始……”
右眼(源初之眼)则看透古兽攻击的本质:“你的‘终结’,并非为了虚无,而是为了……清扫?为了某种‘重置’?”他捕捉到了古兽力量核心中那一丝极其隐晦的、非自然的冰冷秩序感,这与它本身代表的狂暴吞噬截然不同。
就在他分神解析的刹那,噬星古兽抓住了机会。它那庞大的身躯猛然收缩,继而喷吐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漆黑光束。这道光束不再仅仅是“否定存在”,其中更夹杂了无数被它吞噬的文明临死前的绝望哀嚎、星辰寂灭时释放的怨毒诅咒!这是精神与物质层面的双重毁灭打击!
“万灵怨噬!”古兽的意志咆哮着,要将林辰的意志也拉入那永恒的绝望深渊。
危机时刻,林辰没有选择硬抗。他心念一动,那经由混沌星桥蜕变而来的 “源初之桥” 第一次以完整的形态显化而出!
它不再是虚影,而是一座横贯源初之海,不知来处,不知终点的神桥!桥身由无尽的法则符文构成,左侧流淌着源初的创造之光,右侧弥漫着归墟的轮回之息,桥下是生灭不息的混沌长河。
“心映万界,桥贯古今!”
林辰低喝,身形与源初之桥融为一体。那蕴含着无尽怨念的漆黑光束射来,却并未击中他,而是被源初之桥引导着,分流到了桥下的混沌长河之中。怨念与诅咒在长河的冲刷下,其中的负面情绪被归墟之力净化,纯粹的能量与信息则被源初之力吸收、转化,反而成为了滋养林辰道域的一部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是纳敌之力,壮大己身!这正是循环大道“容纳与转化”的初步体现!
然而,吸收如此庞大的负面能量与信息,对林辰的心神亦是巨大的负担。他的意识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份,同时体验着亿万生灵的绝望与星辰寂灭的悲怆。
“坚守本心!林辰!”
“宗主,我们与你同在!”
“林兄,挺住!”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淹没的瞬间,那些通过源初之桥连接过来的、来自星海各处的信念星火再次大放光明。辰宗门人的信任,曜尘子等人的鼓励,碧瞳那带着无尽眷恋与坚定的呼唤……如同一根根坚韧的绳索,将他从绝望的深渊边缘拉了回来。
他的“初心”——那个从微末中崛起,守护身边之人,探寻大道终极的纯粹意念——在这极致的高压与洗礼下,变得前所未有的璀璨与坚固。
“我明白了……”林辰的眼神恢复清明,甚至带着一丝悲悯看向噬星古兽,“你亦是被‘清除协议’扭曲的可怜之物。你的吞噬本能被放大,被利用,成为了执行‘净化’的工具。”
他通过解析古兽的力量核心,以及刚刚吸收的那些被吞噬文明的残留信息,终于窥见了更深层的真相。这噬星古兽,很可能是宇宙自然诞生的一种用于平衡、清理“冗余”或“病变”星域的清道夫,但其核心意识被“清除协议”这类代表着绝对秩序的外来力量侵入并扭曲,使其变成了无差别吞噬一切的灾难。
与此同时,借助源初之桥贯通古今未来的特性,林辰的感知沿着时间的河流向上追溯。他“看”到了更加遥远的过去:
在一片远比现在繁荣的星海中,一个高度发达的机械文明(净化者前身?)为了追求永恒的秩序与杜绝任何形式的“混乱”(包括自由意志、情感波动等),启动了名为“清除协议”的终极程序,旨在将宇宙“格式化”。*
星灵族与其盟友(包括部分未被腐化的归墟遗民、上古仙族等)为了对抗“清除协议”,爆发了席卷整个宇宙的“创始战争”。战争惨烈到打碎了无数星域,甚至动摇了宇宙根基。*
最终,星灵皇族以近乎全族覆灭的代价,结合“摇篮核心”(源种)的力量,将“清除协议”的主要执行单元封印或放逐,但也导致星灵族传承几乎断绝,盟约破碎,宇宙进入了一个漫长的“休眠”与“恢复”期。*
而噬星古兽,很可能就是在那个时代被“清除协议”捕获并扭曲的原始宇宙生物之一。*
星狩军团,则是“清除协议”在当前纪元培养的、用于清除星灵族残余势力、阻止归墟循环重启(因为循环意味着不可控的“变数”)、并为“协议”最终归来铺路的代理人!*
所有的线索,在此刻串联成线!
林辰面对的,不仅仅是噬星古兽这头天灾巨兽,更是其背后,那源自远古、代表着冰冷绝对秩序的“清除协议”的阴影!星狩主宰不过是被推到前台的棋子,终末使者是协议的执法单元,而噬星古兽,则是被协议操控的终极武器之一!
“你的痛苦,你的疯狂,我感受到了。”林辰看着再次凝聚力量的古兽,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但这一切,该结束了。”
他脚下的源初之桥光芒万丈,桥身仿佛延伸到了无限远处。他不仅要打败这头古兽,更要借助这次对抗,以及造化玉碟的力量,尝试去净化、去修复古兽核心被扭曲的法则,斩断“清除协议”对它的控制!
这无疑比单纯毁灭要困难千百倍,但这是他明悟循环大道后,必然的选择。毁灭容易,创造与救赎,才是对“道”的真正考验。
他双手缓缓抬起,左手引动归墟的净化之力,右手汇聚源初的生机之光,以自身新生的循环道域为熔炉,以源初之桥为导管,准备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冒险——“法则净化”!
古兽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发出了震彻源初之海的咆哮,整个投影的力量开始不顾一切地燃烧、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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