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秋诚英俊的侧脸,薛绾姈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她没有半分的犹豫,身形一晃,便已是悄无声息地翻上了屋顶,朝着那道身影缓缓地走了过去。
“秋公子......”她走到秋诚的身后,柔声问道,“夜深露重,怎么还不歇息?”
秋诚似乎是早已察觉到了她的到来,并没有半分的惊讶。
他没有回头,只是依旧望着天边的圆月,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想人了。”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薛绾姈的心上。
她那颗本还充满了欢喜与期盼的心,在这一刻,瞬间便沉入了谷底。
——他......他果然,是早已有了心上人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瞬间便涌上了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她看着秋诚的背影,声音里带上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是哪家的姑娘?”
秋诚听出了她话语之中的异样。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位正一脸失落的绝色女子,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讶异与......了然的笑意。
——这才对嘛,我后世的许多女子看到有钱人就走不动道的,这一世有钱又有颜,终于来了一个对我一见钟情的了,真是不容易......
“你想哪里去了?”秋诚看着薛绾姈,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想的,是我师父。”
“师父?”薛绾姈微微一愣。
“嗯。”秋诚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怀念的笑容,“我与师父上一次分别,也是在这样一个......月圆之夜。”
薛绾姈那颗本已沉入了谷底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猛地便又重新地飞上了云端。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狂喜,瞬间便将她心中所有的酸涩都给尽数地驱散了。
她可不知道秋诚的师父也是个漂亮女人,不过就算是美丽女子,她也不觉得秋诚会生出骑师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来。
“原来是这样......”她看着秋诚,那张总是充满了妩媚的俏脸上,绽放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明媚笑容。
她极为自然地在秋诚的身旁坐了下来,与他并肩而坐,一同望着天边那轮圆月,柔声地开解道:
“令师定然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才会教出秋公子这般文武双全的弟子来。”
“师父她......”秋诚看着天边的圆月,声音里充满了孺慕与敬仰,“确实是......很好的人。”
他没有说太多关于师父的事情,可那寥寥数语之间所流露出的那份发自内心的敬爱,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薛绾姈静静地听着,那双总是充满了妩媚的丹凤眼里,也盛满了温柔。
她看着身旁这个,在谈及自己师父时,会流露出这般真挚情感的少年,那颗早已是情根深种的心,更是彻底地沦陷了。
——就是得这样尊师重道,才值得自己喜欢啊。
......
月华如水,静静地倾泻在平安镇鳞次栉比的屋顶上,为古朴的青瓦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霜。
夜风微凉,带着几分秋日的萧瑟,轻轻拂过。
薛绾姈与秋诚并肩坐在屋脊之上,感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微妙。
薛绾姈看着身旁少年那被月光勾勒得格外分明的清俊侧脸,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如同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就是现在了。
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着。
她深吸一口气,那双总是充满了妩媚的丹凤眼里,此刻盛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决绝。
她终于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樱唇微启,正要将那份早已是满溢心间的爱慕之意尽数倾诉。
然而,就在这时——
“——杀人啦!”
一声充满了极致惊恐的凄厉尖叫,如同平地惊雷,毫无征兆地划破了小镇的宁静。
紧接着,不远处的镇子中心,一团橘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喊杀声、哭喊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从地狱传来的靡靡之音,瞬间便将方才那份静谧的氛围撕得粉碎。
“怎么回事?!”
秋诚与薛绾姈皆是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朝着那火光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平日里最为繁华的主街之上,此刻早已是火光熊熊,浓烟滚滚。
数十道手持兵刃、面目狰狞的黑影,正如同疯了一般在街上烧杀抢掠,将这座本还算安宁的小镇,化作了一片人间炼狱。
“是山匪劫掠?!”秋诚的眼中瞬间便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寒芒。
他没有半分的犹豫,转过头,对着身旁同样是俏脸发白的薛绾姈沉声说道:
“你留在这里,立刻去将簌影喊醒!你们二人切记要保护好自己,万不可轻易出来!”
薛绾姈看着他,那双总是充满了妩媚的丹凤眼里,此刻也同样是盛满了凝重。
她知道,以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此刻跟着他前去,非但帮不上半分的忙,反而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你......你千万要小心!”她看着秋诚,声音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放心。”
秋诚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安心意味的笑容。
随即,他便再不迟疑,身形一晃,便已是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朝着那片充满了杀戮与血腥的火海疾驰而去。
......
平安镇的主街之上,早已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一群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悍匪,正肆无忌惮地发泄着他们那充满了兽性的欲望。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要将这座小镇彻底地化为焦土之时,数道身着黑色劲装的矫健身影,却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正是那些奉了陆宜蘅之命,前来暗中保护秋诚的国公府亲卫。
他们本是得了命令,不得轻易现身。
可如今,眼看着这满街的无辜百姓惨遭屠戮,他们又岂能坐视不理?
然而,那些悍匪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足足有他们的一倍有余。
一时间,竟是陷入了苦战。
就在这时,一道如同神兵天降般的白色身影,却已是悄然加入了战局。
“——结阵!”
秋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
那些本还在各自为战的国公府亲卫们,在听到这个充满了熟悉意味的命令的瞬间,眸子里皆是闪过了一丝讶异。
可他们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半分的迟疑。
只见他们极为默契地相互靠近,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已是结成了一座看似简单,却又攻守兼备的军中战阵。
那些本还各自为战的悍匪们,在这座配合无间的战阵面前,竟是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而作为阵眼的秋诚,更是如同虎入羊群,手中长剑挥洒之间,便已是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却极为不巧地瞥到了一旁。
只见一间早已是燃起了熊熊烈火的民宅之内,一个身材魁梧的悍匪,正一脸狞笑地将一个紧紧抱着孩子的妇人给逼到了墙角。
那妇人的身旁,还躺着一个早已没了声息的男子身影。
“——畜生!尔敢!”
秋诚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便如同炮弹一般,直接撞碎了那摇摇欲坠的木门,朝着悍匪猛地冲了过去!
那悍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要挥刀抵抗。
可他的刀快,秋诚的剑却是比他更快!
只见一道如同秋水般清冷的剑光在空中一闪而逝。
那悍匪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便一脸不敢置信地缓缓倒了下去,咽喉之上,多出了一道细若游丝的血线。
那被吓得早已是魂飞魄散的妇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那根早已是紧绷到了极致的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她“噗通”一声便瘫倒在了地上,抱着怀中那个早已吓得昏死过去的小女孩儿,嚎啕大哭了起来。
秋诚看着她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也是一痛。
他将身上的外袍解下,轻轻地披在了那妇人的身上,柔声地安慰道:“大嫂,节哀。”
随即,他便不再停留,转身又重新地投入到了那片充满了血腥的战场之中。
......
不过是短短的一炷香功夫,这场本还充满了悬念的战斗,便已是彻底地落下了帷幕。
那数十名本还气势汹汹的悍匪,此刻早已是尽数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只剩下几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家伙,被那些国公府的亲卫们给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秋诚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匪首的家伙面前,正要开口审讯。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突兀地从街角遥遥地传了过来。
紧接着,一队看起来装备精良的官兵,便已是簇拥着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姗姗来迟。
“——什么人?!竟敢在此地胡闹!”
那官员看着眼前这片狼藉的战场,那张本就充满了肥肉的脸上,瞬间便布满了寒霜。
“本官乃是这平安镇的县令!谁敢在此地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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