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风雪在陨石坑上空盘旋,像无数条银灰色的蛇。苏然跪在祭坛中央,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滴在星图纹路里,与那些未褪去的银灰色液体纠缠、湮灭。叶澜的军刀插在他身侧,山茶花剑柄抵住一块碎裂的玉佩 —— 那是赵小勇托他们带来的信物,此刻正随着
的搏动微微震颤,真的要这么做?
苏然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李医生给的断脉草粉末在瓶底沉淀成深蓝色,他拧开瓶塞的瞬间,粉末突然腾起,在半空组成个微型的星图,与长命锁里的蓝色晶体产生共鸣。祖父当年注入陨石的反向基因,需要守潭人的血脉才能完全激活。 他的左眼涌出银灰色雾气,在雾气里,苏建国正将针管刺向陨石,他少了最后一步。
叶澜突然用军刀劈开一块玉佩碎片,粉末落在苏然的掌心,与血液融合成粘稠的红蓝色液体。赵婆婆说这玉佩是用守潭兽的椎骨磨成的。 她的指尖触到苏然的伤口,后颈的胎记与他左眼的漩涡同时发烫,混合你的血,就是最烈的药。
陨石裂缝里的
核心突然发出嗡鸣,那些半透明的触须从裂缝里探出来,在苏然面前组成一道屏障。触须表面的眼球状组织齐齐转向他,瞳孔里映出的,竟是 2024 年春节庆典上,那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 —— 叶薇举着碎玉的模样,它在害怕。 苏然的声音发紧,长命锁突然飞离胸口,蓝色晶体嵌进裂缝边缘的凹槽,它知道这是终结。
注入的过程比想象中更痛苦。当沾满血药的军刀刺进
核心时,苏然感觉像插进一块烧红的烙铁。那些银灰色触须瞬间缠上他的手臂,顺着血管往心脏爬,每前进一寸,左眼的漩涡就剧烈收缩一分。1946 年的画面在剧痛中炸开:苏建国的注射器刺偏了位置,蓝色液体只注入陨石的边缘,祖父当年失败了……
所以才需要你。 叶澜的军刀斩断缠向苏然脖颈的触须,那些断落的触须在地上抽搐,很快化作银灰色的粉末,他的反向基因需要直系血脉才能补全。 她突然注意到,苏然手臂上的血管正在变成蓝色,与长命锁的晶体颜色完全相同,药在生效!
的意识场开始剧烈波动。陨石坑周围的石柱突然迸裂,无数只眼球从裂缝里滚落,在地面组成个巨大的漩涡。苏然的左眼被卷入漩涡中心,看到了
的所有记忆碎片:日军的手术刀、周志国的鸦片膏、王领导的银铃、周明的培养皿…… 最后定格在 1946 年苏建国那张遗憾的脸,它在求饶……
这句话让苏然的动作顿了顿。他看着掌心与
核心接触的地方,红蓝色液体正在被缓慢吸收,那些银灰色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触须表面的眼球逐渐失去光泽,像蒙了层灰的玻璃珠,它只是想活下去。
活下去的代价是吞噬守潭人。 叶澜的军刀抵住苏然的后背,将一股暖流注入他体内,赵兰、赵守义、李默…… 那么多人的命,不能白死。 她的目光落在裂缝深处,那里的银灰色液体正在凝结成块,它在收缩,意识场在减弱。
苏然的左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看到
的核心正在塌陷,那些组成意识场的神经突触像被点燃的蛛网,寸寸断裂。但就在彻底熄灭的前一刻,核心最深处,一个针尖大小的光点突然亮起 —— 那光芒既不是银灰色,也不是蓝色,而是一种纯粹的白,像从未被污染过的雪,那是什么?
叶澜凑近裂缝,军刀的山茶花印记突然发出红光。光点在红光的映照下,竟浮现出个极小的眼睛符号,只是符号的瞳孔里,刻着的不是
字,也不是星图,而是个模糊的
字,是守潭人的印记? 她突然想起赵婆婆说的,母体最初是守潭人从陨石里请出来的神……
苏然猛地拔出军刀,伤口处的红蓝色液体喷涌而出,滴在核心上。光点剧烈闪烁了三下,随即隐没在迅速凝固的蓝色晶体里。 的最后一丝意识场化作银灰色的雾气,在祭坛上空组成一个巨大的眼睛,最后看了苏然一眼,缓缓消散在风雪里,它休眠了。
陨石坑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雪拍打岩石的声音。苏然瘫坐在地,手臂上的蓝色血管正在消退,但左眼的漩涡却转得更快了。他能感觉到,那光点并没有消失,只是藏得更深了,像颗埋在灰烬里的火种,它还会醒过来。
叶澜捡起一块从石柱上掉落的碎片,上面的眼睛符号已经变得模糊。她突然发现,碎片的断面有细小的蓝色晶体,与苏然长命锁里的成分完全相同,反向基因和玉佩的力量,把它封印在了晶体里。 她的后颈胎记突然发凉,但周明说的
真正玩家
还在省里,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苏然的长命锁自动飞回掌心,蓝色晶体的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他望着裂缝里那块新凝成的蓝色晶石,突然明白祖父当年的遗憾 —— 不是注射失败,是他不忍心彻底杀死 。或许这东西本没有善恶,只是被贪婪的人心扭曲成了凶器,那光点…… 是它原本的样子。
风雪渐小,露出远处省厅的方向。那里的天空泛着诡异的红光,与长白山的星图遥相呼应。叶澜将军刀收回鞘里,山茶花剑柄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我们得去省里。 她的目光落在苏然的左眼,那里的漩涡里,隐约能看到省厅大楼的轮廓,它的休眠,可能只是另一场博弈的开始。
苏然站起身,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形状像个缩小的山茶花。他最后看了眼陨石裂缝,那块蓝色晶石在风雪里泛着幽光,仿佛一颗沉睡的心脏。左眼的漩涡里,那个微小的光点依然在闪烁,像在诉说个未完成的故事,它在等什么。
当他们离开陨石坑时,守潭兽的嘶吼从黑龙潭方向传来,这次带着明显的平静。祭坛周围的石柱开始长出深蓝色的苔藓,那些苔藓组成的图案,与李医生药铺里的断脉草叶子完全相同。苏然知道, 的休眠不是结束,而是暂时的平衡,而维系这平衡的,是他的血脉,是守潭人的信念,或许还有那个藏在核心深处的、等待被解读的光点。
远处的血月已经开始爬升,在雪地上投下一道诡异的红光。苏然握紧长命锁,能感觉到蓝色晶体里传来的微弱搏动,与左眼的漩涡、与那遥远的光点,形成了某种神秘的共鸣。他知道,无论省里的
是谁,无论那光点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必须走下去 —— 因为这场跨越了近百年的守护,还没有真正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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