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晴窗融暖语，闲阶漫甜光
滨海城的晨光带着海雾的清润，像一层薄纱，轻轻漫过李家私人医院顶层病房的落地窗。海生（林羽）坐在床边的轮椅上，身上披着件米白色的羊绒披肩——是李悠然早上特意送来的，说“这披肩是我妈织的，用的是阿拉善的山羊绒，比普通羊绒软三倍，你披着暖和”。他手里捧着本财经杂志，目光却没落在字上，而是望着窗外花园里新开的栀子花，白嫩嫩的花瓣上还挂着露珠，像撒了层碎钻。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李悠然端着个白瓷碗走进来，碗里是刚炖好的银耳莲子羹，琥珀色的汤汁里浮着颗颗饱满的莲子，香气淡淡的，像月光落在糖罐里。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棉布裙子，裙摆上绣着细小的栀子花，走到海生身边时，发梢的栀子花香混着羹汤的甜香，漫得满室都是。
海生抬起头，眼睛亮了亮，把杂志往旁边挪了挪：“看那丛栀子花，开得真好。”他的声音比昨天清亮了些，修行《淬体诀》果然有用，连说话都不觉得费力气了，“你裙子上绣的也是栀子花？”
“是啊，”李悠然把银耳莲子羹放在他手边的小桌上，笑着转了个圈，裙摆像朵绽开的花，“我妈说栀子花寓意‘守候’，她年轻的时候，我爸在海上跑船，她就天天在家种栀子花，说‘花在，人就会回来’。”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羹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尝尝？我特意让厨房少放了点冰糖，怕太甜腻。”
海生张嘴喝了一口，银耳的软糯混着莲子的清香，在舌尖慢慢化开，甜得恰到好处，像被阳光晒过的蜂蜜。“真好吃，”他笑着说，“比我以前吃过的都甜。”
“以前吃过？”李悠然眼睛一亮，凑得更近了些，“你想起来什么了？是谁给你做的？”
海生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脑子里又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好像也有人这样喂他喝东西，也是这样的银耳羹，只是那个人的手更纤细些，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颗小小的痣。可再想仔细看，那片段就像水中的倒影，一碰就碎了。“想不起来了，”他有些沮丧地摇摇头，“就记得有这么个味道。”
“没关系，”李悠然赶紧摆手，怕他难过，“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你看你今天气色多好，脸颊都有点血色了，比昨天精神多了。”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像羽毛似的，轻轻落在皮肤上，“看来那功法真有用，昨天还蔫蔫的，今天就像换了个人。”
提到功法，海生心里动了动。他还没告诉李悠然神豪系统的事，总觉得这事实在太离奇，怕吓到她。“嗯，那功法挺神奇的，”他含糊地说，“练了之后，感觉浑身都有劲了。”他试着动了动腿，虽然还不能走路，但已经能感觉到肌肉在慢慢恢复力量，“医生说，再过半个月，我就能试着下地走路了。”
“太好了！”李悠然比他还高兴，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两颗星星，“等你能走路了，我就带你去滨海公园放风筝。那里的草坪可大了，风也正好，我去年放了只大鲸鱼风筝，飞得比树还高呢。”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我爸说，等你好了，就请你去我们公司当顾问，薪水按集团副总级别的算，还配车配司机，怎么样？”
“顾问就不必了，”海生摇摇头，语气淡然，“我就是随便出点主意，哪能要这么高的薪水。再说，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哪有资格当顾问。”
“怎么没资格？”李悠然立刻说，“就凭你看商业规划的眼光，比我们公司那些干了十几年的老狐狸都准！上次你说的立体仓库方案，技术部的人算了算，能帮我们省至少五千万成本呢！我爸说，你这是‘点石成金’的本事。”她拿起勺子，又给海生喂了一口羹汤，“你就当帮我的忙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公司里，那些老员工总觉得我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你去了，正好帮我镇镇场子。”
海生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这个叫李悠然的女孩，总是能轻易地驱散他心里的不安。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等我好了，就去看看。不过先说好了，我只给建议，不当什么顾问，薪水也不能要。”
“这你说了可不算，”李悠然笑着眨了眨眼，“我爸说了算。他最佩服有本事的人，你要是能帮我们公司赚大钱，他说不定还会把股份分给你呢。”
海生被她逗笑了，刚想说话，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检测到宿主情绪愉悦，气血循环速度提升10%，建议趁热打铁，进行15分钟《淬体诀》修行，可加速腿部骨骼愈合。】
他心里一动，对李悠然说：“我想再休息会儿，练会儿你说的‘养生气功’，你要不要在旁边等我？”
“好啊，”李悠然点点头，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翻着，“我在这儿陪着你，不打扰你。”
海生闭上眼睛，按照《淬体诀》的口诀调整呼吸。那股熟悉的暖流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缓缓游走，流经腿部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骨骼连接处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力量在修复受损的地方。15分钟很快过去，当他睁开眼时，感觉腿部比刚才轻快了许多，甚至能稍微用力了。
“真神奇，”他忍不住说，“好像真的有力气了。”
“那是当然，”李悠然放下杂志，笑着说，“我就说你肯定能快点好起来的。对了，上午护士来说，你的纱布下周三就能拆了，瑞士来的艾瑞克医生也会过来，到时候就能看到你的新样子了，紧张吗？”
海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纱布。说实话，他心里还挺紧张的。不知道整形后的脸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要是连脸都变了，就更难找回记忆了。
“有点，”他老实地点点头，“怕不好看。”
“怎么会不好看？”李悠然立刻说，“艾瑞克医生是全世界最好的整形医生，他说你的骨骼基础很好，稍微调整一下，肯定比以前还帅。再说了，就算不好看也没关系，我又不是因为你好看才救你的。”她说完，脸颊微微泛红，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杂志。
海生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他笑了笑，没戳破她的小心思，只是拿起桌上的银耳莲子羹，自己舀了一勺喝着：“反正不管什么样，都是新的开始，挺好的。”
中午，李父让人送来了午餐，全是滨海城的特色菜——清蒸梭子蟹、爆炒花蛤、海鲜粥……装在精致的青花瓷盘里，看着就诱人。李悠然一边给海生剥螃蟹，一边说：“我爸今天去邻市开会了，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说等他回来，要亲自陪你喝两杯。”
“不用这么客气，”海生有些不好意思，“总让你们破费。”
“跟我还客气什么，”李悠然把剥好的蟹肉放在他碗里，“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别说一顿饭，就是天天请你吃山珍海味都应该。”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下午我让设计师过来给你量尺寸，给你做几套新衣服。你以前的衣服都……都不能穿了，总不能一直穿医院的病号服吧。”
提到以前的衣服，海生心里又泛起一阵异样。他记得自己出事前穿的是手工定制的西装，李悠然说那是林氏集团的定制款，可他对“林氏集团”还是没什么印象。“不用麻烦设计师了，”他说，“随便买几套就行。”
“那怎么行，”李悠然立刻反对，“你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贵客’，穿得太随便会被人笑话的。再说，我认识个设计师，眼光特别好，能根据你的气质设计衣服，保证穿起来又舒服又好看。”
海生拗不过她，只好点点头：“好吧，听你的。”
下午，设计师果然来了，是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说话轻声细语的。她拿着软尺，小心翼翼地给海生量着尺寸，嘴里还念叨着：“肩宽48厘米，袖长65厘米……嗯，身材比例真好，是标准的衣架子。”她抬头看了看海生的眼睛，笑着说，“眼睛真好看，像含着水似的，等拆了纱布，肯定特别帅气。”
李悠然在旁边看着，听到设计师夸海生，心里偷偷地乐，像自己被夸了一样。
量完尺寸，设计师说三天就能做好，到时候亲自送过来。她走后，李悠然推着海生在花园里散步。下午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把碎金。
“你看那只猫，”李悠然指着草坪上的一只橘猫，“是医院的流浪猫，我天天给它喂吃的，现在都不怕人了。”
那只橘猫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晒着太阳，看见他们过来，只是抬了抬头，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海生看着橘猫，忽然笑了：“真悠闲，像个小皇帝。”
“等你好了，也能这么悠闲，”李悠然笑着说，“到时候我们天天来这儿晒太阳，喂猫，看海，什么都不用想。”
海生点点头，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没有过去的烦恼，没有身份的困扰，就和眼前这个善良的女孩一起，在这片海边，过着简单而温暖的生活。
可脑子里的系统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检测到宿主对当前生活产生依赖，建议适当接触外界信息，尤其是与林氏集团、星罗礁相关的内容，有助于刺激记忆恢复。】
海生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想彻底逃避是不可能的。他看着远处的大海，轻声说：“悠然，等我拆了纱布，你能带我去星罗礁看看吗？”
李悠然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当然可以，星罗礁的海可美了，比滨海城的还蓝。怎么突然想去那儿了？”
“不知道，”海生摇摇头，“就是觉得……应该去看看。”
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慢慢往病房走。海风吹拂着李悠然的长发，也吹起了海生身上的羊绒披肩，像两只展翅的蝴蝶。远处的海面上，渔船归航的笛声悠扬，带着归家的暖意。
“明天想吃什么？”李悠然问，声音像被夕阳染过，暖暖的。
“还喝银耳莲子羹吧，”海生笑着说，“你做的，最好吃。”
“好啊，”李悠然用力点头，眼睛里的笑意像盛不下的星光，“我明天一早就去厨房盯着，保证比今天的还好吃。”
病房里的灯亮了，暖黄的光线洒在海生脸上，也洒在李悠然为他织了一半的灰色围巾上。李悠然坐在床边，给他读着滨海城的晚报，海生靠在床头听着，偶尔插一两句点评，气氛温馨得像被蜜糖泡过。
海生知道，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不管能不能找回记忆，至少此刻的温暖是真实的。就像这房间里的灯光，虽然微弱，却足以驱散所有的寒冷和不安。
他闭上眼睛，再次运转起《淬体诀》。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带着修复的力量，也带着对未来的期许。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弄清楚所有的事情，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星罗礁，苏婉清正站在露台上，看着同样的夕阳，手里拿着一张林羽的照片，轻声说：“林羽，今天的晚霞是粉色的，像你以前送我的那束玫瑰。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陪我一起看呢？”
海风带着她的话语，飘向远方，像一封寄往深海的信，等待着那个迟迟未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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