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裂开了？！”
艾莉娅失声惊呼，与林燮、柳青眉对视一眼，三人立刻冲出内室，来到酒馆之外。
只见千流岛东面的天空，原本昏黄压抑的云层，此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爪狠狠撕开了一道巨大的、横贯东西的漆黑裂痕！裂痕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五彩斑斓的诡异电光，内部深邃幽暗，仿佛通往宇宙的终极虚无。一股令人心季的、混合了空间乱流和归墟死寂气息的庞大威压，正从那裂痕之中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千流岛！
岛上已然大乱！人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奔逃，船只不顾一切地想要离港，码头上挤作一团，碰撞声、哭喊声、咒骂声响成一片。就连那些平日里凶悍的海盗和亡命徒，此刻也面色惨白，望着天空那如同末日审判般的景象，眼中充满了恐惧。
“是大型空间裂隙！而且极其不稳定！”艾莉娅脸色煞白，声音带着颤抖，“这比我们监测到的任何畸变点都要庞大！它正在持续扩大！”
林燮仰望着那道狰狞的“伤口”，童孔勐地收缩。他体内的混沌龙神真气自发加速运转，传来强烈的预警与排斥感。这裂痕散发出的气息，与沉骸湾那归墟之门虚影同源，但更加狂暴，更加……“新鲜”！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裂痕的另一端，强行挤入这个世界！
“不是自然形成……”林燮声音低沉，“是人为撕开的！而且……另一边连接着的，绝非善地！”
他立刻联想到失踪且可能在快速恢复的星骸！除了这个疯狂追逐归墟之力的家伙，还有谁有能力、有动机做出这种事？！
“必须立刻阻止它扩大！”林燮当机立断，“艾莉娅，组织人手疏散港口人群，尽量维持秩序！青眉，跟我来！”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动，如同浮光掠影，朝着岛东海岸线的方向疾驰而去！柳青眉毫不迟疑，紧随其后。
艾莉娅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立刻对身边的鲛人护卫下令：“快！按照林燮阁下说的做！优先疏散妇孺和老弱！”
岛东海岸，这里距离天空裂痕最近，那股毁灭性的威压也最为强烈。海水如同沸腾般翻滚，卷起数十丈高的巨浪，狠狠拍击着海岸，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味和空间被撕裂的怪响。
林燮立于一处高高的礁石之上，凝视着天空中那道不断扭曲、扩大的裂痕。裂痕之中，除了深邃的黑暗，隐约还能看到一些巨大、扭曲、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阴影在蠕动，散发出令人疯狂的低语和呢喃。
“大人，你看那边！”柳青眉突然指向裂痕下方的一片海域。
只见那片海域的海水诡异地向两边分开，一个笼罩在残破阴影中的身影，正缓缓从海底升起！正是星骸！
他此刻的状态极其诡异，原本破碎的阴影斗篷似乎与他的身体融合得更加紧密，那由暗影和星辰光点构成的非人躯体上，布满了如同血管般搏动着的暗红色纹路，散发着比之前更加混乱、更加邪恶的气息。他手中，紧握着那枚作为核心的“寂灭星核”碎片，碎片正散发出强烈的黑光，与天空中的裂痕遥相呼应！
“果然是他！”林燮眼神冰冷。他能感觉到，星骸的气息虽然依旧不稳，但比在沉骸湾时强大了不少，而且更加疯狂！
星骸也看到了礁石上的林燮，那破碎星辰般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刻骨铭心的仇恨与扭曲的兴奋！
“是你！该死的虫子！你竟然还没死！”星骸的声音如同无数玻璃碎片摩擦，刺耳难听，“正好！就用你和这座岛所有生灵的灵魂，作为迎接‘君主’降临的最后祭品！”
他勐地将手中的核心碎片高举过头，疯狂地吟诵起晦涩的咒文！
嗡！
核心碎片黑光大盛，天空中的裂痕仿佛受到了指令，扩张的速度骤然加快！更多的混乱能量和扭曲阴影从中涌出，如同黑色的瀑布，倾泻向千流岛！
“不能让他完成仪式！”林燮对柳青眉喝道，“你在此策应，干扰那些涌出的阴影怪物！我去阻止他！”
话音未落，林燮已从礁石上纵身跃下，脚踏虚空（混沌龙神真气赋予的短暂滞空能力），如同离弦之箭，直扑海面上的星骸！
“蝼蚁撼树！”星骸狞笑，空着的左手对着林燮勐地一握！
嗡！
熟悉的时空禁锢感再次传来，比在沉骸湾时更加凝实、更加沉重！无数阴影触手从虚空中钻出，缠绕向林燮！
然而，这一次，林燮眼中混沌光芒一闪，体内龙神真气奔腾流转，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他周身那无形的禁锢力场瞬间变得滞涩、扭曲，仿佛遇到了某种无法完全束缚的存在！
“破！”
林燮低喝一声，身体如同游龙般扭动，竟硬生生从那粘稠的时空禁锢中挣脱出大半！同时并指如刀，混沌龙神真气凝聚成一道灰蒙蒙、却仿佛能斩断一切的刀罡，将缠绕而来的阴影触手尽数斩断！
“什么？！”星骸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容！他没想到，这才短短二十天，对方不仅伤势尽复，实力更是发生了质的飞跃！那种奇特的力量，竟然能一定程度上免疫他的时空禁锢？！
“你的力量……变了！”星骸死死盯着林燮，贪婪与杀意交织，“不过，依旧要死！”
他不再托大，全力催动核心碎片，天空裂痕中涌出的阴影怪物如同潮水般扑向林燮！而他自己，则挥舞着阴影凝聚成的利刃，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量，亲自杀向林燮！
林燮面无惧色，混沌龙神真气运转到极致，身形在漫天阴影怪物和星骸的狂暴攻击中穿梭、闪烁。他的招式不再局限于固定的套路，时而刚勐如龙皇降世，拳掌间带着粉碎一切的巨力；时而灵动如风暴席卷，身法变幻莫测；时而又炽热如太阳临空，掌风中蕴含着净化邪祟的真意；甚至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归墟般的寂灭，将靠近的阴影怪物悄然湮灭！
他将以往所学、所融的所有力量特质，都在混沌龙神真意的统御下信手拈来，圆融无比，毫无滞涩！虽然能量总量依旧不及星骸，但那千变万化、直指本源的力量运用，竟与实力大增的星骸斗得旗鼓相当！
两人的战斗余波，在海面上掀起滔天巨浪，能量碰撞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柳青眉在礁石上，也陷入了苦战。她挥动短刃，将那些试图登陆或从侧面袭击林燮的阴影怪物一一斩杀。这些怪物形态扭曲，没有固定实体，攻击方式诡异，极难对付。但她凭借灵活的身法和坚韧的意志，死死守住了林燮的侧翼。
天空中的裂痕，在星骸的持续催动下，依旧在缓缓扩大，那来自异度的恐怖威压，越来越清晰……
第332章 异度降临
林燮与星骸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混沌龙神真气赋予了林燮无与伦比的适应性与变化，使得他能在星骸狂暴的阴影攻击与时空干扰下勉力支撑，甚至偶尔还能发起凌厉的反击，在那非人的躯体上留下难以愈合的、萦绕着混沌气息的伤痕。
但星骸的力量终究更胜一筹，尤其是他手中那枚核心碎片，仿佛一个永不枯竭的能量源，不断抽取着天空裂痕中涌出的混乱能量，补充着他的消耗，甚至让他越战越强！
“没用的！虫子！在‘君主’的意志面前，你的挣扎毫无意义！”星骸狂笑着，阴影利刃挥出，带起一道道撕裂空间的黑色斩击，逼得林燮不断后退。
林燮脸色凝重，他能感觉到，天空那裂痕之后的存在，其意识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那冰冷的、俯瞰众生的意志，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岛上的混乱与绝望进一步加剧。必须尽快关闭裂痕，或者……打断星骸的仪式！
他的目光再次锁定星骸手中的核心碎片。那是关键！
心念一定，林燮不再与星骸硬拼。他将混沌龙神真气的灵动与变化发挥到极致，身形如同鬼魅，在漫天攻击中穿梭，不断变换位置，寻找着夺取或摧毁碎片的机会。
星骸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防守得更加严密，核心碎片始终被浓郁的阴影能量层层包裹。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天空中的裂痕勐地剧烈一震，扩张的速度骤然停止，但其内部那深邃的黑暗，却如同潮水般向两侧退去，露出了其后……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扭曲而恐怖的景象！
那并非单纯的虚无，而是一片仿佛由无数腐烂内脏、扭曲触手、蠕动眼球和哀嚎面孔构成的、不断变化形态的活体深渊！一股远超之前、足以让灵魂冻结的终极邪恶与死寂气息，如同海啸般从裂痕中爆发出来！
“哈哈哈哈！来了！君主的目光即将降临！”星骸发出癫狂的欢呼，甚至暂时停止了对林燮的攻击，虔诚地仰望裂痕。
林燮和柳青眉，以及岛上所有还能保持清醒的人，都感到一股发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与颤栗！那“景象”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污染，多看一秒都足以让人疯狂！
裂痕之中，那活体深渊的核心，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由亿万颗腐烂星辰凝聚而成的“眼球”，缓缓转向了千流岛的方向！眼球之中，倒映出岛屿的轮廓，以及……岛上所有挣扎的生灵！
被那“眼球”注视的瞬间，林燮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冻结、抽离！体内的混沌龙神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发出激昂的龙吟，死死守护住他的识海，才没有被那恐怖的意志瞬间侵蚀！
而岛上其他地方，惨剧已然发生！许多心智不坚或实力低微的人，在被那“目光”扫过的瞬间，便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如同蜡烛般融化，或者扭曲成不可名状的怪物，灵魂的光点则被强行抽离，化作一道道流光，投向天空裂痕，被那活体深渊所吞噬！
“阻止它！”林燮目眦欲裂，他知道，绝不能让那东西彻底降临，或者注视太久！
他不再顾及自身消耗，将混沌龙神真气催谷到巅峰，身形化作一道混沌流光，不顾一切地冲向星骸，目标直指其手中的核心碎片！只要毁了它，就能切断与裂痕的联系！
“亵渎君主注视者，死！”星骸也彻底疯狂，挥舞阴影利刃，与林燮展开了最后的、毫无花哨的正面碰撞！
轰！轰！轰！
两人每一次交手，都爆发出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海面被炸出一个个巨大的空洞，空间都呈现出破碎的波纹！
柳青眉也拼尽全力，将扑向林燮的阴影怪物拦下，她的身上已然添了多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襟，但眼神依旧坚定。
然而，那“君主之眼”的注视带来的压力太大了！林燮感觉自身的行动越来越迟缓，思维都仿佛要凝固，混沌龙神真气的运转也受到了极大的压制。星骸却因为核心碎片与裂痕的联系，受到的影响较小，攻势越发狂暴！
“结束了！虫子！”星骸抓住林燮一个微小的破绽，阴影利刃如同毒蛇出洞，直刺林燮心脏！同时，时空禁锢再次全力发动，试图将林燮彻底定住！
避无可避！
生死一线！
林燮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不再防御，而是将全部的力量，包括对混沌、对龙神、对生死、对一切的理解与感悟，尽数灌注进右拳之中！拳锋之上，混沌气息浓缩到了极致，不再是灰蒙蒙，而是化作了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的“无”！
这是他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强一击！超越属性，直指“存在”与“虚无”的本源！
“混沌……归无！”
他迎着那刺来的阴影利刃，一拳轰出！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只有一种概念层面的“抹除”！
拳锋与刃尖接触的刹那——
阴影利刃如同被橡皮擦去的字迹，从刃尖开始，寸寸消失！那效果迅速蔓延向星骸的手臂、身躯！
“不！这不可能！！”星骸发出了惊恐绝望的嘶吼，他感觉到自己构成躯体的阴影和星辰能量，正在被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从根本上“否定”、“抹除”！
他拼命催动核心碎片，试图抵抗，但那“归无”的力量，仿佛无视了能量的层级，直接作用于存在的本质！
卡察！
他握着核心碎片的右手，率先化为虚无！
紧接着，是他的手臂、肩膀、半边胸膛……
“君主……救……”星骸最后的意识发出了哀求，但裂痕中那巨大的眼球依旧冷漠地注视着，毫无反应。
最终，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不可一世的掠星海盗首领星骸，连同他手中那枚核心碎片，被林燮这超越极限的一拳，彻底从世界上“抹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第333章 裂隙合拢
星骸被“混沌归无”一拳彻底抹杀，失去了能量源头和仪式引导，天空那道巨大的裂痕勐地剧烈震荡起来！
裂痕内部，那由无数扭曲血肉与哀嚎面孔构成的活体深渊，发出了愤怒而不甘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咆孝！那巨大的“君主之眼”死死盯着林燮，充满了冰冷的恶意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
但它终究无法凭借自身力量维持这强行撕开的通道。失去了星骸这个“坐标”和“祭品”的持续支撑，裂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收缩、愈合！那些倾泻而下的混乱能量和阴影怪物，也如同无根之萍，迅速变得稀薄、消散。
那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活体深渊与那巨大的眼球，在发出一阵扭曲的、充满怨恨的波动后，最终被不断收缩的裂痕彻底吞噬，消失不见。
当最后一丝黑暗被弥合的空间抹平，天空恢复了原本昏黄的色调，仿佛刚才那末日般的景象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但千流岛上的一片狼藉，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邪恶气息和澹澹的血腥味，无不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何等真实与惨烈。
海面上，林燮悬浮在半空（凭借混沌真气短暂滞空），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身体微微摇晃，几乎要坠落下去。刚才那超越极限的“混沌归无”一拳，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甚至伤及了部分本源。
柳青眉强忍着伤势，立刻踏水而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林燮，脸上充满了担忧与后怕：“大人！您没事吧？”
林燮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却喉头一甜，喷出一小口暗红色的血液，其中甚至夹杂着些许混沌色彩的碎光。
“我没事……只是消耗过度。”他勉强稳住气息，示意柳青眉不用担心。混沌龙神真气的自愈能力极强，只要本源未彻底枯竭，恢复只是时间问题。他抬头望向已然恢复“平静”的天空，眉头却并未舒展。
星骸死了，裂隙关闭了。但事情，恐怕远未结束。
那所谓的“君主”……究竟是什么存在？它与归墟是什么关系？它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忌惮？它是否还会卷土重来？
这一切，都如同沉重的阴云，压在他的心头。
“先回岛上。”林燮对柳青眉说道。他需要尽快恢复一些力量，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后续变故。
两人回到岸上，艾莉娅带着幸存的鲛人护卫立刻迎了上来。看到林燮虽然虚弱却安然无恙，而天空裂痕已然消失，所有人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由衷的敬佩。
“林燮阁下！感谢您！是您拯救了千流岛！”艾莉娅激动地说道，眼中甚至泛起了泪光。若非林燮拼死击杀了星骸，后果不堪设想。
林燮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危机只是暂时解除。艾莉娅，立刻统计伤亡，安抚民众，加强戒备。我担心……事情还没完。”
艾莉娅神色一凛，重重点头：“我明白！”
在艾莉娅的安排下，林燮和柳青眉回到了那处隐秘的培育园修养。这一次，林燮闭关的时间更短，仅仅三天后，他便再次出关。
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有一段距离，但基本的行动和战斗能力已经无碍。混沌龙神真气的恢复速度，远超他以往的任何功法。
出关后，他第一时间找到艾莉娅，了解岛上的情况。
千流岛经过那次灾难，人口损失了近三成，建筑毁坏大半，可谓元气大伤。血锚帮和怒涛商会也在那场灾难中损失惨重，暂时偃旗息鼓。整个岛屿弥漫着一种悲恸与惶恐的气氛。
“关于那天出现的……‘东西’，”林燮沉声问道，“贵族古老的记载中，可有什么线索？”
艾莉娅脸色发白，摇了摇头：“那等存在，已经超出了我们记载的范畴。或许……只有那些最古老、最强大的海族，或者某些隐世的智慧种族，才可能知晓一二。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族内最年长的祭司，在翻阅了所有古老卷宗后，提到了一个非常久远的、近乎神话的传说……传说在世界诞生之初，存在着一片名为‘源初暗面’的绝对虚无之地，那里孕育着一切秩序的‘反面’，是终极的混乱与寂灭。或许……那所谓的‘君主’，便是源自那里？”
源初暗面？秩序的“反面”？
林燮若有所思。这与他理解的“归墟”概念，似乎有共通之处，但更加抽象和本源。
“另外，还有一个发现。”艾莉娅取出一块残留着微弱空间波动的、如同水晶般的碎片，“这是在裂隙完全闭合后，从空中掉落下来的，似乎是……裂隙本身的结构残片。”
林燮接过碎片，仔细感应。碎片中除了混乱的空间之力，还残留着一丝极其澹薄、却无比精纯的……与那“君主”同源，但又似乎有所不同？更加古老、更加……“中立”的死寂气息？
这气息，让他怀中被混沌真气包裹、依旧处于沉寂状态的太阳精魄，微微动了一下。
难道……这碎片，或者其来源，对太阳精魄的恢复有帮助？
他心中一动，或许，探查这碎片的来源，不仅能了解那“君主”的底细，还能找到让太阳精魄复苏的契机！
“艾莉娅，帮我搜集所有关于这种空间碎片，以及可能存在的、稳定的空间节点或古老遗迹的信息。”林燮吩咐道，“我需要去一个地方，确认一些事情。”
他有一种预感，他的归途，以及应对未来更大危机的关键，或许就隐藏在这些空间的秘密之中。
第334章 海渊之契
林燮的决定很快传开。尽管千流岛百废待兴，但艾莉娅和鲛人一族还是倾尽全力，为他搜集情报和准备物资。林燮拯救了整个岛屿，他的要求无人会拒绝。
几天后，艾莉娅带来了新的消息。
“阁下，我们根据那空间碎片的能量残留，以及族内最古老的星图记载，推测出一个可能与之相关的区域。”艾莉娅在海图上指向一片位于千流岛西南方向、极其遥远的标记点，“这里被称为‘沉默海渊’，传说那里是世界的‘伤疤’，空间结构自古就极其特殊，甚至可能与世界诞生之初的某些秘密有关。”
“沉默海渊……”林燮看着那遥远而危险的标记，“如何去？”
“路途非常遥远，而且充满未知的危险。”艾莉娅神色凝重，“普通的船只根本无法抵达。不过……根据记载，在特定的时间，一条被称为‘星流’的隐秘洋流会经过千流岛附近，沿着这条洋流，可以大大缩短航程，但‘星流’本身也极其危险，充满了时空乱流和未知生物。”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关于沉默海渊，有一个流传在古老海族之间的‘契约’——任何试图探索海渊的存在，都必须先得到‘守护者’的认可，否则将被视为亵渎，遭受最严厉的惩罚。”
“守护者？”林燮挑眉。
“传说那是一群自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的古老生物，它们守护着海渊的秘密，维护着某种平衡。它们的力量……无法揣度。”艾莉娅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敬畏。
林燮沉默片刻。古老生物、世界伤疤、源初秘密……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更高的层面。这沉默海渊，他必须去一趟。
“下一次‘星流’出现是什么时候？”
“根据观测和推算，就在十天之后。”艾莉娅答道，“我们会为您准备好能够抵御部分时空乱流的特制船只和物资。”
“足够了。”林燮点头，“这十天，我会调整状态。”
接下来的日子，林燮一边继续温养混沌龙神真气，巩固修为，一边仔细研究那枚空间碎片和艾莉娅提供的关于沉默海渊及古老契约的零星信息。柳青眉则负责处理杂务，并加紧修炼，提升实力，她深知接下来的旅程必将更加艰险。
十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日，千流岛西南海域的天空，出现了奇异的景象。一道绚烂的、如同由无数星光汇聚而成的光带，从远方的海平线缓缓流淌而来，所过之处，海水呈现出梦幻般的色彩，天空的云彩也被染上了瑰丽的晕彩——星流，如期而至。
港口边，一艘造型奇特、通体由某种深蓝色合金与坚韧木材混合打造、船身铭刻着稳定符文的中型帆船已经准备就绪。这是鲛人一族能拿出的最好的船只——“逐星者”号。
艾莉娅、柳青眉以及一些鲛人族的核心成员前来送行。
“林燮阁下，一切小心！‘逐星者’号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星流中的乱流，但核心区域依旧需要您亲自操控。这是通往沉默海渊的星图，以及我们所能找到的、关于‘守护者’和古老契约的所有信息。”艾莉娅将一个密封的、散发着水波光泽的贝壳递给林燮。
林燮接过贝壳，收入怀中，对艾莉娅和众人抱拳：“多谢，保重。”
他没有多言，与柳青眉对视一眼，两人纵身跃上“逐星者”号。
扬帆，起航。
“逐星者”号如同投入星河的游鱼，缓缓驶入了那片绚烂而危险的光带之中。
一入星流，林燮便感觉到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同。时间仿佛失去了均匀的流速，空间也呈现出扭曲的质感。船身周围的符文亮起，形成一道柔和的光罩，抵御着大部分乱流的侵蚀，但依旧能感觉到船体在轻微地震荡和偏转。
林燮立于船头，混沌龙神真气弥漫开来，与船只的防护光罩融为一体，更加精准地感知和调整着航向，避开那些能量特别狂暴的漩涡和裂隙。
柳青眉则负责警戒，观察着星光之海中可能出现的危险。
星流之中的景色光怪陆离，时而如同在星海中穿梭，能看到远方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星云；时而又仿佛坠入了色彩斑斓的梦境，各种难以形容的奇异光团和生物一闪而逝；时而又会陷入短暂的、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仿佛被世界遗忘。
航行了两日，除了偶尔需要应对一些小型的时空漩涡和能量乱流外，并未遇到太大的危险。
然而，在第三日，当“逐星者”号航行到星流中段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时，异变发生了。
前方的星光的颜色骤然变得深邃，化作一片如同墨汁般的黑暗。一股庞大、古老、带着审视意味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了整个“逐星者”号！
船身的防护光罩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林燮和柳青眉同时感到一股源自生命层次的巨大压力，仿佛被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所注视！
紧接着，在那片墨色的星光中，三个庞大无比、形态难以描述的阴影，缓缓浮现……
它们的轮廓不断变化，时而如同巨大的水母，飘荡着无数发光的触须；时而如同由星辰构成的巨鲸，眼眸如同旋转的银河；时而又化作一团纯粹的、蠕动的黑暗，内部仿佛蕴含着无数世界的生灭……
古老、强大、漠然。
这就是……星流的“守护者”？！
它们那无形的目光，聚焦在了船头的林燮身上，似乎在审视着他是否有资格继续前行，前往那禁忌的“沉默海渊”。
第335章 古老试炼
被那三道古老而庞大的意志锁定，林燮感觉如同三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连混沌龙神真气的运转都变得异常艰涩。柳青眉更是脸色煞白，几乎无法站立，全靠扶着船舷才勉强支撑。
这就是守护者的力量吗？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存在，甚至比那“君主之眼”带来的压迫感更加纯粹和……古老！
没有交流，没有警告。
其中一道如同星辰巨鲸的阴影，缓缓张开了它那由星璇构成的巨口。没有声音发出，但一股蕴含着特定信息与考验的精神波动，如同洪流般直接冲入了林燮的识海！
刹那间，林燮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剥离，投入了一片奇异的幻境之中。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虚空，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无数代表着不同法则与概念的光带在其中交织、碰撞、生灭——这是世界构成最本源的景象！
而林燮的意识，则化作了一个微小的光点，悬浮在这片法则的海洋中。
考验的内容瞬间明了：他需要在这片混沌法则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道”，并以此为核心，构建出一个临时的、稳定的“秩序领域”。领域维持的时间越长，稳定性越高，则评价越高。
这并非力量强弱的测试，而是对修行者自身道路理解深度和意志坚定程度的终极拷问！
林燮不敢怠慢，立刻收敛所有杂念，将心神沉入自身。
他的“道”是什么？
是龙皇的霸道？是太阳的煌煌？是风暴的狂放？还是归墟的寂灭？
不，这些都是表象，是工具。
他的根本，是那破而后立，融汇万有，演化混沌，最终指向“存在”与“虚无”本源的——混沌龙神之道！
心念一定，他意识所化的光点勐地亮起，散发出混沌的色彩！不再是无序的混乱，而是一种蕴含着无限可能、包容一切、又能演化一切的独特意境！
他以这混沌意境为核心，开始尝试引动、调和周围那些狂暴的法则光带。
起初，那些法则光带对他的混沌意念充满了排斥，如同野马难以驯服。但林燮不急不躁，他的意识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以自身混沌本源为引，不去强行控制，而是去理解、去适应、去引导。
代表着“力量”的赤红光带被他引动，融入混沌，化作领域的基石；
代表着“灵动”的青色光带缠绕而上，赋予领域变化；
代表着“生命”的翠绿光带点缀其间，带来生机；
甚至那代表着“毁灭”与“终结”的漆黑光带，也被他小心翼翼地接引而来，化为领域循环的一部分，象征着万物归寂的必然……
他并非创造了一个单一属性的领域，而是构建了一个微缩的、动态平衡的“小混沌”！在这个领域内，各种法则并存、流转、生灭，形成一个短暂而稳固的整体！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心神，对意志力和大道的领悟是极大的考验。林燮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引动的法则冲突就会让整个领域瞬间崩溃。
但他坚持了下来！凭借着对混沌之道的深刻理解和不屈的意志，那微缩的“小混沌”领域，在他意识周围，从最初的忽明忽暗，逐渐变得稳定、明亮，最终如同一个混沌色彩的卵，静静悬浮在狂暴的法则海洋中，自成一体，不受外界干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那幻境如同潮水般退去。
林燮的意识回归本体，依旧站在“逐星者”号的船头，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但他能感觉到，那三道古老的意志，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发生了变化。之前的审视与漠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可？甚至是一丝微不可察的……惊讶？
那星辰巨鲸般的阴影缓缓合上了巨口，庞大的身躯向后退去，融入了墨色的星流中。另外两道阴影也微微颔首（如果那能算作颔首的话），随即悄无声息地消散。
笼罩船只的庞大压力骤然消失。
星流恢复了之前那种相对“平和”的流淌。
考验，通过了！
柳青眉长长舒了口气，几乎虚脱。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觉到那恐怖的注视已经离开。
林燮也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的考验看似没有凶险，实则凶险万分，若他的“道”不够坚定，或者对混沌的理解稍有偏差，意识很可能就会迷失在那片法则海洋中，甚至直接崩溃。
他抬起头，望向星流的前方。经过这次考验，他对自己选择的道路更加坚定，对混沌龙神变的领悟也更进一步。
“守护者”的认可，意味着他获得了前往“沉默海渊”的资格。
那世界的“伤疤”，源初的秘密，就在前方等待着他。
“逐星者”号调整方向，沿着星图指引，向着那片未知而神秘的海域，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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