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山河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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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瑶光定仪·椒房叙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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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城头,“吴”字赤旗在暮春微醺的风中猎猎招展,如同这片饱经血火洗礼的土地上,终于舒展开的一面崭新旗帜。半月前,吴王徐天在紫宸殿定鼎授印,以铁腕与权谋搭起了新朝的骨架。而今日,这座初具气象的宫城,终于迎来了它的女主人。

通往瑶光殿的宫道早已洒扫一新,青石路面水痕未干,映着两旁新移栽的垂柳嫩芽。身着崭新宫装的侍女和内侍垂手肃立在道旁,屏息凝神。

当那辆饰以翟羽、由四匹纯白骏马拉着的厌翟车驾,在精锐铁签营骑兵的严密扈从下,缓缓驶入宫门,沿着笔直的宫道行来时,所有宫人的目光都带着敬畏与好奇,悄悄投向那垂落着杏黄色流苏的车帘。

车驾在瑶光殿前宽阔的丹陛广场稳稳停下。殿门早已洞开,殿前高阶之上,以李肆为首的内侍监大小宦官、瑶光殿女官首领等数十人,早已垂手恭候。

一只素白如玉的手,轻轻掀开了车帘。

吴王妃朱清珞,在贴身侍女阿萝的搀扶下,仪态万方地踏出车驾。

她并未盛装华服,只着一身庄重的深青色翟衣,衣上以金线绣着象征王后身份的翟鸟纹样,发髻高挽,簪着几支简洁却贵重的点翠凤簪。

她的容貌并非倾国倾城的绝艳,却自有一种源自血脉与磨砺的雍容大气。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的淡淡倦色,但那双沉静的眸子,如同历经风浪的深潭,清澈而内蕴光华,扫视过眼前的宫殿与跪迎的宫人,带着一种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威仪。

“恭迎王妃娘娘驾临瑶光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李肆率先跪倒,以那独特的、带着一丝尖利却又清晰无比的嗓音高唱。身后所有宦官宫女齐刷刷匍匐在地,山呼之声整齐划一。

“都起来吧。”朱清珞的声音清越温和,如同珠玉落盘,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她微微抬手示意。

“谢娘娘!”众人起身,垂手肃立。

朱清珞的目光落在躬身侍立的李肆身上,声音依旧平和:“李总管辛苦了。大王新定基业,宫禁初立,诸事繁杂,内廷之事,还需李总管多多费心。”

李肆心头微凛,这位王妃甫一见面,言语间既肯定了他在内廷的地位,又隐含提醒与期望,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深深躬身,姿态恭谨无比:“奴婢分内之事,不敢言辛苦。娘娘一路劳顿,请先入殿歇息。瑶光殿一应陈设已遵大王谕旨安置妥当,娘娘若有不合意之处,奴婢即刻命人更换。”

朱清珞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在阿萝的搀扶和宫人的簇拥下,仪态端凝地踏上丹陛,步入这座将属于她的宫殿——瑶光殿。

殿内陈设并未追求极致的奢华,却处处透着精心与底蕴。

巨大的云母屏风分隔内外,其上绘着祥云瑞鹤。紫檀木的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铺着厚厚的锦垫。博古架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前朝遗珍和各地进献的奇巧之物。

熏笼中燃着清雅的苏合香,驱散了新殿宇的木漆气味。最引人注目的是窗明几净,阳光毫无阻碍地洒入,照亮殿内每一个角落,显得格外敞亮通透。

朱清珞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脸上并无过多表情,只在看到那扇巨大的、描绘着春耕秋收、蚕桑织锦图样的屏风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这是她离开寿州前特意交代张谏属官准备的。

“娘娘,可还合意?”李肆小心翼翼地问道。

“甚好。”朱清珞收回目光,在正殿主位的紫檀木嵌螺钿凤椅上坐下,姿态端庄,“李总管有心了。大王授印大典已毕,朝政初定,想必繁忙。本宫初来,不宜过多搅扰。内廷诸事,自有章程,本宫亦非苛刻之人,尔等只需循规蹈矩,各司其职即可。”

“谨遵娘娘懿旨!”殿内所有宫人再次跪倒应诺。

“都下去吧。阿萝留下即可。”朱清珞挥了挥手。

“诺。”李肆等人躬身退下,偌大的瑶光正殿只剩下朱清珞和阿萝主仆二人。

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视线。朱清珞端坐的身姿并未放松,只是轻轻吁了一口气,那雍容沉静的面容上,终于显露出一丝深藏的疲惫和对新环境的审视。

“娘娘,喝口参茶润润喉吧。”阿萝奉上温热的茶盏,眼中满是关切,“您这一路,太辛苦了。”

朱清珞接过茶盏,指尖感受到温热的瓷壁,疲惫似乎也消散了些许。她抬眼望向窗外广陵宫城层叠的殿宇飞檐,目光悠远:“辛苦?比起大王在前线浴血搏杀,比起张相在后方宵衣旰食,这点路程算得什么?只是…”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这广陵宫城,比寿州大了何止十倍,人心…也必然复杂十倍。”

阿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大王在,有娘娘在,再复杂也不怕!”

朱清珞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她放下茶盏,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农桑屏风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上面栩栩如生的蚕茧图案。

寿州春蚕应该快要结茧了,那些新招募的江浙蚕娘,不知是否得用?流民安置点的粥棚,粮食可还够?张谏留下的那些精干属官,能否将她的嘱托一一落实?思绪如同潮水,瞬间涌回那个她倾注了心血、刚刚恢复一丝生机的寿州后方。

半月时光,在广陵宫城初定的忙碌与朱清珞不动声色的适应中悄然流逝。瑶光殿在她的打理下,渐渐褪去了新殿的生硬,添上了属于女主人的温煦与秩序。

她并未急于插手宫务,只是每日听李肆简略禀报内廷诸事,更多的时间,用于熟悉这座巨大宫城的格局,翻阅张谏送来的、关于淮南各地民情赋税的摘要文书,或是在殿后的小花园里侍弄几株从寿州带来的花草。

这日午后,徐天处理完紧急军报,难得有片刻闲暇。他并未乘舆,只带着两名贴身侍卫,信步穿过重重宫苑,走向瑶光殿方向。春日煦暖,宫墙内杨柳新绿,桃花初绽,难得的宁谧。然而这份宁谧很快被一阵清越悠扬的琴声打破。

琴声来自瑶光殿方向,曲调并不复杂,却透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平和力量,如同潺潺溪流,洗去征尘与戾气。

徐天脚步微顿,示意侍卫留在远处,独自循着琴声走去。转过回廊,便见瑶光殿后园临水的敞轩中,朱清珞正端坐抚琴。她换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常服,发髻松松挽着,仅簪一支碧玉簪。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静谧的轮廓。纤指拨动琴弦,神情专注而宁静,仿佛周遭的宫阙风云、铁血杀伐都与她无关,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为这片刚刚经历血火的新土,注入一缕安宁的生机。

徐天没有惊动她,只是静静倚在廊柱旁,看着这一幕。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此刻竟也柔和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欣赏的复杂情绪。

他想起了寿州伤兵营外她沉默的探视,想起了破庙里她分派粥食时温言细语却不容置疑的坚定,想起了光州盐场初立时她熬夜核对账目、筹划流民以工代赈的疲惫身影…更想起了自己在前线搏命厮杀时,后方源源不断送来的、由她亲自过问督办的粮秣军资和那份沉甸甸的安定感。

这个女人,在他浴血搏杀于寿州城头、光州盐仓、石羊峪口、广陵血巷时,默默地、坚定地站在他的身后,与张谏一起,稳住了动荡的后方,抚慰着惊惶的子民。

她不是依附于他的藤蔓,而是能与他并肩支撑起一片天空的乔木。她的端庄大气,她的沉静智慧,她的坚韧不拔…这一切,都远非“王妃”这个名位所能涵盖。

“得妻如此,实乃徐天之幸。”一句无声的喟叹,在徐天心中缓缓流淌。乱世之中,能拥有这样一个既能母仪天下、又能安定后方的伴侣,是比攻下十座城池更难得的福气。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朱清珞似有所觉,抬眸望来,正对上徐天深邃的目光。她微微一怔,旋即唇角绽开一抹温婉的笑意,起身敛衽:“大王何时来的?妾身失礼了。”

“无妨。”徐天迈步走入敞轩,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执起她方才抚琴的手。那手指纤长,指腹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薄茧,是常年操持留下的痕迹。“琴声甚好,听着,心就静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

朱清珞任由他握着手,脸颊微红:“胡乱拨弄,聊以排遣罢了。大王今日怎有闲暇?”

“军情暂缓,偷得浮生半日闲。”徐天看着她温婉的侧脸,心中一动,“你既已安顿下来,内苑也该有个章程。那几位,也该来拜见主母了。”

朱清珞立刻明白他指的是花见羞、王氏和宋福金。她神色如常,微微颔首:“大王安排便是。”

翌日午后,瑶光殿正殿。

殿内焚着清雅的沉水香,朱清珞端坐于主位凤椅之上。她今日换上了更为正式的深青色翟衣,发髻高挽,簪着九树花钗与步摇,妆容端庄得体,眉宇间那份温和依旧,却多了几分属于王后的无形威压。

李肆侍立在殿门内侧,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

“宣,美人花氏、才人王氏、才人宋氏,觐见王妃娘娘——”殿外内侍高声唱名。

珠帘轻响,三道身影在宫女的引领下,垂首敛目,步履恭谨地踏入殿中。

当先一人,正是花见羞。她穿着一身娇嫩的鹅黄色宫装,衬得肌肤愈发欺霜赛雪。绝世姿容在步入殿中的刹那,仿佛令殿内光线都为之一亮。空灵绝俗的气质中,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行走间,那若有似无的奇异体香悄然弥漫开来。

她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姿态恭顺得无可挑剔,却自有一股令人屏息的风华。她行至殿中,盈盈下拜,声音如同出谷黄莺,婉转动听:“妾身美人花氏,叩见王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她按照品阶,获封美人(正四品),是三人中位份最高者。

紧随其后的王氏,穿着水绿色的素雅宫装,依旧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怯弱模样。精致的小脸低垂着,几乎要埋进胸口,肩膀微微瑟缩,双手紧张地绞着衣带。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花见羞身后,如同受惊的小鹿,行至殿中,几乎是匍匐着跪下,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明显的颤抖:“妾…妾身才人王氏,叩…叩见王妃娘娘…” 她被封为才人(正五品)。

最后是宋福金。她一身淡青色的宫装,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只用一支素银簪固定。她的容貌温婉清丽,气质沉静,虽身处此境,背脊却挺得笔直。

她步履平稳,目光低垂,神情平静,只在抬首看向凤椅上那位雍容沉静的王妃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她行至殿中,同样深深下拜,声音清晰平稳,不卑不亢:“妾身才人宋氏,叩见王妃娘娘。” 她也被封为才人(正五品)。

“都起来吧。”朱清珞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听不出喜怒。

“谢娘娘。”三人起身,垂手侍立。

朱清珞的目光依次扫过阶下三人,如同清泉流淌,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她的视线在花见羞那惊心动魄的容颜上略作停留,在那若有似无的异香飘来时,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下眉,随即恢复如常。扫过王氏时,那怯懦瑟缩的模样让她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怜悯。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宋福金身上。这个女子沉静的气质,让她想起了张谏递来的密报中,关于她在延和殿那番“活民”之论的只言片语。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香炉中青烟袅袅。

朱清珞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母仪天下的雍容与不容置疑的权威:

“今日召尔等前来,非为繁文缛节,只为本宫身为王妃,掌理内廷,有几句话,需与尔等言明。”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三人,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本宫深知,尔等入宫,各有前缘,身不由己。乱世如潮,女子如萍,此乃命数使然。然,既入此门,便是吴王内眷,当守此门之规,循此宫之矩。”

“其一,当知本分。”朱清珞的声音稍稍转重,“王妃之尊,乃大王所立,承宗庙之重,掌内廷之仪。尔等位在妃嫔,当谨守尊卑之序,恪尽侍奉之责。凡有逾越、僭越、窥伺、怨望之举,无论有心无意,宫规律条,绝不宽贷!”

花见羞的头垂得更低,姿态愈发恭顺。王氏吓得一哆嗦,脸色更白。宋福金依旧沉静,只是垂下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其二,当修德行。”朱清珞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深宫之内,非以色侍人便能长久。当以温良恭俭为本,和睦相处为要。戒争宠,戒嫉妒,戒口舌是非,戒搬弄事端。大王日理万机,心系天下,尔等当体谅君心,勿以琐碎私情扰其清静。若有搬弄是非、构陷同侪者,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其三,当明大局。”朱清珞的声音放缓,却更显分量,“大王新定江淮,基业初肇,外有强敌环伺,内有百废待兴。此非太平盛世,享乐晏安之时。尔等身为内眷,虽处深宫,亦当知晓时局艰难。当体恤物力维艰,约束宫人用度,勿行奢靡铺张之事。更需谨言慎行,约束母家亲眷,不得妄议朝政,不得仗势欺民,不得交通外臣!若有违逆,祸及自身事小,牵连大王清誉、动摇国本事大!届时,莫怪本宫无情!”

最后一句,带着金石之音,重重敲在殿内每个人的心上。花见羞神色恭谨依旧,眼底却闪过一丝凛然。王氏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宋福金抬眸,飞快地看了凤椅上的朱清珞一眼,那目光中除了敬畏,竟隐隐多了一丝认同。

朱清珞停顿片刻,语气复归平和,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本宫言尽于此。尔等好自为之。内廷诸事,自有章程法度。尔等只需安守本分,和睦相处,谨言慎行,便是对大王、对本宫最大的助益。若循规蹈矩,安分守己,本宫自不会亏待尔等,亦会给予相应体面。望尔等谨记于心。”

“妾身等谨遵娘娘教诲!必恪守宫规,安分守己,不敢有违!”三人再次深深下拜,齐声应诺。花见羞的声音婉转依旧,王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宋福金的声音则清晰沉稳。

“嗯。”朱清珞微微颔首,“都起来吧。赐座。”

宫女搬来绣墩,三人谢恩后,才在绣墩边缘小心坐下。

朱清珞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再次停留片刻,尤其在宋福金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侍立一旁的阿萝:“阿萝,将本宫带来的那几匹蜀锦和苏绣取来。”

“是,娘娘。”阿萝应声而去,很快带着几名宫女捧来数匹光华璀璨的锦缎和绣品。

朱清珞温言道:“尔等初入宫闱,一些用度想必尚未齐备。这几匹料子,花色尚可,权作本宫一点心意。花美人颜色娇艳,这匹海棠红蜀锦与你相宜;王才人气质温婉,这匹湖蓝苏绣正合你用;宋才人…沉稳大气,这匹云青色的妆花缎,便予你吧。”她精准地指出了适合各人的颜色和质地,显示出对三人特点的观察入微。

“谢娘娘厚赐!”三人连忙起身谢恩,心中滋味各不相同。花见羞谢得恭敬得体,王氏受宠若惊,宋福金则多了一份深思。这赏赐,既是恩典,也是无形的提醒——她们的位置和界限。

“好了,若无他事,便退下吧。”朱清珞端起了茶盏。

“妾身等告退。”三人再次行礼,在宫女的引领下,恭谨地退出了瑶光正殿。

殿门合上,殿内恢复了宁静。朱清珞放下茶盏,轻轻吁了一口气。这训话,既是立威,也是安抚,更是划下界限。在这深宫之中,人心难测,她能做的,便是立下规矩,尽力维持这一方天地的安宁,让他的王,少一分后顾之忧。

“王妃处置得当,恩威并施,奴婢佩服。”一直沉默侍立的李肆,此时才躬身低声道。

朱清珞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她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处层叠的宫阙。不知此刻,他在何处?是否又对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军报和奏章,眉头深锁?

当夜,瑶光殿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一张宽大的紫檀木圆桌摆在殿内,桌上菜肴并不奢靡,却极尽精致,多是淮扬风味,也有几道朱清珞喜爱的北地菜式。徐天难得地褪去了朝服,只着一身舒适的玄色常服,坐在主位。朱清珞坐在他身侧,换了一身家常的藕荷色衣裙,卸去了繁复的头饰,只松松挽着发髻,簪一支玉簪,更显温婉家常。

下首两侧,花见羞、王氏、宋福金三人依序而坐。花见羞依旧容光慑人,只是席间格外安静,只偶尔为徐天布菜,动作优雅。王氏则显得十分拘谨,几乎不敢抬头,小口吃着面前的菜肴,如同受惊的兔子。唯有宋福金,神情相对自然,偶尔与朱清珞目光相接时,还能微微颔首致意。

席间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徐天显然无意多言,只简单问了朱清珞路上是否安好,瑶光殿住得是否习惯。朱清珞一一温言回答,言语间提及寿州流民安置、春蚕长势等事,徐天听得颇为认真,偶尔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

“张相在寿州时,密信中曾多次提到,王妃心系民瘼,举措得当,实乃孤之幸,百姓之福。”徐天看着朱清珞为自己添了一勺清炖蟹粉狮子头,温声说道。

徐天夹起那晶莹剔透的狮子头,放入口中,鲜美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看着身旁温婉沉静的妻子,心中暖流涌动。他放下玉箸,轻轻拍了拍朱清珞放在桌下的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外人难见的温情:“辛苦你了。寿州后方,若无你与张谏殚精竭虑,孤在前线,岂能安心?”

这句话,既是肯定,亦是情意。朱清珞脸颊微红,眼中漾起温柔的笑意,反手轻轻握了握徐天的手掌。

这一幕落在席间其他三人眼中。花见羞垂眸,长长的睫毛掩去了所有情绪。王氏偷偷瞥了一眼,眼中是纯粹的敬畏和一丝茫然。宋福金则微微动容,看向朱清珞的目光中,那份认同感似乎更深了些。这位王妃,绝非仅仅依靠名位的深宫妇人。

一顿晚膳,在还算平和的气氛中结束。花见羞三人识趣地起身告退。偌大的瑶光殿,终于只剩下徐天与朱清珞二人。

宫人们早已悄然退下,殿内红烛高燃,映照着重重纱幔,暖意融融中带着一丝旖旎。

徐天挥退了最后侍奉的阿萝,殿门被轻轻合拢。他转身,看着烛光下妻子温婉沉静的侧脸,白日里朝堂上的杀伐决断、深宫中的权衡谋算,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暖意融化。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朱清珞的脸颊,指腹感受到那细腻温润的肌肤。

“清珞…”他低声唤道,声音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沙哑和深藏的疲惫。

朱清珞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那眼中不再是睥睨天下的锐利,而是卸下所有防备后的深沉眷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她的心瞬间柔软下来,仿佛被温热的泉水包裹。她抬手覆上他抚在自己脸颊的手背,轻轻应道:“大王…”

没有多余的话语,所有的思念、担忧、牵挂、喜悦,都融在这无声的对视和掌心的温度里。徐天俯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那怀抱坚实而温暖,带着熟悉的硝烟与汗水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朱清珞闭上眼,将脸颊埋在他宽阔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仿佛漂泊的船只终于回到了宁静的港湾。多少个日夜的悬心,多少次午夜梦回时的惊悸,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

红烛静静燃烧,烛泪无声滑落。徐天拥着她,走向内殿那宽大的、铺着柔软锦被的床榻。纱幔一层层垂落,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衣衫轻解,青丝披散。没有急切的欲望,只有久别重逢后无尽的缱绻与温存。徐天看着她的额头、眉眼、脸颊,带着珍视与歉疚。他的手指抚过她肩背细腻的肌肤,那触感点燃了彼此压抑已久的渴望。

“大王…前线…可曾受伤?”朱清珞喘息着,在他耳畔轻声问道,手指带着颤抖抚过他肩胛处一道新愈的浅淡疤痕。

“无妨,皮肉小伤。”徐天含住她敏感的耳垂,含糊道,手臂却将她拥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倒是你…在寿州,受累了。”他想起那些关于她如何安抚流民、筹措粮秣、甚至亲自过问工匠激励的密报,心中满是怜惜与骄傲。

“能为大王分忧,妾身心甘情愿。”朱清珞的声音带着情动的微颤,主动迎上他的吻。

久旷的身体如同干涸的田地渴盼甘霖,温柔很快化为燎原之火。床榻间,锦被翻涌,喘息交织。徐天以从未有过的耐心和温柔引领着她。朱清珞如同绽放的牡丹,将所有的矜持与端庄都化作了对他最深切的回应。

“清珞…我的王后…”徐天在她耳边低吼,汗水滴落,带着滚烫的温度。

“大王…天…”朱清珞迷离地回应着。

风暴平息,红烛已燃过大半。徐天并未立刻离开,而是依旧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下颌抵着她汗湿的额发,粗重的喘息渐渐平复。

朱清珞依偎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汗湿的胸膛,听着那渐渐沉稳的心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满足。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徐天结实的胸膛上轻轻画着圈,低声诉说着分别后的点滴:寿州春蚕的长势,流民安置点新开垦的荒地,一个会唱好听山歌的小女孩,张谏属官们如何精干得力…

她的声音轻柔,如同夜风拂过琴弦。徐天闭着眼,静静地听着。这些琐碎的、充满烟火气的细节,如同涓涓细流,冲刷着他心中因杀戮与权谋而积累的戾气和疲惫。这是他的后方,他的根基,也是他血火征程中,最温暖的归处。

“待淮南彻底安定,孤带你回寿州看看。”徐天忽然低声道,大手轻轻抚着她光滑的背脊,“看看你亲手安置的那些流民,看看你让人养的春蚕。”

朱清珞心头一暖,抬起头,在昏暗的烛光下,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有着她熟悉的坚定,也有着此刻独属于她的温柔。她展颜一笑,如同春花初绽,轻轻应道:“好。”

两人相拥着,在彼此的气息和体温中沉沉睡去。瑶光殿内,红烛泪尽,唯余一室静谧安详。殿外,广陵宫城沉浸在春夜的宁静里,只有巡夜侍卫整齐而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规律地响起,守护着这乱世之中,来之不易的一方温暖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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