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将一勺蕴含着“恐惧”情感的灵魂之液喂给那头六足甲壳巨兽后,我与这头女王宠物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
它不再对我抱有初始的敌意,甚至会在我“工作”时,像一尊沉默的雕像般趴在不远处,用它那对巨大的复眼静静地观察。
这为我的渗透工作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在它的“监视”下,我扮演的园丁角色更具说服力,而我真正的意识,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血吻”号那浩如烟海的数据迷宫中穿梭。
“女王寝宫”的最终防火墙只剩下最后一层薄薄的壳。
我的纳米机器人已经像病毒一样复制并解析了其大部分的加密逻辑。
再给我一点时间,最多不过是几次“浇灌”的功夫,这艘活体战舰的最高控制权就将向我敞开大门。
到那时,无论是战舰本身,还是端坐于王座之上的猩红女王,都将成为我手中的一张牌。
我正沉浸在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冰冷快感中,小心翼翼地修剪着一株水晶植物多余的枝丫。
毫无征兆地,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这股力量并非来自某个方向,而是从这片花园的每一寸空间、每一颗尘埃中同时爆发!
我手中的能量勺瞬间溃散,那棵挂满风铃果实的古树发出的安神之音戛然而止,空气中所有飘荡的吟唱声、植物的呼吸声、能量的流动声……一切,都在这刹那间归于死寂。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整个空间,连光线和时间的流速都变得粘稠而滞涩。
原本温顺地趴伏在远处的六足巨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巨大的身躯紧紧贴在菌毯上,瑟瑟发抖。
那些千姿百态的奇异植物,此刻也都收起了所有的光华与异象,枝叶垂落,如同在向它们真正的主人献上最卑微的敬畏。
这片生机勃勃的杀戮花园,在瞬间变成了一座死寂的标本陈列室。
“你觉得……这场游戏很有趣吗?”
猩红女王玛丽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再无半分慵懒与笑意,只剩下纯粹的、如同宇宙真空般的冰冷与空洞。
她的声音仿佛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我的神魂深处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粉碎法则的绝对力量。
“在我这小小的屠宰场里,扮演一只迷途的羔羊。一个足以与我平起平坐的存在,却耐着性子,在这里玩着浇水和喂食的把戏……”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放下手中的动作。
那张因为“恐惧”和“疲惫”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在这一刻,所有的表情都如潮水般褪去,最终化为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
我直起一直微微佝偻的腰背,挺拔的身躯中,被《神功!》千锤百炼的骨骼发出了细微而清脆的爆鸣。
那股被我死死压制在体内的、属于SSS级强者的气息,不再有丝毫掩饰,如沉寂了万年的火山,无声却不容置疑地苏醒。
一直以来伪装出的虚弱和敬畏,就像一件不合身的戏服,被我随手抖落。
“这场孩童般的过家家,真是……无聊透顶了。”
玛丽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被戏耍后的恼怒。
她从那张藤蔓躺椅上缓缓坐起,猩红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在她身后狂舞,如同燃烧的星云。
她赤足踏下,每一步,脚下的菌毯都会焦黑一片,然后又在更浓郁的生命能量中重生。
她向我走来,这一次,她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诱惑,而是足以扭曲现实的、纯粹的“存在感”。
她在我面前三米处站定,那双血色的瞳孔中,星辰生灭的幻象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燃烧着怒火的血海。
“我能感觉到,你的力量,你的本质……你就像黑洞一样,藏起了自己真正的质量。你陪着我玩耍,就像一个……长辈在纵容自家孩童无理取闹的任性。”
她的话语尖锐如刀,“现在,我不想再听你那些虚伪的故事了。告诉我,你这个敢于戏耍我的男人……你的一切。”
我抬起眼,平静地与她对视。
周围的空间因为我们两人无声的气场碰撞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一道道细微的空间裂隙在我们之间生灭不定。
游戏结束了。
或者说,真正的游戏,现在才正式开始。
“表演总有落幕的时候。”
我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冷,不带一丝情感的波澜,“毕竟,在主人的地盘上,表现出足够的敬意,是客人应有的礼貌。”
“礼貌?”
玛丽怒极反笑,笑声清脆却充满了危险的意味,“你是想说,在我拆掉你的骨头,将你的灵魂抽出来当花肥之前,你都打算一直这么‘礼貌’下去吗?”
她向前踏出一步,恐怖的压力骤然加倍。
我迎着她的压力,同样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的空间法则微微一荡,便将她的气势消弭于无形。
“那要看,女王陛下想谈的,究竟是什么了。”
我平静地说道,“是想谈我的来历,还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
猩红女王玛丽的红唇勾起一个极度危险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冰川崩裂般的森然寒意。
她向前踏出的那一步所带来的压力,并未因我的话语而有半分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凝实,如同无数根无形的尖针,试图刺穿我的每一寸皮肤,钻入我的神魂深处,将我的意志彻底碾碎。
花园里的气氛愈发诡异,那些原本只是散发着幽光的植物,此刻纷纷亮起了妖异的血色纹路,仿佛一双双饥渴的眼睛,在黑暗中窥伺着即将上演的盛宴。
“在这片即将归于寂静的宇宙里,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个‘敌人’在诞生和毁灭。”
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我耳边亲密的低语,却又带着足以撕裂星辰的毁灭气息。
“虚空中的利维坦,混沌里的熵之子,甚至那些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的文明……他们都是我的敌人,也是我花园里潜在的养料。但是,”她话锋一转,血色的瞳孔中怒火再次升腾,“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敢像你这样,闯进我的‘血吻’号,踩在我的花园里,用拙劣的演技来……愚弄我!”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更加纯粹的精神冲击。
那头一直匍匐在地的六足甲壳巨兽再也承受不住这逸散的余波,发出一声悲鸣,庞大的身躯竟被压得向菌毯下沉了几分。
然而,这股力量在抵达我身前一米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由“无”构成的堤坝,悄无声息地消融,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我平静地注视着她,任由她将怒火倾泻而出。
“愚弄?”
我摇了摇头,语气无波无澜,“如果我想,你甚至不会察觉到我的到来。这艘船的控制核心,此刻离我只有一步之遥。你的花园,你的王座,乃至你本身,都会在无声无息中,成为我的所有物。”
我没有说谎,我的纳米机器人已经完成了最后的破解,只要我一个念头,就能篡夺“血吻”号的最高权限。
这句话的效果,远比任何力量的展示都要来得直接。
玛丽那燃烧着怒火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终于从被戏耍的狂怒中,品出了一丝让她也为之忌惮的寒意。
她能感觉到,我并非虚张声势。
一个能悄无声息渗透到这种地步的敌人,其实力与手段,已经超出了她过往的认知。
她第一次,真正将我视作了一个与她同等,甚至可能更危险的存在。
“你没有那么做。”
她沉默了片刻,声音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但那股暴虐的杀意却缓缓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慎的、野兽般的探究。
“你费尽周折地扮演一个弱者,忍受我的试探,就是为了跟我说一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可不是一个有能力夺走我一切的人,该有的逻辑。”
“因为比起一个死去的、被榨干所有秘密的收藏品,一个活着的、拥有同等力量的盟友,价值要大得多。”
我终于说出了我的目的。
“终焉船坞的核心区,凭你一个人,进不去。凭我一个人,同样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利维坦之王在用它的旗舰‘克拉肯’撕开空间航道,天熵在用它的‘熵之子’污染和解析法则……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逼近目标。而我们,女王陛下,如果我们在这里拼个两败俱伤,只会成为他们瓜分盛宴时,一道不错的开胃菜。”
我的话语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表象,露出了血淋淋的现实。
猩红女王不是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蠢货,她是一个盘踞一方的宇宙霸主,对利益的嗅觉远比常人敏锐。
她明白,我说的是事实。
一个能威胁到她一切的敌人,摇身一变成了唯一可能打破僵局的合作者,这种转变让她感到了极度的不适,但也让她那颗永远渴望更大利益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
她身上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花园中令人窒息的氛围也随之缓和。
那些闪烁着血光的植物重新变得温顺,六足巨兽也终于敢大口地喘息。
玛丽绕着我缓缓走了一圈,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的珍宝,目光在我身上游移,充满了评估与算计。
“盟友……真是个诱人的词。”
她停在我面前,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我的胸口,“但信任,是宇宙中最昂贵的奢侈品。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连脸都是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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