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些时候,学习小组解散后,罗恩并没有立刻回格兰芬多塔楼,而是悄悄绕路追上了正准备返回地窖的哈利和德拉科一行人。
他哭丧着一张脸,主要是对着德拉科诉苦:“德拉科,我……我知道这可能有点冒昧,但是……你看我那件礼服长袍……”
他做了个“惨不忍睹”的表情,“它简直是一场灾难!我成功邀请了赫敏,我真的很高兴,但……但我不能穿着那玩意儿和她跳第一支舞!那太可怕了!舞会就快到了,你们……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我?”
罗恩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恳求。
德拉科停下脚步,微微扬起下巴,灰蓝色的眼睛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澄澈:“帮忙?当然,马尔福家认识最好的裁缝。但是,”
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我也需要一个人的建议。如果你能请动她,我就帮你。”
罗恩大喜过望,连忙问:“谁?你说,我一定请!”
站在一旁的潘西适时地向前一步,手中精致的扇子“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傲然笑意的眼睛。
“我。”她清脆地说。
罗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看哈利,又看看德拉科,最后目光落回潘西身上,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行吗?”。
“你什么意思?”潘西的扇子“啪”地合上,精准地敲在罗恩的脑袋上,力道不轻,“小看我帕金森家的审美?!”
罗恩“嗷”了一声,捂着脑袋连忙摆手:“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意外……”
德拉科摊手耸肩,语气带着理所当然:“永远不要小瞧潘西的审美,韦斯莱。她挑剔起来连我母亲都甘拜下风。”
潘西冷哼一声,将扇子收回来,下巴微抬:“哼,如果不是因为敏答应了做你的舞伴,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呢,韦斯莱。”
罗恩自知理亏,哼哼唧唧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有些皱巴巴、但显然是蜂蜜公爵出品的小型糖果礼盒,递了过去:“呃……这个……谢谢你愿意帮忙。”
潘西挑剔地瞥了一眼那盒糖果,没伸手,而是朝旁边的布雷斯抬了抬下巴。
布雷斯会意,上前一步,优雅地接过糖果盒,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贡品。
“明天下午四点,”潘西宣布,语气不容置疑,“把你那件……‘灾难’,带到我们的‘学习社团’来。不要迟到,我知道你们三点就没课了。”
罗恩如蒙大赦,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他连连道谢:“一定!谢谢!谢谢你们!”
然后像只快乐的企鹅,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看着他的背影,布雷斯把玩着那盒糖果,懒洋洋地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潘西。感觉你一向不怎么待见他。”
潘西皱了皱她精心修剪过的眉毛,语气带着惯有的刻薄:“谁会喜欢一只莽撞又没品的蠢狮子?我都说了,这是看在敏的份上。”
她强调道,但眼神却微微闪动了一下。
哈利、德拉科和布雷斯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决定不再深究这位口是心非的斯莱特林女王内心真实的想法。
第二天下午四点,罗恩准时抱着他那件紫红色的长袍,紧张地走进他们一群人的学习社团。
哈利、德拉科、潘西和布雷斯已经等在那里了。
布雷斯手边放着一个看起来非常专业、打开后里面是各式精致理发工具的小箱子。
房间中央,立着一个光溜溜的人台。
潘西看到罗恩就那样把长袍揉成一团抱过来,不满地“啧”了一声,也不废话。
她和德拉科上前,两人合力,动作利落地将那件饱受诟病的礼服展开,套在了人台上。
然后,一场魔法与手工结合的改造开始了。
潘西和德拉科挥舞着魔杖和摩金夫人同款的剪刀、针线。
他们精准地拆掉那些累赘的蕾丝花边和假领,修改着袍身的剪裁,让它从臃肿古板变得修身利落。
魔杖尖端不时闪过“清理一新”的光芒,让原本显得有些陈旧的布料焕然一新。
他们低声交流着,意见偶尔相左,但很快又达成共识,配合默契。
另一边,哈利和布雷斯也没闲着。
布雷斯笑眯眯地拿起理发剪,对着罗恩勾了勾手指:“过来,韦斯莱。潘西女王吩咐了,你这头乱毛太碍眼,特地让我给你‘好好’打理一下。”
罗恩看着布雷斯手里闪着寒光的剪刀,以及他脸上那抹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吓得往后缩,向哈利投去求助的目光。
哈利爱莫能助地后退一步,朝他做了一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眼里却带着笑意。
……
圣诞舞会当晚,霍格沃茨城堡焕然一新,整个城堡都弥漫着节日的氛围。
礼堂门口聚集了许多盛装打扮的学生,他们都在等待自己的舞伴。
哈利穿着一件崭新的、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长袍,衬得他身姿挺拔。
唯一的装饰是领口处用细密金线绣的一条盘绕的小蛇,低调而精致。
他本来想等德拉科一起出来,但德拉科坚持说自己还需要“最后调整一下”,硬是把他先推出来了。
在门口,他碰到了同样在等人的布雷斯和罗恩。
罗恩的那件紫红色长袍已经彻底改头换面。
繁琐的装饰不见了,袍身被修改得十分合体,勾勒出少年人略显单薄但充满活力的身形。
原本夸张的蕾丝被巧妙地保留了一小部分,作为内衬的点缀,若隐若现,反而增添了一丝别致的细节。
更重要的是,经过多次“清理一新”,袍子的颜色鲜亮了许多,不再显得陈旧。
搭配上布雷斯给他修剪的、清爽利落的新发型,罗恩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甚至有了几分平时罕见的帅气。
“罗恩!”哈利走上前,真诚地赞叹,“我的朋友,你今天看起来帅极了!我相信赫敏看见你,一定会眼前一亮的!”
罗恩还有些紧张,不自在地拉扯着袍角:“真的吗?哈利?会不会还是有点奇怪?我怕赫敏不喜欢……”
布雷斯在一旁懒洋洋地提醒:“她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是再这么扯下去,等德拉科和潘西来了,看见你把他们的心血扯坏,你就要先掉一层皮了。”
罗恩闻言,立刻像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站得笔直。
哈利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而问布雷斯:“西奥多呢?好像很早就没看到他。”
“他和达芙妮已经进去了。”布雷斯回答,“至于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他俩估计已经在里面某个角落,对着小蛋糕塔流口水了吧。”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阵难以忽略的骚动和低低的惊呼声从礼堂左手边的楼梯方向传来。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潘西一手亲昵地挽着德拉科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挽着赫敏,三人正一起从旋转楼梯上款款而下。
众人的骚动并非没有原因——这三人的装扮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仿佛将星光和月光都披在了身上。
德拉科穿着一件与哈利同系列的白色礼服长袍,材质泛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剪裁极尽优雅,完美衬托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他没有像哈利那样在领口绣纹样,但在左胸前,别着一枚造型古朴却璀璨夺目的绿宝石胸针——那绿色,恰好与哈利的眼睛颜色一模一样。
他淡金色的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做了一个精致而不显刻板的发型,几缕发丝随意地垂落在额前,更添了几分慵懒的俊美。
他微微抬着下巴,灰蓝色的眼眸带着惯有的些许傲慢,但在看到哈利时,那傲慢瞬间融化,染上了一层暖意。
潘西则是一身令人惊艳的黑绿色调礼裙。
外层是轻盈的黑色薄纱,行走间裙摆飘动,隐约透出内里奢华墨绿色丝绒衬里,如同黑夜中隐藏的深邃森林。
薄纱上用银线精巧地绣出了星座图案和点点星光,随着她的步伐闪烁流动。
上身是性感的单肩设计,一条蛇形纹路的银色装饰跨越她的肩头,蛇头恰好落在锁骨位置,栩栩如生,与她“斯莱特林女王”的身份相得益彰。
她妆容精致,眼神锐利而自信,像一位从神话中走出的暗夜女神。
赫敏的改变则让人几乎认不出来。
她穿着一件非常适合她气质的、优雅的蓝色绉纱长裙,裙摆如云朵般轻盈。
腰际系着一条用同色蕾丝编织成的精致腰带。这巧妙的设计是潘西在最后加上去的,为了与罗恩礼服内衬上点缀的蕾丝相呼应。
她喝下了某种魔药,原本有些突出的门牙变得整齐小巧,以往总是有些蓬乱的棕色长发被精心地盘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几枚镶嵌着细小水晶的发卡零星点缀其间,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她脸上带着一丝羞涩,但更多的是自信和喜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婉而聪慧的光彩。
三人如同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走向自己的舞伴。
哈利第一时间迎了上去,自然而然地牵起德拉科的手,绿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爱慕:“德拉科……你……你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英俊、最完美的人。”
他低声说道,语气真诚得近乎虔诚。
德拉科听了,耳根微微泛红,但脸上露出了极其受用的表情,他回握住哈利的手,矜持地哼了一声:“还算你有眼光,波特。”
另一边,罗恩看着仿佛脱胎换骨的赫敏,眼睛都直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赫敏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开心,她主动伸出手,微笑着说:“怎么了,罗恩?不认识我了?”
罗恩这才回过神,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赫……赫敏!你……你今天真……真好看!”他笨拙地握住赫敏的手。
赫敏笑着,大方地接受了他的赞美:“你也很帅,罗恩。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潘西则走向布雷斯,布雷斯上下打量着她,吹了声口哨,由衷地赞叹:“哇哦,潘西女王,今晚你绝对是全场的焦点。”
潘西高傲地扬起下巴,用扇子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你今天也不赖嘛,扎比尼。总算没给我们斯莱特林丢脸。”
这时,哈利也看到了塞德里克和他的舞伴,拉文克劳的找球手、那个美丽的东方女孩秋·张。
塞德里克也注意到了他们,他挂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双方礼貌地互相致意。
正当他们寒暄时,麦格教授穿着一身庄重的苏格兰格子呢长袍走了过来。
“哈利,”她说道,“准备好进去开舞了吗?”她的目光在哈利周围扫视,“你的舞伴呢?她在哪?”
哈利举起他和德拉科紧紧相牵的手,坦然地说道:“就在这里,麦格教授。德拉科就是我的舞伴。”
麦格教授明显愣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
随即,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和善、甚至带着一丝理解的微笑:“哦!当然……我早该想到的。那么,请到这儿来,勇士们和他们的舞伴,站成一列。”
勇士们依次排好队。
哈利这时才惊讶地发现,队伍只有三队。
他仔细一看,芙蓉竟然和克鲁姆组成了舞伴!
他们站在一起,一个冷艳,一个刚毅,倒是颇为引人注目。
音乐声悠扬响起,是经典的华尔兹。
打头的芙蓉和克鲁姆率先牵着彼此的手,姿态优雅地踏进了灯火辉煌、被装饰得美轮美奂的舞厅。
塞德里克和秋·张紧随其后。
哈利和德拉科走在最后。
但当这对黑白色调的少年牵着手步入舞厅时,引起的轰动丝毫不亚于前面的勇士。
不断有站在两旁等待入场的学生发出低低的惊呼和议论。
他们既惊讶于哈利·波特选择了一位男性舞伴,更惊叹于德拉科·马尔福今晚那令人屏息的俊美与风采。
舞厅内,天花板上是闪烁的星光,墙壁上挂满了银霜和冬青饰带,上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周围坐满了人。
勇士们和他们的舞伴来到舞池中央。
随着音乐,哈利和德拉科翩然起舞。
哈利的舞步在经过德拉科“残酷”的特训后,已然脱胎换骨,虽然比不上德拉科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但也足够流畅标准。
他们配合默契,黑白身影在光洁的舞池中旋转,仿佛一对和谐的音符。
德拉科引着哈利,灰蓝色的眼睛始终带着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看着对方。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舞蹈。
费尔奇竟然也穿着他最好的、带着浓重樟脑丸味道的礼服,抱着他的猫洛丽丝夫人,在角落笨拙地转着圈。
邓布利多教授原本似乎想去邀请麦格教授,但一位年轻的、笑容明媚的女巫抢先一步,将他拉入了舞池。
那金色的头发和异色瞳孔哈利一看就知道是谁。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则是邀请了一位随行的女教授。
而对马克西姆夫人一见钟情的海格也终于鼓足勇气,向她发出了邀请。
马克西姆夫人微笑着接受了,两人巨大的身影在舞池中格外显眼。
西奥多和达芙妮在舞池边缘跳着优雅的舞步,纳威和金妮似乎也克服了羞涩,加入了进来。
就连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的西弗勒斯也出现在了场边,他穿着漆黑的礼袍,静静地站在阴影处观看着。
有心人或许能注意到,他袍角的内衬上,用极细的银线勾勒出了一个狮子座的图案,其中狮子座阿尔法星——轩辕十四的位置,那颗银色的亮点格外明亮璀璨。
瑟兰迪尔则坐在不远处,平静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在哈利和德拉科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温和。
而某位安全督导员嘛,则独自坐在远离舞池的食物区沙发上,那只魔眼滴溜溜地乱转,正常的眼睛则死死盯着酒杯,与周围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
开场庄重的华尔兹过后,舞台上弗立维教授指挥的青蛙合唱团退场,换上了魔法界着名的古怪姐妹乐队。
当第一个激烈的吉他音符响起,整个礼堂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年轻的学生们爆发出欢呼,舞池瞬间变成了一个充满活力、无拘无束的巨大派对。
大家都放开了跳着,笑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夜晚。
几乎所有人都邀请到了自己心仪的舞伴,沉浸在快乐之中。
或许,除了克鲁姆,他的目光偶尔会越过人群,落在正和罗恩跳得开心的赫敏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但很快又被他习惯性的皱眉所掩盖。
音乐、灯光、欢笑……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在一种梦幻般的氛围中,热烈地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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