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与doro之间那份短暂的宁静便被一道无形的涟漪骤然打破。
并非来自外界的声音,也非灵气的波动,而是一种源自我神魂深处的刺痛。
一枚被我布置在千里之外,潜伏于一处凡人城郭坊市阴影中的听风蛊,在这一刻传回了一段极其简短、却又无比清晰的讯息——那不是画面,也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感觉”。
一种能量波动的质感。
那感觉……冰冷、扭曲,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贪婪与窥伺,与这个世界温和而有序的灵气体系格格不入。
它就像一滴浓墨滴入了清水之中,突兀而刺眼。
我的瞳孔瞬间收缩,这股感觉我再熟悉不过,那是独属于“穿梭者”的气息,与我、与兽魂工会那几人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异域之力的烙印。
这股气息出现得太过巧合,也太过张扬。
它就像黑夜中的篝火,生怕别人看不见一般,在一个固定的地点盘桓不去。
这不是偶遇,也不是路过。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赤裸裸的邀请,更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
他们甚至懒得去掩饰自己的意图,这种傲慢,源于对陷阱本身威力的绝对自信。
他们想做什么?
将我引出青云宗这个相对安全的地盘,在一个他们精心选择的战场上围杀我?
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种试探,想看看我的反应,从而推断我的性格与行事风格?
或许,这股气息本身只是一个诱饵,真正致命的杀招,隐藏在更深的地方。
闫虎和狐镜……
看来在镰螂死后,他们找到了新的帮手,或者说,动用了他们一直隐藏的底牌。
“怎么了,人~?”
doro察觉到了我瞬间的僵硬,她歪着头,粉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关切。
我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心中的杀机却如同深海下的暗流,愈发汹涌。
去,还是不去?
答案不言而喻。
一个摆在明面上的陷阱,如果我选择畏缩不前,那份忌惮便会成为他们日后得寸进尺的依仗。
更何况,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布置,能让他们有信心来猎杀我。
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没什么,”我收回远眺的目光,低头看着doro,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淡然,“有两只讨厌的虫子在外面嗡嗡叫,我去把它们拍死。”
我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你留在这里,看着那两个小家伙别把后山给拆了。还有,灵橘树上的欧润吉熟了就自己摘,别等我。”
doro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对我话语中的杀意毫无察觉,只是乖巧地应了一声:
“哦,好。人~要早点回来哦。”
我最后看了一眼后山的方向,那沉闷的击打声依旧在持续,充满了坚韧的生命力。
随后,我不再有丝毫犹豫,身形微微一晃,便化作一道几不可察的虚影,融入了山间的风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弃云峰顶。
此行,我倒要看看,这些藏头露尾的家伙,究竟为我准备了一场怎样的“盛宴”。
念动之间,身形已跨越千里。
上一瞬,我还在弃云峰顶感受着清冽的山风,下一瞬,周遭的景象已然天翻地覆。
不再是仙气缭绕的灵山,而是一座凡人聚居的城郭,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炊烟与人世的嘈杂。
我的身形凝实在一条偏僻的暗巷中,青石板路因常年潮湿而生出滑腻的青苔,墙角堆积着腐烂的菜叶,散发着微酸的气息。
然而,我甚至来不及分辨这城郭的方位,一股突如其来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恶意便如同一根烧红的毒针,狠狠刺入了我的神魂!
那不是灵力,不是妖气,也不是魔气。
那是一种纯粹的、混乱的、扭曲的疯狂。
仿佛将一万种最污秽的念头碾碎,混合着腐烂星辰的尘埃,再用呓语与尖啸强行灌入你的脑海。
我的圣人之躯自发地泛起一层微光,抵御着这股精神层面的侵蚀,但那种仿佛直视深渊、理智正在被撕扯剥离的战栗感,却依然清晰无比。
这股气息……我猛地一凛,全身的气机瞬间绷紧。
这股混乱中透着贪婪,疯狂中饱含恶意的感觉,我绝不会认错!
是那个被我亲手抹杀的、来自克苏鲁体系的穿梭者——镰螂!
怎么可能?
我当时不仅摧毁了他的肉身,更以《神功!》的霸道气劲将其神魂都彻底碾碎,确认其生机完全断绝,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死亡,对于穿梭者而言,本该是终点。
可现在,这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浓烈、更加疯狂,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盘踞在这片区域。
这不是复活……或者说,不是我所理解的复活。
这更像是一种……“归来”。
仿佛死亡对他而言,只是回了一趟家,如今又带着更深的恶意与扭曲,重新降临。
兽魂工会,或者说,那个诡异的克苏鲁力量体系,竟然拥有这种颠覆生死概念的能力?
我压下心头的惊疑,杀意却如冰下的寒流,无声地蔓延开来。
他们将一个“已死”之人重新摆在我的面前,这不仅仅是一个陷阱,更是一种示威,一种精神上的挑衅。
他们想告诉我,我是杀不死他们的。
我缓缓走出暗巷,巷外的景象让我瞳孔微微一缩。
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的庙宇,院落中杂草丛生,香炉里积满了雨水。
但诡异的是,整个院落里,无论是飞鸟还是虫豸,全都消失了,寂静得可怕。
空气中,那股扭曲的气息如同实质的蛛网,笼罩着每一寸空间,连光线都似乎在这里发生了偏折,让周围的景物看起来有种微妙的、不协调的错位感。
院落中央,一道身影背对着我,静静地站立着。
那是一个极度不协调的生物,保留着部分镰螂的特征,但身躯却更加臃肿,背后生长着数对薄如蝉翼、却又不断滴落着黑色粘液的翅膀,肢节的转折处违反了所有生物学的常理,仿佛是一个拙劣的工匠将无数不相干的尸块强行拼接在一起的产物。
他缓缓地转过身,没有五官的脸上,只有一只巨大、浑浊、布满血丝的独眼。
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没有焦点,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足以让任何心智不坚者瞬间崩溃的疯狂。
“……你……来……了……”
从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传来了嘶哑、粘稠、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声音。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刮擦神魂的刺痛。
陷阱,已经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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