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连续而令人不适的幻影移形后,他们站在了一片与格里莫广场的沉闷截然不同的荒凉之地。
眼前是嶙峋陡峭的黑色悬崖,仿佛被巨斧劈开,冰冷地矗立在咆哮的大海之滨。
乌云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狂风卷起咸涩冰冷的海水沫,拍打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脚下是粗糙潮湿的岩石,海浪在下方深渊里疯狂撞击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片海岸弥漫着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孤寂和压抑,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走了。
克利切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德拉科的袍角,另一只手指着一个方向,声音因恐惧而越发尖利:“那边……可怕的岩壁……需要……需要血才能打开……”
克利切所指的,是一片看起来浑然一体、光滑得诡异的黑色岩壁,与周围粗糙的环境格格不入。
“汤姆在这一片布下了反幻影移形咒,”邓布利多观察了一下他们所在的位置和那片岩壁的距离,皱着眉头说到,“看样子我们需要运动一下了。”
德拉科连忙伸出手拦住已经开始活动筋骨的两个半格兰芬多。(哈利算半个)
“等等。”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抽出一块折叠的塑料,然后几下把它打开,并挥了挥魔杖。
“梅林的包臀裙!气垫船?!德拉科,你太棒了!”哈利惊喜的直接搂住了德拉科,在他的脸上印下几个大大的亲吻。
“你怎么会想到带这个?”激动过后,哈利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咳……意外。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德拉科谦虚的摆摆手。
而邓布利多则是笑着鼓掌:“好极了,看样子我们可以避免沾湿长袍了,这件长袍我喜欢的紧。”
格林德沃眼神温和的看着邓布利多抚摸自己的长袍。
而被四人忽视的彻底的西里斯等不下去,叫上克利切一起把气垫船拖进海水中。
做完一切后,他站在及膝深的海水里一脸焦急的朝岸上四个人喊道:“还走不走了!”
哈利和德拉科相视一笑,手牵着手跑向西里斯。两个老人也贴着肩膀向这边走来,长袍遮掩下的手十指紧扣。
在魔咒的防护下一路顺利的来到那面石壁前,在场众人面色都严肃了不少。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岩壁,眉头微微蹙起:“非常精妙且恶毒的隐藏魔法。古老而强大,充满了……索取与牺牲的意味。”
他平静地陈述着,同时从袍袖中抽出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银色小刀,“看来,进入需要支付特定的‘代价’。”
就在那银色的刀锋即将触及他布满皱纹的手掌时,另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更快地伸了过来,坚定却不容置疑地按住了他的手腕。
是格林德沃。他澄澈的双眸中褪去了惯有的慵懒和玩味,此刻如同淬火的玻璃,锐利而冰冷,深处藏着一丝难以捕捉的紧张。
“阿尔,”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决断,“这种肮脏的黑魔法把戏,还轮不到你亲自来付账。”
几乎在同一瞬间,早已被内心翻腾的愧疚、急切和某种想要自我惩罚的冲动灼烧得几乎失去理智的西里斯猛地冲上前。
他几乎是粗暴地从邓布利多手中夺过了那把小银刀,灰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对着自己的前臂狠狠一划。
锋利的刀刃瞬间割开皮肤,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顺着他苍白的手臂蜿蜒流淌,滴落在下方黑色的岩石上,如同盛开的诡异花朵。
“西里斯!”哈利惊呼道,下意识地想上前。
但西里斯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咬着牙,将自己温热的、仿佛源源不断的鲜血,用力地、几乎是发泄般地抹在那片冰冷光滑、不似天然形成的岩壁上。
鲜血触及岩石的瞬间,仿佛被饥饿的巨口吞噬了一般,迅速渗入其中,消失不见。
紧接着,整片岩壁内部发出一种沉闷而令人牙酸的轰鸣,仿佛某个古老的机关被触发了。
巨石缓缓地、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向内旋转,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深不见底的漆黑入口。
一股更加冰冷、带着浓重海腥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的阴风从洞口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入口后方,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洞穴,仿佛将整座山崖都掏空了。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散发着死寂幽绿色磷光的黑色湖水,湖水黑得如同墨汁,深不见底,寂静得可怕。
湖中心,有一座小小的、光滑得反常的石头岛屿,岛上隐约可见一个散发着不祥绿色光芒的石盆,是这片巨大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却更添诡异。
而他们所在的狭窄岸边,拴着一条极其破旧、看起来甚至无法承受一个孩子重量的小船。
一条细细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银色绳索,连接着小船和对岸那令人不安的小岛。
“船……”克利切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指着那条破船,“一次,一次只能承载一个成年巫师……最多两个未成年巫师……多了……就会沉……湖底……湖底有……可怕的东西……”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极致恐惧。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眼前的景象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那死寂的湖水和其下可能隐藏的东西,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的信息在他们之间传递。
邓布利多缓缓开口,声音在巨大的洞穴里产生轻微的回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盖尔和我留在此处接应。西里斯,”他看向手臂仍在淌血、呼吸急促的西里斯,“你需要过去,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权利。
哈利,德拉科,”他的目光转向两个少年,深邃的眼神中带着他们心知肚明的、全然的信任,“你们也一起去。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和判断,足以应对前方的未知。”
这个决定背后是深思熟虑。
邓布利多格林德沃这两个强大的战力在这边以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同时,他也深知哈利和德拉科灵魂深处的真实份量和他们拥有的、远超外表年龄的经验与力量。
西里斯此刻一心只想尽快抵达那个石盆,亲眼见证弟弟最后遭遇的地方,赎罪般的急切压倒了一切。
对于这个安排,他毫无异议,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他本身就是技艺高超的巫师,而哈利和德拉科,尤其是德拉科近期表现出的惊人冷静和实力,让他潜意识里已经将他们视为可靠的同伴。
“克利切!带我们过去!”西里斯声音沙哑地命令道,率先踏上了那条摇摇晃晃、令人心惊胆战的小船。
克利切很快跟上去,将西里斯送到那座小岛后又再次返回,等待着哈利和德拉科。
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但没有任何犹豫,也紧跟着踏了上去。
小船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开始自动沿着那根纤细的银线,无声地滑向湖心岛。
船身吃水极深,湖水几乎要漫过船舷,但它奇迹般地没有沉没。
湖水平静得诡异,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的死亡玻璃。
哈利不由自主地望向水下,他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
在那幽暗的、泛着绿光的水下深处,密密麻麻地、如同诡异水森林般悬浮着的,是无数具苍白肿胀、面目扭曲狰狞的尸体。
它们紧闭着眼睛,如同陷入永恒的沉睡,但那种无声的、大规模的死亡凝视,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阴尸!整整一个湖的阴尸!
小船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中,缓缓驶向湖心那散发着不祥绿光的小岛。
小船靠岸,哈利和德拉科终于和西里斯汇合。好在西里斯还记得等他们两个孩子,但此刻他们一踏上岸,他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克利切走向岛中央。
岛中央那个巨大的石盆里,盛满了散发着诡异磷光的翠绿色液体。盆底,隐约可见一个银绿色的挂坠盒。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西里斯拿起石盆边放着的那个贝壳杯,舀起一杯液体,仰头就灌了下去。
“教父!”哈利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液体入口的瞬间,西里斯的脸上就露出了极端痛苦的神色,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正在遭受酷刑,但他咬着牙,眼神疯狂而固执,又舀起了一杯。
“他……他在品尝雷古勒斯少爷同样的痛苦……”克利切在一旁哭着低语。
就在西里斯痛苦地饮用毒药,注意力完全被幻觉和痛苦占据时,哈利敏锐地注意到,盆内的液体似乎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自行补充。
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西里斯饮下毒药的速度更快,还没等他补充多少,那抹银绿色就显露了出来。
几乎是挂坠盒露出来的同时,哈利俯身,徒手伸进石盆中,一把抓住了盆底的那个挂坠盒,猛地将它捞了出来。
那也是一个斯莱特林挂坠盒,但做工远比之前那个粗糙。
哈利颤抖着手将它打开——里面没有邪恶的灵魂碎片,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被渗入的水汽浸得有些发软的纸条。
西里斯此时也因为哈利的动作而停下了自虐的动作,等他稍微缓过神,痛苦地喘息着,凑了过来。
哈利将纸条展开,就着石盆发出的幽光,读出了上面那熟悉又陌生的、属于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字迹:
[致黑魔王:
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能被杀死。
R.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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