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喧嚣立刻包围了他们。小贩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鸡鸭鹅的叫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来看看俺家自己种的旱黄瓜,脆生着哩!”
“刚出锅的肉烧饼,五毛一个!”
“大枣,甜掉牙的大枣!”
云栖月看得眼花缭乱,对什么都好奇。她在一个卖煎饼摊子前停下脚步,看着摊主大妈熟练地舀一勺面糊,在滚烫的鏊子上那么一转,就成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煎饼,再打上鸡蛋,撒上葱花、香菜,抹上酱,夹上脆生生的馃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大妈,来两个!”她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扫码。
拿到手里,热乎乎的,咬一口,煎饼的韧、馃子的脆、酱料的咸香、鸡蛋的嫩滑,瞬间在口腔里爆开,质朴却无比扎实的美味。
“好吃!”她满足地喟叹一声,把另一个递给顾沉舟,“快尝尝,这才是接地气的美味!”
顾沉舟接过,学着她的样子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点了点头:“嗯,香。”
阿璃急得在她肩头直蹦跶,(神识)尖叫:‘主人!我的呢!我的呢!’
云栖月赶紧又买了一个,特意让大妈不要夹馃子,只抹了点酱,撕了一小块递给它。阿璃两只小爪子捧着,啃得满脸是酱,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们又买了些当地产的脆枣,个大核小,果然甜得很。云栖月甚至还跟一个卖菜的大爷聊了聊,打听附近有没有养牛的人家。
大爷很健谈,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告诉他们:“养牛的啊?往前再走十几里,有个王家洼子,那边不少户都养着鲁西黄牛哩!那可是好牛,肉细!”
这意外的收获让云栖月更加开心。
离开集市,重新上路,车里弥漫着煎饼和枣子的香气。
“感觉怎么样?”顾沉舟看着身边女孩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太好了!”云栖月一边擦着阿璃沾满酱的小脸,一边兴奋地说。
“比光在资料上看图片、查数据生动多了!你看那集市,你看那些庄稼地,还有那大爷说的……这才是活生生的、孕育出好牛羊的土地啊!”
她顿了顿,看向顾沉舟,语气带着期待:“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咱们这趟来对了。不光是为了买种苗,更像是……嗯,一种溯源。看看咱们未来岛上那些牛羊,是从怎样一片土地上走出去的。”
顾沉舟颔首,表示赞同。他欣赏她这种对事物本质的好奇和探寻,不仅仅是结果,更在意过程和根源。
夕阳开始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他们决定在前方不远的一个县城住下,明天再继续前往目的地。
找到一家看起来干净整洁的宾馆入住后,云栖月迫不及待地拉着顾沉舟去探索县城的晚餐。
县城不大,但生活气息浓厚。他们避开那些连锁餐厅,专门找了一家本地人扎堆的老店。店面不大,桌椅擦得锃亮,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骨汤香味。
“老板,有什么招牌推荐?”云栖月看着墙上的菜单,问道。
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操着本地口音热情介绍:“咱家羊肉汤是一绝!用的是本地小山羊,熬了一宿的汤,配上刚打的吊炉烧饼,保你吃了还想!”
“那就两份羊肉汤,四个烧饼!”云栖月从善如流。
当两大碗奶白色、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端上来时,那股醇厚的鲜香立刻征服了所有人的嗅觉。汤里羊肉切片厚实,还有滑嫩的羊血和吸饱了汤汁的粉丝。
撒上一把翠绿的香菜,滴上几滴辣椒油,喝一口,汤鲜味美,羊肉软烂不膻,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
再咬一口外皮酥脆、内里柔软的吊炉烧饼,满足感爆棚。
“哇!这个也太好吃了吧!”云栖月吃得鼻尖都冒出了细汗。
顾沉舟虽然吃得依旧斯文,但速度明显不慢,显然也对这碗接地气的羊肉汤十分认可。
“看来,咱们这趟不算白出来,先从品尝开始,是个正确的选择。”云栖月笑着打趣,心里对即将见到的鲁西黄牛,更加期待了。
吃完饭,两人在县城灯火阑珊的街道上散步消食。晚风吹拂,带来远处广场舞的音乐声和小孩子的嬉笑声。
“感觉这里的生活节奏,比岛上还要慢一些。”云栖月看着路边下棋的老人,轻声说。
“嗯。”顾沉舟应了一声,目光扫过这平静祥和的街景,冷峻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柔和了许多。这种烟火人间,对他来说,曾经是一种遥远而奢侈的向往。
回到宾馆,云栖月先给家里报了平安,又在“雾栖岛核心群”里发了几张路上拍的风景和美食照片,立刻引来一片“哀嚎”。
云河:“[流泪]小妹!你不厚道!偷偷吃好吃的!”
林宇(大表哥):“这煎饼!这羊肉汤!看着就香!直播间的宝子们都快馋哭了!”
周甜妹:“月月,记得记下味道,回来咱们研究研究能不能复刻!”
楚意涵:“[笑哭]看来行程很顺利,期待你们带回好消息。”
看着群里热闹的刷屏,云栖月笑着放下手机。旅途的疲惫袭来,她打了个哈欠。
阿璃已经四仰八叉地睡在了柔软的枕头上,小肚皮鼓鼓的。糖豆终于睡醒了,精神抖擞地站在窗台上,歪着小脑袋看外面的霓虹灯。
顾沉舟给她发消息:“早点休息,明天约了人,要早点出发。”
“约了人?”云栖月好奇,“你在山东的朋友?”
“嗯,一个老战友,家就在附近市里。他对这边的情况熟,明天带我们去王家洼子,他认识几个靠谱的养殖户。”顾沉舟解释道。
“太好了!”云栖月惊喜,“有本地人带路,肯定比我们瞎摸强!你战友……好相处吗?”
顾沉舟想起那个嗓门洪亮、性格豪爽的汉子,嘴角微扬:“嗯,很好相处。他听说我要来,很热情。”
“那就好。”云栖月放下心来,躺进被窝。
“真是期待明天啊……”
窗外,县城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声。远离了海岛的静谧,这里是另一种人间烟火。
云栖月想着今天的见闻,想着集市上的煎饼,想着那碗暖心的羊肉汤,想着顾沉舟默默递过来的虾肉,又想着明天即将见到的鲁西黄牛和那位老战友……带着对未知的期待和满满的暖意,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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