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山河三十年

走夜路不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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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铁甲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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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轰鸣撕裂了黎明前的死寂,大地随之震颤,仿佛地龙翻身。

一枚巨大的炮石拖着尖利的破空声,狠狠砸在杭州望江门左侧早已残破不堪的城楼上。

轰隆!碎砖断木混合着土石爆裂开来,烟尘如同一条狰狞的黄龙,腾空而起,久久弥漫,遮蔽了东方初现的一线惨白。

那巍峨的城楼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肉眼可见地倾斜、坍塌下去一角,露出了后面仓惶奔走的守军身影,如同被捣毁了巢穴的蝼蚁。

城下,征南军大营如同苏醒的巨兽。

中军大纛之下,徐忠按剑而立,甲胄上凝结着江南五月特有的湿冷露水,冰寒刺骨。

他粗糙的脸庞如同刀削斧凿,下颌线条绷紧如铁,一双鹰目死死钉在烟尘弥漫的城头,瞳孔深处是连日鏖战积淀的疲惫与一丝难以撼动的焦躁。

副将张虔钊就站在他身侧,这位以勇力着称的悍将,此刻脸上也布满了血污与尘土,左臂用粗麻布潦草地缠裹着,渗出的暗红血迹早已干涸发黑。

“又塌了一角,”张虔钊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狗日的吴越人,骨头是真硬!拿命在填!” 他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徐忠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穿透渐渐散去的尘雾,落在望江门那巨大的豁口上。那已不能称之为门。

三日两夜的反复争夺、绞杀,炮石、火油、弩箭的轮番蹂躏,早已将原本坚固的城门楼连同下方厚重的门扇、甚至连接城门的甬道两侧墙体,都撕扯得面目全非。

巨大的缺口暴露在那里,像一个血盆大口,吞噬着双方将士的生命。缺口内外,尸骸枕藉,层层叠叠,几乎将通道堵塞。凝固发黑的血浆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在清晨微弱的曦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暗光。

折断的刀枪、破碎的盾牌、散落的箭矢、撕裂的旗帜,还有各种难以名状的肢体碎块,混杂在泥土与瓦砾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尸体开始腐败的甜腻恶臭,以及尚未熄灭的余烬焦糊味,几种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地狱般的死亡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这豁口,就是两日来无法逾越的血肉磨坊。

每一次吴军鼓足勇气冲入,都会被城内蜂拥而至、状若疯魔的吴越军民顶出来。那些守军,无论是披甲的士卒,还是临时征发的民夫,甚至一些妇孺,眼神里都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决绝。

他们用长枪,用竹矛,用削尖的木棍,用石块,用牙齿,死死抵住缺口。

倒下的人,立刻被后面的人踩踏着顶上来。狭窄的空间里,兵刃碰撞的铿锵声、骨肉被撕裂的闷响、濒死的惨嚎、愤怒的咆哮,汇成一片持续不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死亡轰鸣。

“王爷的炮车,砸开了他们的城,砸塌了他们的楼,”徐忠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质感,在这片令人窒息的背景噪音中清晰地传出,“却砸不断他们那口气。”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豁口,“看到了吗?那口气,就堵在那里。那是钱镠几十年攒下的民心,是钱氏王旗最后一点余烬。”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审视,是评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是根硬骨头。强啃,崩牙。”

张虔钊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恰好看到又一波吴军士兵在震天的战鼓声中,呐喊着冲入缺口。

人影瞬间在入口处撞在一起,刀光剑影激烈地闪烁,血花飞溅。仅仅片刻,冲在最前的吴军士兵便被数支长枪同时捅穿,惨叫着倒下。

后续的士兵被尸体绊倒,又被里面投掷出的石块砸得头破血流,攻势再次如退潮般溃散下来,留下几具新的尸体。

城头之上,几面残破却依旧倔强的吴越旗帜,在破晓的风中猎猎抖动。

“传令!”徐忠猛地收回目光,眼神中的那丝复杂瞬间被冰封般的决断取代,疲惫被强行压下,“前队撤下来休整!炮车,弩车,给我盯死了!别让他们喘气!城头敢露头的,守城器械敢动弹的,一律给我轰平、射穿!”他的命令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得令!”张虔钊精神一振,抱拳领命,转身大步奔向阵前,嘶哑的吼声随即响起:“撤!前队撤!炮车——准备!给老子砸烂它!”

急促的鸣金声代替了进攻的鼓点。正在缺口处浴血搏杀、已然力竭的吴军前队如蒙大赦,交替掩护着,从尸山血海中艰难地退了下来。

几乎在他们脱离接触的瞬间,吴越守军爆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嘶哑的欢呼,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伤者的哀鸣。然而这欢呼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呜——!呜——!

尖锐凄厉的破空声骤然撕裂空气!征南军阵后,沉寂片刻的炮车群再次发出怒吼!

巨大的石弹、燃烧的火油罐,如同死神的镰刀,划破初露的晨光,带着毁灭性的啸音,狠狠砸向城头、砸向那豁口后方拥挤的守军人群!

同时,密集的弩箭如同狂暴的飞蝗,倾泻而下,覆盖了城头每一寸可能藏匿弓箭手的垛口!

轰!轰隆!咔嚓!

火油罐在城头爆开,粘稠的火浪瞬间吞噬了一片区域,点燃了木质结构,点燃了来不及躲闪的士兵,凄厉的惨叫声直冲云霄。

巨大的石弹砸在豁口边缘,将摇摇欲坠的墙体彻底轰塌,碎石飞溅,躲避不及的守军被活活埋入废墟。

弩箭穿透皮甲,钉入人体,带起蓬蓬血雾。

城上守军的欢呼瞬间变成了惊恐的尖叫和绝望的哭喊。

刚刚松动的防线,在更猛烈的远程打击下,再次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无情的钢铁与火焰的洗礼。

豁口处,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伤者垂死的呻吟,以及炮石弩箭持续不断、令人心胆俱裂的呼啸。

残阳如血,将吴王宫巍峨的殿宇重檐涂抹上一层悲壮的金红。

宫门前的广场上,马蹄声碎,斥候翻身滚落马鞍,甲叶撞击石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阶前,嘶声力竭地喊道:“大王!杭州急报!徐忠猛攻望江门,城门已破,然吴越军民死战不退,缺口反复易手!我军伤亡惨重,难以立足!”

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带着江南湿漉漉的绝望气息。

阶上,徐天负手而立,玄色王袍的下摆在暮风中纹丝不动,如同铁铸。他身后,是沉默如山的亲卫铁签营,五千重甲,肃立无声。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们冰冷的铁甲上,折射出森然的光晕,仿佛一片移动的钢铁丛林。

“城门已破?”徐天低沉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压过了斥候粗重的喘息,清晰地传遍广场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质感,“却攻不进去?”

斥候以头触地,声音带着哭腔:“禀大王!吴越人疯了!男女老少都往上扑!尸体堆成了山,堵住了口子!徐将军……徐将军已命炮车昼夜轰击!”

徐天缓缓转过身。夕阳的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成一道冷酷的直线。

他的目光扫过阶下黑压压的铁签营阵列,那目光锐利如鹰,穿透铁甲,直抵人心。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斥候粗重压抑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好一个钱氏根基!”徐天嘴角扯动了一下,那绝非笑意,而是一种刻骨的冰冷,“几十年恩养,倒养出了一群不怕死的忠犬。”他微微一顿,目光落在阵列最前方一个如同铁塔般的身影上,“杜仲!”

“末将在!”亲卫都指挥使杜仲猛地踏前一步,全身重甲轰然作响,声若洪钟。他面甲下的双眼,锐利如鹰隼,只待王命。

徐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交鸣,在暮色笼罩的广场上炸开:“点你副指挥使李莽!率铁签营甲士五千!星夜兼程,走运河水路!给孤碾碎杭州城下的骨头渣子!告诉徐忠,孤的耐心,耗尽了!”

“末将遵命!”杜仲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抱拳领命,动作干脆利落,铁甲铿锵。他猛地转身,面甲缝隙中射出两道寒光,扫向身后的阵列:“李莽!”

“末将在!”副指挥使李莽,一个身材同样魁梧、脸上带着一道醒目刀疤的悍将,大步出列。

“点齐人马!一炷香后,登船!”杜仲的命令简短有力,每一个字都像铁锤砸在砧板上。

“得令!”李莽的吼声带着嗜血的兴奋。

没有激昂的动员,没有冗长的训示。

铁签营,这支徐天起家于草莽、历经百战淬炼出的核心重甲精锐,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瞬间被唤醒。

沉重的脚步声轰然响起,整齐划一,震得广场地面微微颤抖。

五千重甲,沉默而迅疾地转向,黑色洪流般涌向运河码头方向。

铁甲碰撞,发出低沉连绵的金属摩擦声,汇成一股令人心悸的暗流。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映照着他们冰冷厚重的甲片和鬼面头盔下那一双双毫无波澜、只余杀意的眼睛。

徐天依旧伫立阶上,望着那沉默而汹涌的黑色铁流消失在宫门甬道的阴影中。

暮色四合,将他挺拔的身影渐渐吞没,只有那冰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死死钉在千里之外那座浴血鏖战的杭州城头。

黎明前的钱塘江,水色沉黑如墨。

数十艘蒙冲斗舰如同巨大的黑色水兽,悄然破开水面,逆流而上。

船体吃水极深,显然承载着非同一般的重物。没有灯火,只有船桨划破水流的哗哗声,单调而压抑,在寂静的江面上回荡。

旗舰舱内,李莽盘膝而坐。

他卸下了沉重的头盔,露出一张饱经风霜、棱角分明的脸,那道从额角斜劈至下颌的刀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没有睡,粗糙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放在膝上的那柄沉重骇人的开山巨斧冰冷的斧柄,感受着那沉甸甸的杀伐之气。

斧刃在舱内唯一一盏昏暗的油灯下,偶尔闪过一线幽冷的寒芒。

“头!”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舱门响起,是李莽最信任的队正,绰号“铁头”,他轻手轻脚地进来,“前面探船回报,离徐将军大营的水寨码头,不足十里了。水势平稳,天亮前准到。”

李莽眼皮都没抬,只是摩挲斧柄的手指微微一顿。

“嗯。”一个沉闷的音节从鼻腔里哼出,算是回应。

舱内重归寂静,只剩下船体破浪的轻响和油灯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当天边终于泛起一丝惨淡的鱼肚白,灰蒙蒙的晨光勉强勾勒出两岸模糊的轮廓时,船队终于缓缓靠岸。

码头早已接到飞鸽传书,徐忠的亲卫队长亲自带人守候。

然而,当那五千铁签营重甲踏上坚实的土地,开始整队时,岸上所有等待的吴军将士,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黑!沉!重!

这是岸上所有人脑中瞬间蹦出的三个字。

铁签营的甲士,从头到脚,完全被一种特制的厚重冷锻铁甲所包裹。

甲片黝黑,毫无反光,如同吞噬光线的深渊。头盔是狰狞的鬼面兜鍪,只露出两只寒光四射的眼睛。

甲片层层叠压,覆盖全身,关节处用坚韧的牛皮绳加固,行走间发出沉闷而整齐的“哗哗”声,仿佛移动的铁壁。

每人配备一面几乎与身等高的方形巨盾,盾面布满狰狞的尖刺。主战兵器更是骇人:或是长柄开山巨斧,斧刃宽阔如门扇;或是碗口粗、丈余长的巨型狼牙棒;或是带有沉重破甲锥头的长柄铁锤。

五千人沉默地列队,如同一道钢铁浇铸的堤坝凭空升起,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江水的湿气,压过了清晨的鸟鸣,甚至压过了远方隐隐传来的炮石轰鸣。

徐忠的亲卫队长,也是沙场老卒,此刻竟觉得喉头发干,手心微微冒汗。

他定了定神,快步上前,对着已戴上鬼面头盔、只露出两道冰冷目光的李莽抱拳行礼:“李将军!招讨使已在中军等候多时!望江门方向,炮击刚歇,吴越人又在抢堵缺口了!”

李莽那鬼面头盔微微转动,冰冷的目光扫过亲卫队长,并未答话。

他只是缓缓抬起带着铁手套的右手,向前猛地一劈!动作简洁,却带着千钧之力。

“呜——呜——呜——”

低沉浑厚的牛角号声骤然响起,三声长鸣,穿透薄雾,带着一种原始的、宣告死亡降临的韵律。

轰!轰!轰!

五千铁甲同时迈步!

沉重的脚步踏在江岸坚实的土地上,发出整齐划一、如同闷雷滚过大地般的巨响!

地面似乎都在随之颤抖!他们排成紧密得如同铁板一块的方阵,巨盾在前,长兵在后,沉默地朝着望江门的方向开进。

那沉重的脚步声,那黑压压如同移动山岳的气势,让沿途所有轮换下来休整的吴军士卒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向两旁退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目光中充满了敬畏、震撼,以及一丝看到破城曙光的炽热。

黑色的铁流,沉默地涌向那仍在流血、仍在燃烧的豁口。每一步踏下,都让大地呻吟,都让杭州城残破的躯体为之战栗。

望江门巨大的豁口处,尸体堆积如山,几乎将通道堵塞了大半。

浓稠的血浆在低洼处汇聚成暗红色的水洼,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焦糊和尸体腐败的混合恶臭。

炮击刚刚停歇,短暂的死寂中,只有火焰燃烧木头的噼啪声和伤者断续的呻吟。

吴越军都指挥使钱元懿,这位钱镠的族侄,身披精良的明光铠,头盔上的红缨早已被血污浸染成暗褐色。

他站在豁口后方一道临时垒起的矮墙后,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外面那片被硝烟笼罩的吴军阵地,嘶哑的嗓子已经发不出洪亮的命令:“快!快!把拒马拖上来!堵住!堵住口子!长枪队,上前!给我顶住下一波!” 他身边的亲兵和督战队,同样疲惫不堪,脸上混杂着恐惧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疯狂,驱赶着民夫和伤兵,将仅存的木栅、门板、甚至从废墟里拖出来的沉重梁柱,往豁口处堆叠。

长枪兵们喘着粗气,挤在缺口内侧,矛尖密密麻麻地指向外面那片死亡地带,手臂因长时间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们知道,炮击停了,吴狗的进攻,马上就要来了。

然而,预想中的呐喊和冲锋并未立刻到来。

一种低沉、压抑、如同闷雷滚动般的轰鸣声,从吴军阵地深处传来。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规律性,仿佛远古巨兽的脚步,踏在濒死的大地上。

“什么……什么声音?”一个年轻的吴越长枪兵声音发颤,握枪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钱元懿也皱紧了眉头,侧耳倾听。那声音……不是战鼓,不是马蹄,是一种纯粹的、沉重的撞击声!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爬上脊背。

豁口外弥漫的硝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排开。

一面巨盾率先从烟尘中“撞”了出来!

黝黑,厚重,布满尖刺!紧接着是第二面,第三面……无数面同样狰狞的巨盾,如同凭空升起的钢铁城墙!

盾牌之后,是密密麻麻、高大如铁塔般的身影!黝黑的铁甲覆盖全身,狰狞的鬼面头盔下只露出两点冰冷刺骨的寒光。

他们沉默着,脚步沉重而整齐,每一步踏下,都让脚下浸透鲜血的泥土微微凹陷,发出那令人心悸的“轰、轰”巨响!如同一道移动的、吞噬一切的钢铁洪流,碾过战场上的尸体和杂物,无可阻挡地压向豁口!

“重……重甲!吴狗的重甲上来了!”豁口内侧的吴越守军中,终于有人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钱元懿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得这甲胄,这气势!这是徐天的亲军铁签营!是吴军最锋利、最沉重的那把破城锤!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弓箭手!放箭!射他们的脸!射关节!”钱元懿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早已被炮击压制得胆寒的吴越弓箭手,闻令仓惶起身,在豁口两侧残存的断壁和堆积的尸堆后,对着那逼近的钢铁城墙射出了稀稀落落的箭矢。

叮叮当当!

箭矢撞在厚重的铁甲和巨盾上,发出清脆密集的声响,如同雨打芭蕉,旋即无力地弹开、坠落。

偶尔有箭矢侥幸穿过盾牌的缝隙,射中甲士的手臂或腿部关节,却也大多被特制的厚重甲片或内衬的锁子甲挡住,只能留下一个白点,或者勉强嵌在甲叶缝隙中,根本无法造成有效杀伤。

那沉默的黑色铁流,脚步没有丝毫迟滞!

“长枪!顶住!给我顶住!”钱元懿目眦欲裂,抽出佩剑,亲自冲到矮墙后督战。

前排的吴越长枪兵们,看着那越来越近、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重甲兵,看着那巨盾缝隙中透出的鬼面下毫无感情的眼睛,看着那比他们长枪更粗壮、更沉重的恐怖兵器,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

有人牙齿咯咯打颤,有人双腿发软。

“杀——!”李莽那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咆哮,终于从鬼面头盔下炸响!这声吼,如同点燃了引信!

轰!

最前排的铁签营甲士猛地将巨盾往地上一顿!

沉重的盾底深深砸入泥泞的血土!

瞬间组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盾墙!盾面上狰狞的尖刺,直指前方!

“破!”

第二声怒吼如雷!盾墙之后,无数柄沉重骇人的开山巨斧、巨型狼牙棒、长柄破甲锤,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呜咽声,如同死神的镰刀,从盾牌上方、从缝隙之中,猛然挥出!狠狠地砸向豁口内拥挤的吴越长枪阵!

咔嚓!噗嗤!噗——!

惨烈到无法形容的声音瞬间爆发!

粗壮的长枪木杆在沉重的巨斧和狼牙棒面前,如同脆弱的芦苇,成片成片地被砸断、砸碎!

躲闪不及的吴越士兵,更是如同遭遇了山崩海啸!巨斧劈下,连人带甲被劈成两半!

狼牙棒扫过,头颅如同烂西瓜般爆开,胸腔瞬间塌陷!

破甲锤砸落,筋骨寸断,整个身体扭曲变形!血浆、碎肉、骨渣、内脏碎片……在狭小的空间内猛烈地喷溅、飞射!

豁口内侧,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搅拌机!

铁签营的重甲兵,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踏着脚下粘稠的血浆和破碎的肢体,沉默而坚定地向前推进!

巨盾撞击,将挡路的拒马、尸体、甚至活人撞得粉碎!沉重的兵器每一次挥动,都必然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他们不需要呐喊,那沉重的脚步声,那兵器撕裂肉体的闷响,那骨断筋折的脆响,就是最恐怖的战吼!

“顶住!不许退!后退者斩!”钱元懿挥剑砍翻一个转身欲逃的士卒,声音凄厉得如同鬼嚎。但崩溃已经无法阻止。

面对这种纯粹的、碾压式的、非人的力量,吴越守军最后的勇气被彻底粉碎!

前排的长枪兵瞬间死伤殆尽,后面的人惊恐地看着同伴在眼前被砸成肉泥,看着那狰狞的鬼面头盔和冰冷的铁甲步步逼近,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鬼啊!”

“跑啊!”

绝望的哭喊声取代了抵抗的嘶吼。残存的吴越士兵丢下兵器,如同无头苍蝇般向后拥挤、溃逃,互相践踏,只想逃离这吞噬生命的钢铁磨盘!

督战队的刀砍下去,也只能砍倒几个,根本无法阻止这山崩海裂般的大溃退!

铁签营的钢铁方阵,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凝固的油脂,瞬间凿穿了豁口处由血肉和意志组成的最后防线!

沉重的脚步踏过尸骸,踏过丢弃的兵刃,踏过破碎的吴越旗帜,不可阻挡地涌入杭州城内!

“吼——!”李莽巨斧横扫,将一名试图从侧面偷袭的吴越军官连人带盾劈飞,仰天发出一声震碎云霄的咆哮!

那吼声,宣告着杭州城最后一道血肉屏障的破碎!

铁签营那沉默而恐怖的钢铁洪流,踏着粘稠的血浆和破碎的肢体,碾过了望江门的豁口,如同烧红的铁钎捅进了杭州城的血肉之躯。

沉重的脚步声、铁甲摩擦声、兵器拖拽地面的刮擦声,汇成一股死亡的声浪,涌入城内狭窄的街道。

豁口后方,吴越残兵肝胆俱裂,哭爹喊娘地溃散,被这钢铁洪流驱赶着、挤压着,涌向更深的街巷。

“顶住!顶住!”钱元懿被亲兵死死拽着,拖离了濒临崩溃的前沿矮墙。他头盔歪斜,脸上溅满了血点,眼神里充斥着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

铁签营那摧枯拉朽的碾压,瞬间粉碎了他依托巷战节节抵抗的幻想。这根本不是战斗,是屠杀!是钢铁对血肉的单方面蹂躏!

他踉跄着被簇拥到距离豁口最近的一条主街——清河坊街的入口。

这条街相对宽阔,两侧多是两层高的木石结构商铺,此刻门窗紧闭,死寂得如同坟墓。

豁口处传来的钢铁轰鸣与濒死惨叫,让这条街的空气都凝固了。

“将军!挡不住了!挡不住了!”一个浑身浴血的队正扑到钱元懿脚下,声音带着哭腔,“那铁疙瘩根本砍不动!兄弟们上去就是送死啊!”

钱元懿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亲兵,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清河坊街深处,又猛地回头望向豁口方向——那里,一面狰狞的鬼面头盔已经出现在豁口的硝烟中,沉重的巨斧正高高扬起!

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那道狰狞的刀疤显得更加扭曲。

最后一点犹豫和身为王族的矜持,在灭顶之灾面前被彻底碾碎。

一股混杂着绝望、疯狂和毁灭的火焰,在他眼底轰然点燃!

“火油!”钱元懿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把所有的火油罐!全给我搬上来!堆到街口!快!快!”他几乎是咆哮着下达命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抠出来的。

亲兵和残存的督战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主将的意图,脸上瞬间褪尽血色,但看到钱元懿那择人而噬的眼神,无人敢有丝毫迟疑。

“快!搬火油!”

“堆起来!堵住街口!”

命令在绝望的混乱中传递。残存的士兵和民夫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稻草,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一罐罐沉重、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火油被从附近的防御点、从废墟下、甚至从民房里强行搜刮出来,疯狂地搬向清河坊街的入口处。

瓦罐、木桶、皮囊……各种容器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粘稠的液体堤坝。

豁口处,铁签营的先头重甲已经彻底涌入城内!

沉重的巨盾推开零星的抵抗,巨斧和狼牙棒无情地收割着跑得慢的溃兵。

李莽那高大的身影尤为醒目,鬼面头盔下目光如电,巨斧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他看到了前方街道入口处吴越人的异常举动,看到了那堆积的容器和空气中弥漫的刺鼻气味。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

“盾!举盾!加速冲过去!”李莽的吼声穿透了面甲,带着金属的颤音,试图提醒身后的重甲兵。

晚了!

清河坊街入口的矮墙后,钱元懿的脸扭曲得如同恶鬼。

他猛地夺过身边亲兵手中的火把,那跳跃的火焰映照着他眼中彻底疯狂的毁灭之火。

“钱氏列祖列宗在上!吴越的儿郎们!随我——殉国!”他用尽生命中最后的气力,发出凄厉至极的嘶吼!手臂猛地挥下!

轰!轰!轰!

数十支火把,如同坠落的流星,狠狠砸向那堆积如山的火油罐!

刹那!

世界仿佛被投入了炼狱熔炉的核心!

一道刺眼夺目的橙红色火线,在火把接触油面的瞬间猛地炸开!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燃声!

轰——!!!堆积的火油罐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烈地爆炸开来!粘稠的黑色火油被巨大的冲击力抛洒向空中,瞬间遇火即燃!

炽热无比的火浪,如同狂暴的金红色巨兽,带着焚灭一切的恐怖高温,以排山倒海之势,沿着清河坊街的入口,向着刚刚涌入城内的铁签营重甲方阵,猛扑过去!

火浪所过之处,空气剧烈扭曲,两侧房屋的木质门窗、招牌瞬间焦黑、爆燃!

冲在最前面的十余名铁签营重甲,首当其冲!

他们厚重的盾牌和冰冷的铁甲,在这毁灭性的烈焰面前,瞬间变成了致命的熔炉!

“呃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爆发!那是被活生生投入火海、瞬间遭受极致痛苦的绝望嘶鸣!

冲在最前的一个甲士,整个上半身被泼洒的燃烧火油浇了个正着。

那厚重的铁甲在数千度的高温下,瞬间变得滚烫赤红!恐怖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他!他变成了一个剧烈燃烧、疯狂扭动的人形火炬!

隔着鬼面头盔,都能听到里面传出非人的、撕心裂肺的惨嚎!

他踉跄着,挥舞着双臂,试图拍打身上的火焰,却只是徒劳,只跑出几步,便如同一截烧透的木炭,轰然栽倒在地,在烈焰中剧烈地抽搐、蜷缩,最终化为一具焦黑扭曲、冒着青烟的残骸。

另一个甲士被爆炸的气浪掀飞,沉重的身躯砸在地上,身上的火油还在熊熊燃烧。

他试图翻滚扑灭火焰,但厚重的铁甲却将他死死禁锢在滚烫的地狱中!

铁甲被烧得通红,里面的皮肉筋骨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焦糊的恶臭弥漫开来。

他只能发出断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四肢在铁甲内不受控制地痉挛,直到彻底化作一团焦炭。

狭窄的街道入口,瞬间变成了烈焰地狱!十余名铁签营重甲精锐,吴军中最锋利的刀尖,

连敌人的衣角都未能再触碰到,就在这猝不及防、惨绝人寰的火攻中,化为了焦黑的枯骨。

他们沉重的铁甲,此刻成了最残酷的棺椁,将他们活活闷烤至死!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臭味、烤肉味和火油燃烧的刺鼻气味。

后续的铁签营甲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地狱火海和同伴瞬间惨死的景象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纵然是百战余生的铁血精锐,面对这种非人的死法,面对那在火焰中扭曲、哀嚎、最终化为焦炭的同袍,一股彻骨的寒意也瞬间冻结了他们的血脉!

沉重的脚步停在了火海边缘,那沉默的钢铁洪流,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骚动。

李莽的巨斧还高高举着,斧刃上滴淌着敌人的鲜血。

透过鬼面头盔的缝隙,他死死地盯着前方那跳跃肆虐、吞噬了十余名兄弟的熊熊火墙,盯着火墙后矮墙处钱元懿那在火光映照下如同恶鬼般的身影。

头盔下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那道刀疤仿佛要裂开一般。

握着斧柄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响声,几乎要将坚硬的铁木捏碎!

“钱——元——懿!”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与刻骨恨意的咆哮,如同受伤的洪荒巨兽,从李莽的胸腔深处炸出,穿透了面甲,震得火墙都似乎晃动了一下!

那声音,仿佛要将这个名字连同其主人,一起撕碎、碾磨成齑粉!

望江门外,吴军大营中军高台之上,徐忠按剑而立,身形挺拔如松。

他居高临下,将城内豁口处那惨烈的一幕尽收眼底。

铁签营重甲方阵如黑色洪流涌入豁口的瞬间,他眼中曾掠过一丝冰冷的期许。

然而,那骤然腾起的、几乎映红了半边天的恐怖火浪,那随之爆发出的、连营外都能隐约听闻的凄厉惨嚎,瞬间将这期许冻结。

他清晰地看到,冲在最前方的那片代表着铁签营锋刃的厚重铁甲,在狂暴的金红色烈焰中,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铁块,瞬间扭曲、变红、融化!

那些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强悍战士,在非人的高温下挣扎、翻滚、化为焦炭,最终只剩下几团在火中抽搐的黑影。

他甚至能看到,后续涌上的黑色洪流,在火海边缘硬生生止步时,那钢铁壁垒上瞬间泛起的、代表着震惊与迟疑的细微波动。

一股冰冷的怒意,如同毒蛇,悄然缠上徐忠的心头。不是狂暴的怒火,而是深沉的、带着金属寒意的愠怒。

这愠怒并非针对铁签营的受挫,而是针对钱元懿——那个困兽犹斗、竟敢用如此酷烈手段反噬他王牌的钱氏余孽!

“传令李莽!”徐忠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如同冰封的湖面,听不出丝毫波澜,却让身边侍立的传令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火势未退,强攻徒增伤亡。撤下来!重整阵列!”

“得令!”传令兵不敢有丝毫耽搁,飞奔下台。

命令迅速传达。清河坊街入口处,火墙仍在熊熊燃烧,灼热的气浪扭曲着空气,焦臭味弥漫。

李莽如同愤怒的铁塔,矗立在火海边缘,巨斧低垂,斧尖深深插入脚下焦黑的土地。

鬼面头盔下,粗重的喘息如同风箱,喷出的白气在灼热的空气中瞬间消散。

他看着火墙后若隐若现的钱元懿身影,看着地上那几具还在冒着青烟的焦黑残骸,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炸开。

但徐忠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链,锁住了他即将爆发的疯狂。

“撤!”李莽猛地拔出巨斧,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带着滔天的恨意和不甘。

他最后狠狠地剜了一眼火墙的方向,猛地转身。

沉重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带着不甘的呜咽。铁签营的黑色洪流,缓缓地、沉默地开始后撤。

沉重的脚步踏过同伴焦黑的遗骸,踏过粘稠的血泥,退出了豁口,在城外重新列阵。

那沉默中,压抑着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愤怒。

高台之上,徐忠的目光,缓缓从豁口那片依旧跳跃的火海移开。

他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杭州城那在暮色中显得愈发庞大的轮廓。最终,定格在了城东的方向。

那里,是吴越王宫所在,是杭州城的心脏,也是守军防御看似最为森严、旗帜最为密集的区域。

一丝极其细微、却冰冷彻骨的弧度,在徐忠的嘴角缓缓勾起。那不是笑容,是刀刃出鞘时闪过的寒光。

“炮车营。”徐忠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决定性的力量,清晰地穿透了傍晚的喧嚣,传入身旁副将张虔钊的耳中。

张虔钊正望着城内火海,一脸不甘和焦躁,闻言猛地抬头:“将军?”

“传令。”徐忠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城东那片暮霭沉沉的区域,手指看似随意地抬起,指向那个方向,动作却带着千钧之力,“所有炮车,所有弩车,全部转向——目标,城东!望海楼及周边城垣!给本帅——”

他微微一顿,那冰冷的嘴角弧度加深,吐出最后几个字,字字如冰珠砸落:

“——砸烂它!”

张虔钊先是一愣,随即,一股狂喜混合着彻骨的寒意猛地冲上头顶!他瞬间明白了徐忠的意图!

声东击西!以铁签营的悍勇和惨烈伤亡为诱饵,吸引并消耗守军最后的精锐和注意力,真正的致命一击,却在看似最坚固的东城!

“末将明白!”张虔钊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抱拳领命,转身如同旋风般冲下高台,嘶吼声响彻营地:“炮车营!弩车营!目标城东!望海楼!给老子调转炮口!快!”

命令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吴军大营的后阵。

巨大的绞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沉重的炮臂在力士的号子声中缓缓转动方向,粗壮的弩车弓弦被重新绞紧,发出紧绷的嗡鸣。

无数冰冷的炮石、巨大的火油罐,被力士们喊着号子,合力搬上炮梢。

所有的毁灭力量,所有的怒火,都从残破的望江门方向移开,森然地对准了暮色四合中,那灯火渐起、似乎还沉浸在暂时击退强敌的虚假安全中的杭州城东!

沉重的炮梢缓缓扬起,指向暮色中杭州城东巍峨的轮廓。

绞盘紧绷的嘎吱声如同巨兽磨牙,力士们粗重的喘息在黄昏的寂静中清晰可闻。

最后一枚裹着浸油麻布的巨大石弹被合力推上炮槽,引信在晚风中明灭不定,如同死神的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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