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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奇怪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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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暮色正温柔地沉降。城市华灯初上,流淌的灯光在精心擦拭的玻璃上涂抹出朦胧的晕彩,像一幅被打湿的油画。室内灯光是精心设计的暖金色,恰到好处地流淌在每一张铺着挺括亚麻桌布的餐台上,空气里悬浮着煎牛排的焦香、浓郁奶油汤的暖意,还有昂贵香水交织的、复杂而慵懒的气息。背景里,低沉的爵士乐如同一条隐秘的河流,在餐具轻微的碰撞声、人们刻意压低的谈笑声中蜿蜒而过。

靠墙最角落的位置,像被特意安排好的舞台中央。林浅微微侧着头,光洁的额头在柔光下仿佛笼着一层薄釉。她纤长的手指捏着厚重的菜单册页,指尖泛着健康的粉色。对面的顾屿身体微微前倾,手肘随意地搁在桌沿,姿态舒展又带着一种自然的亲昵。他个子很高,即便坐着,肩背的线条也显得挺拔利落,一件剪裁精良的深灰色羊绒衫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手腕上那只简约的腕表反射着一点冷光。

“这个看起来好棒,”林浅的声音带着点雀跃,指尖点着菜单上一幅色泽诱人的图片,眼睛亮晶晶地转向顾屿,“法式香草烤春鸡配黑松露土豆泥,你说好不好?”

顾屿的视线从菜单上抬起,落在她脸上。他的眼神像被灯光融化的琥珀,温润地包裹着她,嘴角弯起一个无可挑剔的弧度:“你喜欢的都好。” 他放在桌下的手自然地抬起,轻轻搭在她放在桌面的手腕上,指腹温热地贴着她的皮肤,短暂地停留了一秒,“再点个奶油南瓜汤?天冷,暖暖胃。”他的声音不高,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弦被轻轻拨动,精准地穿透了背景的爵士乐,落入林浅耳中,也落入旁边端着水杯走过的服务生陈默耳中。

林浅的脸颊立刻飞起两抹极淡的红晕,像初熟的蜜桃。她飞快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掩饰不住的笑意从唇角满溢出来,轻轻点了点头:“嗯,听你的。”

陈默端着注满柠檬水的玻璃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这桌。男生替女生背着的那只小巧的链条包,此刻正妥帖地放在他身侧的椅背上。女生白皙,男生俊朗,连随意搁在桌面的手都显得骨节分明,赏心悦目。真是一对璧人。陈默心里滑过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职业性的欣赏。他见过太多情侣,但像这样外貌、气质都如此登对,互动间流淌着自然甜腻的,并不多见。他走上前,动作娴熟地为两只高脚杯注入带着柠檬清香的冰水,水声哗啦,打破了两人之间那点小小的旖旎。

“两位决定好了吗?”陈默的声音带着训练有素的温和。

“好了。”顾屿抬起头,笑容得体,将选定的菜品清晰报出,包括林浅想吃的烤春鸡和他建议的南瓜汤,还体贴地询问林浅甜点是否现在点。林浅摇摇头,说等吃完主菜再看。顾屿便笑着对陈默补充:“甜点稍后,谢谢。”他的目光在陈默胸前的名牌上极短暂地停留了一下,随即移开,自然得毫无痕迹。

陈默记下菜单,微微躬身:“请稍等,餐点很快为您送上。”转身离开时,眼角的余光再次掠过顾屿搭在林浅手腕上的手指。那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极其干净,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整洁感。

点完菜后短暂的等待时间,成了他们的小剧场。林浅托着腮,身体微微倾向顾屿,眉梢眼角都是飞扬的神采,似乎在讲着什么有趣的事情。顾屿专注地看着她,身体也微微向她倾斜,形成一个私密而温暖的夹角空间。他时不时被逗笑,低低的笑声像投入湖面的小石子,在安静的角落里荡开微不可察的涟漪。他回应着,声音压得恰到好处,只有凑近的林浅能听清。他偶尔伸手,指尖轻轻拂开她颊边一缕不听话的柔软发丝,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陈默端着餐前面包篮经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林浅笑得肩膀微微耸动,眼睛弯成了月牙;顾屿望着她,眼底的笑意像投入石子的深潭,一圈圈温柔地漾开,带着一种全然的、令人心安的纵容。那目光里的温度,让陈默都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要确信自己之前任何关于“表演”的揣测都是庸人自扰。完美的恋人,完美的氛围。

诱人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服务生将两盘主菜和汤稳稳地放在他们面前。林浅面前的烤春鸡表皮是漂亮的焦糖色,点缀着翠绿的香草碎,切开的瞬间能看到丰沛的汁水浸润着底下细腻的土豆泥。顾屿的牛排火候精准,切开是完美的粉红色,搭配着烤芦笋和油浸小番茄。

“哇,看着就超棒!”林浅眼睛亮起来,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叉,像只准备享用盛宴的小动物。

顾屿笑着看她,眼神依旧温柔:“慢点吃,小心烫。”他拿起自己的刀叉,动作从容优雅,切割牛排的动作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感。

交谈声如同退潮般迅速平息下去,被另一种更专注的、带着满足感的细微声响取代。刀锋划过瓷盘的清脆,银叉与食物接触的轻响,咀嚼时轻微的气流变化……两人都埋头于眼前的美食,目光专注于自己的餐盘,仿佛刚才的欢声笑语只是餐前的开胃小菜,此刻真正的盛宴才降临在味蕾之上。空气里只剩下食物被分解、被享用的务实声响。

林浅小口小口地吃着嫩滑的鸡肉,偶尔用勺子舀起浸透了鸡汁和黑松露香气的土豆泥,满足地眯起眼睛。她吃得认真而投入,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完全沉浸在食物带来的愉悦里。

顾屿吃得比她快。盘子里的牛排很快消失了大半,只剩下几根碧绿的芦笋和两颗饱满的小番茄。他放下刀叉,拿起雪白的餐巾,姿态优雅地按了按嘴角。餐巾放下时,他的手很自然地伸向桌面上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冷白的光映在他脸上,冲淡了餐厅暖金色灯光带来的柔和感。

他解锁屏幕,拇指开始滑动。最初几分钟,一切如常。他垂着眼,神色平静,手指在屏幕上轻点着,像是在浏览新闻或回复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他坐姿放松,甚至偶尔抬眼看一下还在专注用餐的林浅,眼神里残留着之前的温和。

林浅正用勺子刮起盘底最后一点融合了鸡汁和松露精华的土豆泥,送入口中,发出一点心满意足的、几乎听不见的轻叹。她完全没有留意到对面微小的变化。

就在这时。

顾屿滑动屏幕的手指倏地顿住。那停顿极其短暂,近乎凝滞,却带着一种被瞬间冻结的张力。他盯着屏幕的眼神,像被某种无形的钩子猛地拽住了,瞳孔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收缩,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脸上那层惯常的、温和的面具,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痕——不是明显的惊愕或慌乱,更像是一种被强行压抑的、骤然绷紧的警惕,像夜行动物在强光下瞬间僵硬的脊背。

这变化几乎微不可察,若非陈默正巧端着为邻桌撤下的空盘子从他们桌旁走过,职业习惯让他下意识地扫视各桌情况,也绝难捕捉。

紧接着,顾屿动了。不是大幅度的动作,而是一种精妙到极致的身体控制。他握着手机的手腕极其自然地向内一旋,同时,整个上半身——肩膀、手臂、侧脸——流畅而迅疾地向右转去。这个转身幅度不大,却精准地利用了自己的身体,在林浅和他手机屏幕之间,竖起了一道严密的屏障。他的左肩胛骨微微耸起,像一堵沉默的墙,将林浅的视线完全隔绝在外。他的右臂屈起,手肘自然下垂,形成一个坚固的三角区域,将手机牢牢护卫在身体内侧和桌面之间。他的头也低垂下去,目光聚焦在被他严密保护的屏幕上,额前几缕碎发垂落,挡住了部分侧脸,只留下一个线条紧绷的下颌轮廓。

他打字的速度快得惊人,拇指在屏幕键盘上敲击,几乎带出残影。不是悠闲的聊天,而是某种刻不容缓的指令传达或信息确认。他的身体姿态透出一种全神贯注的投入,以及一种近乎本能的、对窥探的高度戒备。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从停顿到侧身再到打字,不过短短几秒。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餐厅的暖光流淌在他刻意营造出的、隔绝外界的背影上,将他分割成两个世界:一个,是林浅面前温柔体贴的男友;另一个,是背对着她、在阴影里急速处理着某种秘密的陌生人。

林浅对此浑然不觉。她终于放下了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动作斯文。她抬起头,脸上还带着享用完美食后慵懒满足的红晕,清澈的眼眸习惯性地、带着笑意看向对面。

就在她目光触及顾屿侧影的零点一秒内!

顾屿像是后背长了眼睛,又或是捕捉到了空气里最细微的扰动。他打字的手指骤然停止,悬停在屏幕上方。下一秒,握着手机的手腕以一个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内翻转,“啪”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脆响,手机被他掌心向下,结结实实地反扣在了光滑的桌面上。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几乎是同时,他转回头来。

那张英俊的脸上,刚才所有紧绷的线条、瞬间的僵硬、眼底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丝异样,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有人按下了某个神奇的复位键。熟悉的温柔笑意如同春日解冻的溪水,迅速覆盖了他所有的表情肌,从眼角眉梢一直流淌到微微上扬的唇角。那笑容完美无瑕,温煦和煦,带着一种刚刚专注于某事被打断后、看到心爱之人的自然欣喜。

“吃饱了?”他的声音响起,低沉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和笑意,仿佛刚才那几秒钟的隐秘操作从未发生过。暖金色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将他眼底最后一丝可能残留的阴影都彻底驱散,只余下纯粹的、令人沉溺的温柔。

林浅被他瞬间切换的笑容晃了一下眼,那笑容太有感染力,太熟悉了。她心底刚刚因为对方突然背对自己而产生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不成型的疑惑,像清晨草叶上的露珠,被这暖阳般的笑容一照,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嗯!”她用力点头,声音轻快,带着饱食后的满足和依赖,刚才那点转瞬即逝的异样感被彻底抛到了脑后,“超好吃!那个土豆泥绝了!”她身体微微前倾,像寻求温暖的小动物,很自然地靠向顾屿的肩膀,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他柔软的羊绒衫料子,感受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发出舒服的喟叹,“好撑哦,都怪你让我点那么多。”

顾屿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动,依旧是那副纵容宠溺的模样。他抬起手臂,绕过林浅的后背,手掌自然地落在她另一侧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动作流畅而充满保护欲。他的下颌顺势抵在她柔软的发顶,蹭了蹭,低低的笑声在她发丝间震动:“小馋猫,喜欢就好。”他的目光下垂,落在她靠在自己肩头的发旋上,那眼神在暖光下显得深邃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焦点。

陈默站在几米外靠近厨房通道的阴影里,手里托着空的餐盘,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他的位置,恰好能越过顾屿的肩膀,看到桌面的一角。刚才顾屿闪电般反扣手机的那一幕,那声轻微的“啪嗒”声,如同冰冷的针,刺穿了他之前所有关于“完美情侣”的认知泡沫。紧接着,林浅毫无戒心地依偎过去,顾屿那无缝切换的、足以融化冰雪的温柔回应,更是让他胃里一阵发凉。那拥抱的姿势,那落在女孩发顶的下颌,那低语呢喃的亲昵……此刻在陈默眼中,都镀上了一层令人作呕的虚伪光泽。

就在这时,顾屿放在林浅后背上的那只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在深灰色的羊绒衫上留下一个微小的凹陷,又迅速弹开。这个细微到极点的动作,像黑暗中突然划亮的火柴,瞬间点燃了陈默的神经!这不是情人间无意识的触碰,这是一种……信号?一种在伪装之下无法完全压抑的、条件反射般的紧张或焦躁?

陈默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对看似依偎的身影上移开,死死钉在那只被反扣在桌面的手机上。光滑的深色手机壳,像一块沉默的墓碑,倒扣在光洁的桌面上,隔绝了所有的窥探。那下面掩盖的,到底是什么?刚才那几秒钟急速的侧身、飞快的敲击,又在传递着怎样的秘密?林浅靠得那么近,呼吸着他的气息,却对咫尺之下的秘密一无所知。一股强烈的、混杂着荒谬和某种不祥预感的寒意,顺着陈默的脊椎悄然爬升。

他端着盘子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不能再待下去了。陈默猛地垂下眼,掩饰住自己眼中可能泄露的情绪,转身,迈着尽可能平稳的步伐走向厨房通道。掀开帘子,温热潮湿的油烟气和鼎沸的锅铲声扑面而来,瞬间将他吞没。这熟悉的环境并未带来丝毫安全感,刚才角落里那无声的一幕,如同烙印,清晰地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需要确认!一个疯狂的念头攫住了他。陈默迅速将空盘丢进水槽,快步走向餐厅角落一个用于临时放置待清洁餐具的备餐台。这里堆着几个撤下来的脏水杯,光线昏暗。他背对着餐厅大堂,借着备餐台的遮挡,飞快地从自己制服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因为某种隐秘的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点开相机,迅速切换到视频模式,然后将手机微微探出备餐台的边缘,镜头小心翼翼地对准了那个角落里的餐桌。

屏幕上,画面有些晃动和模糊。顾屿依旧维持着拥抱林浅的姿势,下巴搁在她头顶,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肩膀,姿态放松而亲密。林浅似乎说了句什么,他的胸腔微微震动,像是在笑。一切都那么完美,那么……正常。

陈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太敏感了?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收回手机的瞬间——

屏幕里,顾屿那只原本轻拍林浅肩膀的右手,动作极其自然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为了调整更舒适的姿势,手臂向下滑落了几寸,指尖状似无意地扫过桌面,极其短暂地触碰了一下那只倒扣着的手机边缘。动作快得像幻觉。

几乎就在他指尖离开手机边缘的同一刹那!

那只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猛地亮了起来!

冰冷、突兀、毫无预兆的惨白光芒,瞬间穿透了深色的手机壳边缘,在光洁的桌面上投射出一小圈刺目的光晕。那光芒在餐厅暖金色的主调下显得格格不入,带着一种电子设备特有的、毫无生命的寒意。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屏住呼吸,将手机镜头死死地、尽可能稳定地聚焦在那圈刺眼的光晕上。

亮起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一条新信息的预览!

发信人的名字被手机壳边缘挡住,只留下一个冰冷的、毫无辨识度的数字号码。但下方那一行预览文字,却像烧红的烙铁,清晰地烫进了陈默的瞳孔:

“上次的货,带齐。”

“货”?带齐?

这两个冰冷的字眼在陈默脑海里轰然炸开,瞬间粉碎了所有关于商业机密或普通暧昧的猜测。一股混杂着惊骇和“果然如此”的冰冷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这绝不是寻常的信息!这指向的,是远比情感背叛更为幽暗和危险的领域!

屏幕的光亮只持续了短短两三秒。那惨白的光晕,如同垂死生物最后的痉挛,在暖金色的桌面上挣扎了一下,随即迅速黯淡、熄灭下去。桌面重新被餐厅柔和的灯光覆盖,仿佛刚才那几秒钟的异象从未发生。

陈默猛地收回自己的手机,指尖冰凉,后背瞬间被一层冷汗浸透。他靠在冰冷的备餐台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耳朵里嗡嗡作响,厨房的嘈杂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

“货”?什么货?需要“带齐”?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无数可怕的猜想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毒品?赃物?走私品?还是更恐怖的、无法言说的东西?顾屿那张英俊温和、此刻想来却深不可测的脸,林浅靠在他肩上那全然信赖的侧影,还有那只倒扣的手机……所有的画面在脑海里疯狂搅动,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诡谲感。

“陈默!发什么呆!三号桌的甜点好了!”领班不耐烦的喊声穿透了嗡嗡的耳鸣,像一根针扎在陈默紧绷的神经上。

他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用力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狂乱的心跳,哑着嗓子应了一声:“……来了!”他迅速将手机塞回口袋,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擦掉掌心的冷汗,端起备餐台上准备好的两份精致的提拉米苏,强迫自己迈开有些发软的腿,再次走向那片流淌着甜蜜与未知危险的灯光海洋。

通往角落餐桌的路,从未如此漫长。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薄冰上。暖金色的灯光落在肩头,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手里的甜点盘冰冷沉重。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视线低垂,只盯着脚下的地毯花纹,不敢再轻易看向那对依偎的身影。然而,眼角的余光却如同失控的雷达,无法控制地扫过那张桌子。

顾屿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坐姿,和林浅稍稍分开了一点距离,两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林浅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似乎完全被餐后的满足感包裹着。顾屿侧对着陈默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在灯光下显得温和而专注,偶尔点头,唇角带着那抹标志性的、令人心安的弧度。

那只手机,依旧静静地倒扣在桌面上,深色的外壳像一个沉默的深渊入口。陈默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心脏却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

他走到桌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波:“两位,您的甜点,提拉米苏。”他将两个精致的白瓷盘轻轻放在他们面前。动作尽可能的轻,避免任何不必要的声响。

“谢谢。”顾屿抬起头,看向陈默,脸上是那种无可挑剔的、带着距离感的礼貌微笑。他的目光在陈默脸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眼神平静无波,像掠过一块背景板。那眼神里没有探究,没有审视,只有纯粹的、对服务生的漠然。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交汇中,陈默的心脏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顾屿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那只手机屏幕上的惊鸿一瞥,那足以将人拖入深渊的信息,从未存在过。这种极致的平静,在此刻的陈默看来,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恐怖。它像一层完美无瑕的冰面,覆盖着下面深不可测的暗流。

林浅也抬起头,笑容甜美:“看起来好好吃!谢谢啦!”她的眼神清澈,带着不谙世事的快乐,显然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对她身边这个男人平静眼眸下可能隐藏的惊涛骇浪,毫无所觉。

陈默艰难地扯动嘴角,回了一个极其僵硬、几乎称不上是笑容的表情,微微欠身:“请慢用。”他立刻转身,几乎是逃离一般快步走开。转身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最后一次扫过桌面——那只倒扣的手机,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随时会引爆的黑色炸弹。

陈默快步走向远离那个角落的服务区,后背的冷汗几乎要将制服黏在皮肤上。他需要冷静,需要思考。他靠在冰凉的饮料冷藏柜旁,金属的寒意透过薄薄的制服传递进来,让他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怎么办?告诉林浅?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证据呢?就凭他偷拍到的那一瞬间的屏幕亮起?谁会信?林浅看起来那么投入,那么信任他。贸然上前,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把自己也卷入未知的危险。报警?理由同样苍白无力。一条来历不明、含义模糊的短信预览?警方只会当成一个服务生的臆想。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视线在餐厅里无意识地游移。暖光流淌,衣香鬓影,一切都笼罩在一种优雅舒适的假象里。他的目光扫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城市夜景璀璨如星河,玻璃上映出餐厅内部的倒影,扭曲而迷离。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玻璃倒影中那个角落的位置上。

倒影有些模糊,但能辨认出顾屿和林浅的轮廓。林浅正拿起小勺,挖了一点提拉米苏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顾屿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沿,离那只倒扣的手机不远。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看窗外的夜景。

就在陈默盯着那倒影的几秒钟内,他看到倒影中的顾屿,那只搭在桌沿的手,极其自然地垂落下去,落在了他自己的大腿外侧。

然后,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发生了。

那只手的手指,在大腿外侧的裤缝位置,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

嗒…嗒嗒…嗒。

三下短,两下长。停顿。又重复了一次。

嗒…嗒嗒…嗒。

动作非常轻快,幅度极小,若非在倒影中刻意捕捉,在餐厅正常的视角下几乎不可能被察觉。那敲击带着一种明确的目的性,绝非无意识的习惯动作。

摩尔斯电码?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不懂密码,但那清晰、规律的节奏,绝非随意!这是一种传递!他在向谁传递信息?餐厅里?还是窗外某个看不见的地方?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陈默猛地扭头,目光锐利地扫向餐厅落地窗外。对面是另一栋灯火通明的高级写字楼,无数方方正正的窗口亮着灯,像无数只冷漠的眼睛。车流在楼下马路上无声地穿梭,尾灯拉出长长的红色光带。信息会指向哪一个窗口?哪一辆车?或者……仅仅是传递给他自己?

他再猛地转回头,看向真实的角落餐桌。顾屿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姿势,正端起水杯喝水,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刚才倒影中那隐秘的敲击只是光影造成的错觉。

陈默感到一阵眩晕。窥见的秘密碎片越来越多,却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景,反而像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将他困在其中。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脏。他意识到,自己看到的,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而水面之下,是足以将人吞噬的黑暗旋涡。

他靠在冰冷的冷藏柜上,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报警的念头再次强烈地涌上来。即使证据薄弱,也必须试一试!他不能再等了!

就在这时,餐厅领班带着一丝愠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陈默!你躲在这里发什么愣?七号桌的客人叫了你好几次了!红酒醒好了没有?”

陈默一个激灵,从冰冷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啊?哦!醒好了醒好了!马上送!”他手忙脚乱地直起身,压下翻腾的思绪,强迫自己回到服务生的角色。他快步走向酒水台,端起那瓶已经醒好的、深红色的液体。水晶醒酒器冰冷沉重,里面暗红色的酒液随着他的脚步微微晃动,像凝固的血。

走向七号桌的路上,他必须再次经过那个角落。他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盯着手中的醒酒器。然而,就在他即将完全走过那张桌子时,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的“嗡——”震动声,从那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位置传来!

陈默的脚步猛地一顿,几乎无法控制地侧了一下头。

那只反扣的手机,在桌面上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是来电震动!深色的外壳在光滑的桌面上摩擦,发出极其细微的“滋啦”声。屏幕的亮光并未出现,但震动持续着,带着一种固执而隐秘的催促。

嗡……嗡……嗡……

震动透过桌面传递过来,带着一种沉闷的、令人心悸的节奏。

顾屿显然也感觉到了。他搭在桌面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温和地对着正在吃甜点的林浅说着什么,甚至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桌下那持续不断的震动只是餐厅背景音的一部分。

只有陈默捕捉到了,在顾屿放下水杯的瞬间,他搁在桌下的那只脚,皮鞋的鞋尖,极其轻微却带着一种隐忍力道地,点了一下地面。那是一个极其压抑的、焦躁的信号。

震动持续了大约十几秒,终于停歇。

桌面恢复了死寂。

顾屿脸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分,他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轻轻覆盖在了那只刚刚停止震动的、倒扣的手机上。

他的掌心完全盖住了冰冷的手机外壳,手指微微收拢,像一个沉默的封印。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林浅的发顶,似乎随意地扫视着餐厅。他的视线平静地掠过陈默僵立在几米外的身影,没有丝毫停留,如同掠过空气。那眼神深不见底,像暴风雨前最后一丝虚假的宁静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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