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起身,向着姬文躬身行礼,动作规范,乃是标准的宫廷礼仪。
姬文双眼微眯,面色沉稳,不疾不徐道。
“既然能将信送到国公府,你应知晓,本公可仅有一女,并无其他亲戚。”
“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冒充本公的侄女!”
万媚儿将面纱取掉,露出略显艳丽的面容,轻柔开口。
“不知大伯可还记得,您当年的那位同胞弟弟,万煜武?”
“我正是阿爹头妻生的女儿,万媚儿。”
“煜武的女儿?可本公记得,当年她连着她娘都死在爆发的瘟疫中了。”
他的亲弟万煜武,昔年确有一头妻,名曰幺娘,是母亲从人牙子手里,花了五两银买的。
彼时万父家境贫寒,是当地的破落户,母亲诞下他与弟弟后,花了几文钱,托当地之教书先生给他们取名一文一武。
他自幼笃学,后成功获取功名,偶然一次机会救得微服私访的先帝,先帝觉得他虽年少,却能舍命救一陌生人,遂与他结拜为兄弟。
后又因他多年未纳妾,唯发妻一人,先帝以为他重情重义,又赐他国姓姬,又因需避讳当今天子之名,他主动请求舍去煜字,继而更名为姬文。
而弟弟万煜武则自幼体弱多病,母亲恐他命不久矣,想留一念想,遂在市集买回了幺娘。
弟弟不喜幺娘,但碍于父母之命,只得接受,不到半年,幺娘便有了身子,本是一家欢喜,谁料弟弟偶然一次出门,结识了一名女子并爱的一发不可收拾。
回来后就将幺娘休弃,父母阻拦无果,幺娘怀着身子离去,不久后,双亲病重接连离世,弟弟亦因心病郁郁而终,所娶那女子一直无所出,最终也改嫁他人。
姬文曾遣人寻过幺娘,得到的消息却是被瘟疫给带走了,生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得而知。
姬文其此生仅得一女,后继无人是他最大的遗憾,他不是没有想过找其他女子,可终究皆无所出。
如今对于万媚儿的话,姬文是压根都不信,更何况,他观这女子面貌跟他弟弟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万媚儿掏出半块玉佩,递了过去。
“我娘说,这是阿爹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也是阿爹的传家之宝,他与大伯一人一块。”
“瘟疫爆发时,阿娘将玉佩分成了两半,这半块给了我,另外半块在我弟弟那里,大伯一看便知。”
看到熟悉的玉佩,姬文瞳孔震惊,接过仔细观看,确实是他弟弟的玉佩,
当年父亲还在时,便将这两块玉佩分别给了他与弟弟,又听到她说还有个弟弟。
姬文更是一扫之前的淡然神色,急急问道。
“你还有个弟弟?他在哪?”
“是的,大伯,这也是我为何不得不见大伯一面的原因。”
待万媚儿将她与弟弟的遭遇细细说了之后,姬文更加不淡定了,又想到侄儿被抓的原因,他不禁眼眸微沉,问道。
“这么多年,你们皆在上京?为何没来见本公?”
万媚儿咬了咬唇,还是说道。
“不瞒大伯,我如今已是景和郡王的侧妃,身份特殊,不敢随意认亲,况且,小王爷他…并不知晓我与大伯之间的关系。”
闻言,姬文更是皱了眉。
“你就是当年姬沛然闹着非要立的侧妃?”
当年姬沛然不顾裕王的反对,执意要立一位低贱女子为侧妃,这事还在整个上京传了很久。
他也是偶然听同僚谈起这事,当时也未曾留意,竟没想到那人竟会是自己的侄女。
“是,侄女与小王爷两情相悦,只是弟弟这事累及到了裕王府,小王爷他,他不肯救弟弟,媚儿无法只得求见大伯。”
“还请大伯一定出手,将弟弟救出来,那诏狱媚儿听说过,多待一日就危险一日。”
“若是弟弟有个什么不测,媚儿也自去地下见爹娘。”
万媚儿说罢,便跪在了地上。
姬文见此,抬了抬手,道。
“你先起来,我会找个机会去见见这个侄儿,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救出来。”
“多谢大伯,侄女本也想见一面弟弟,可寻求无果,只得作罢!”
诏狱那地方一般官员都无法进出,更何况是寻常人。
姬文颔首,虽说有玉佩在,可他还是要去见一见那所谓的侄儿,想到此,他又安抚了万媚儿两句,便离开了茶舍。
–
弘文馆门前。
司昭霆将姬明澈亲自抱上了马车,并吩咐江宁马车跑慢点,一定要照顾好小皇子,这才作罢。
姬明澈进了马车,从车窗露出个小脑袋,朝司昭霆几人挥了挥手。
萧烬不忘喊道。
“明澈,你别忘了说咱们骑马射箭的事。”
若是皇上能点头答应,祖父也不敢阻止他跑出去玩。
姬明澈点点头。
“好的。”
马车跑动,姬明澈才放下了车帘,一旁的姬明泽也开了口。
“八弟,到时候别忘了我,你跟父皇说,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嗯,都去玩。”
回到宫内,姬明澈与姬明泽分开之后,便径直朝着文华殿走去,他知道这个时辰,父皇肯定不在寝宫。
“小主子,你不回寝殿吗?”
来财见主子走的不是回寝宫的方向,心下便有些疑惑。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找父皇。”
江宁跟在后头,见小皇子迈着小短腿,晃悠悠的劲头,他忍不住出声询问。
“小殿下,要不还是属下抱着你去文华殿?”
姬明澈摆了摆手。
“不必!”
虽说他这个身子还小着,但是这点距离他还是不累的,更何况,这身子还需多锻炼,哪里能天天让人抱着,他十分怀疑这身子如今个头太过矮小,很大原因是因为太懒所致。
一刻钟后,姬明澈来到了文华殿外,门口侍卫见八皇子来了,忙恭敬行礼。
“参见八皇子!”
姬明澈颔首,小手微抬。
“起!”
江宁看得嘴角一抽,这般小的人儿,还跟个小大人似的,背着个手。
文华殿内,檀香从三足鼎炉里漫出来,缠在鎏金梁柱的龙纹雕刻上,连空气都染得沉滞。
姬煜川坐在蟠龙宝座上,眼皮半掀,听着底下的争执,嘴角连半分弧度都未曾动过,对于臣子间的争吵已是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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