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莱姆斯的话,教室内的哄笑声还在继续,但大多数都是靠前的格兰芬多发出的刺耳笑声。
斯莱特林们几乎都皱着眉头,赫敏的眉头也紧锁着,罗恩咧嘴想笑又觉得有点过分。
哈利也开始觉得有点不舒服,他知道斯内普的复杂,这种公开的臆想羞辱让他感觉不妥,但莱姆斯也是他父亲的好友。
他松开了抓着德拉科的手,不再试图阻止他,而是站在他身后,作为他的后盾。
“我准备好了,教授!”纳威在莱姆斯的鼓励下,似乎真的在努力想象那个画面,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勇气,举起了魔杖。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带着毫不掩饰怒意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等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德拉科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哈利也跟在他身后,一同站了出来。
最后,他们停在了纳威身边。
德拉科铂金色的头发在略显昏暗的教室里似乎闪着寒光,灰蓝色的眼睛锐利如冰锥,直直刺向莱姆斯。
“卢平教授,”德拉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生的、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质疑您这个教学示范的正当性。”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连衣柜里的博格特都似乎停止了躁动。
莱姆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微微蹙眉:“质疑,马尔福同学?请说明。”
“您引导隆巴顿先生去想象斯内普教授——一位霍格沃茨的教授,我的教父——穿着滑稽的女装,”德拉科语速不快,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面,“您认为这仅仅是‘滑稽’吗?还是说,您潜意识里,依然把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当作当年那个在走廊里被您和您的朋友们肆意嘲弄、泼洒魔药、甚至……差点害死的学生,而不是一位与您地位同等的同事,一位享誉海内外的最年轻的魔药大师?”
重音落在“差点害死”、“魔药大师”上,仿佛是在刻意提醒莱姆斯曾经犯下的错误以及如今他甚至有求于人的处境。
莱姆斯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得苍白,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辩解什么,但德拉科没有给他机会。
“您利用博格特,利用一个学生的恐惧,在全体同学面前,重现并强化对另一位教授的羞辱性形象。”德拉科向前一步,气势逼人,“您是在教导我们如何克服恐惧,还是在教我们如何践踏他人的尊严来建立自己的威信?
卢平教授,如果今天,博格特变成了穿着您母亲裙子的您,您是否还觉得这只是一个无害的‘滑稽’玩笑,足以当众展示,并博得满堂哄笑?”
德拉科的质问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刚才那点试探性的笑声。
教室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纳威举起的魔杖渐渐落下,他好像发现自己似乎成为一场羞辱的重要一环,甚至是直接实行者。
他抿紧嘴唇,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德拉科余光注意到了,他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放在纳威背上,安抚性的拍了拍。
罗恩张大了嘴,赫敏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恍然,哈利看着德拉科挺直的背影,翠绿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认同,还有一丝……骄傲?
莱姆斯站在原地,仿佛是被德拉科的话钉在了原地。他脸上的血色褪尽,疲惫的眼底翻涌着震惊、难堪,以及一丝被戳破心思的狼狈。
他看着德拉科那双冰冷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又扫过教室里那些变得复杂和审视的目光。
他想起年少时那些“玩笑”,想起斯内普眼中刻骨的恨意……德拉科说得对。
他内心深处,或许从未真正将斯内普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
这次示范,潜意识里,确实带着一丝报复过往、建立自己在新学生中“轻松”形象的念头。
时间仿佛凝固了。良久,卢平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避开了德拉科锐利的视线,转向全班,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马尔福先生……”他艰难地开口,目光最终落回德拉科身上,带着深深的歉意,“你的质疑……是合理的。你的话……点醒了我。我……为我的不当示范,以及其中可能包含的……对斯内普教授的不尊重,向你道歉。更重要的,是我欠斯内普教授一个道歉。”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但足够清晰,“这并非我的本意……但我承认,我的行为确实……失当。谢谢你指出这一点。”
德拉科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放松了些,但眼神依旧冰冷。他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卢平的道歉,但补充道:“您的歉意,我收到了。但您更应该向斯内普教授本人表达。”
“我会的。”卢平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坚定。
课堂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卢平最终选择了另一位同学的恐惧——罗恩的巨大蜘蛛来继续示范博格特的应对,虽然咒语成功了,但刚才那场风波留下的凝重感久久不散。原定的每个人都上前面对博格特也不了了之了。
几天后,魔药课下课。学生们鱼贯而出,喧闹声渐渐远去。
阴冷的地下教室里只剩下西弗勒斯批改作业的羽毛笔沙沙声,以及坩埚里残余药液冷却的轻微滋滋声。
德拉科提前和哈利还有朋友们打好了招呼,故意磨蹭到最后,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德拉科,”西弗勒斯低沉丝滑的声音突然响起,头也没抬,羽毛笔依旧在羊皮纸上划动着,“你的欢欣剂,虽然颜色勉强合格,但独角兽角粉的研磨精细度,简直像被巨怪踩过。
你的注意力被巨怪吃了吗?还是被某些……多余的正义感冲昏了头脑?”
德拉科的动作一顿。他听出了西弗勒斯话语里惯常的刻薄下,那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教父?”德拉科转过身,恭敬地站好。
西弗勒斯终于停下了笔,缓缓抬起头。他那双深邃的黑眼睛如同两潭古井,锐利地审视着德拉科,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
那目光里没有了平日在学校的冰冷嘲讽,反而多了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
“卢平,”西弗勒斯的声音依旧平缓,但念出这个名字时,带着一种微妙的停顿,“昨天……私下找到了我。”
德拉科的心微微一紧,脸上维持着平静。
“他,”西弗勒斯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像是在压抑某种强烈的情绪,“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谦卑的态度,向我道了歉。为了他在课堂上……那个愚蠢的、充满侮辱性的提议。”
他的黑眼睛紧紧锁住德拉科,“他说,是某位……‘具有敏锐洞察力和高度荣誉感’的斯莱特林学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卑劣和……延续的傲慢。”
地下教室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坩埚残余液体的气泡偶尔破裂的声音。
西弗勒斯的目光在德拉科脸上停留了足足有十几秒,那目光锐利得几乎让人窒息。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那动作轻微得如同幻觉。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西弗勒斯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极其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温和的沙哑,尽管他努力让语气听起来依旧刻板,“维护学院的尊严和……重要人物的体面,是……值得肯定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生硬地挤出,“做得……不算太糟,德拉科。至少……没给斯莱特林丢脸。”
说完,他迅速低下头,重新拿起羽毛笔,仿佛刚才那番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并且十分后悔说了出来。
他用一种近乎粗暴的速度开始批改下一份作业,黑袍将他重新裹进那层冰冷的保护壳里。
但德拉科清晰地捕捉到了。捕捉到了那声“做得不算太糟”里别扭的肯定,捕捉到了那句“没给斯莱特林丢脸”里隐藏的、极其罕见的欣慰,甚至捕捉到了西弗勒斯低头前,眼中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微光——那里面有惊讶,有难以置信,甚至……有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
德拉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随即涌上一股奇异的暖流。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那个重新埋首于作业的黑袍身影,极其郑重地、无声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躬身礼。
然后,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安静地离开了魔药教室,嘴角难以抑制地扬起一个微小的、胜利的弧度。
教父的别扭道谢,比任何奖赏都更让他觉得值得。而且他知道,教父越来越能够接受他们的好意了。
毕竟也接受过我的“情书”了,下次再给教父送点什么呢?哈利的龙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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