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藏骨,煞音噬心
渭水河对岸的密林,比终南山的雾更沉,像化不开的浓墨。四人踩着腐叶往深处走,脚下不时踢到些白骨,骨头上还沾着黑泥,显然刚从土里翻出来不久。达初的狐鼻动了动,妖气在周身凝成层薄霜——空气里的尸臭混着股檀香,香得发腻,闻久了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根针在往里扎。
“是‘还魂香’。”毛小方从怀里摸出块生姜,塞进阿秀和小海口中,辛辣味呛得两人直皱眉,“骨是用尸油混着活人指甲熬的,闻多了会被勾走三魂,变成任他摆布的傀儡。”他自己则嚼着片黄符,符纸遇唾液泛出金光,暂时压下那股迷香。
阿秀的疤痕烫得像块烙铁,她攥着达初的手,指尖都在发颤——密林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咿咿呀呀的,像个女人在哭嫁,可歌词仔细听却让人头皮发麻:“骨作钗,血作妆,新人哭,旧人葬……”歌声钻进耳朵,疤痕上的纹路竟跟着颤动,像有无数只小虫在皮肤下游走。
“前面有座村子。”达初突然停步,狐耳贴向左侧的山谷,“有活人的气息,但……不对劲。”他往地上扔了块石子,石子落地的瞬间,歌声突然停了,密林里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有人在背后磨牙。
穿过片鬼打墙似的荆棘丛,眼前的景象让四人倒吸口冷气——山谷里果然有个村落,土坯房的烟囱还冒着烟,晒谷场上的玉米串金灿灿的,可走完整条街,竟看不见半个活人。每户人家的门都虚掩着,推门进去,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碗里的粥却凝结成了暗红色,像掺了血。
“人呢?”小海举着火折子往屋里照,火光中突然闪过个黑影,他猛地挥剑砍去,剑刃却劈了个空,黑影钻进灶台,灶膛里传出“咔哒”的响,像是有人在用骨头敲铁锅。
阿秀的疤痕突然炸开似的疼,她盯着村头的老槐树,树上挂着十几个纸人,红袄绿裤,脸上用朱砂画着五官,眼珠子却是用黑虫的卵做的,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纸人里藏着东西。”她声音发颤,指尖指向纸人的关节处——那里缠着黑线,线的另一端埋在土里,扯动时,树下的泥土竟在缓缓蠕动。
“是‘牵魂纸人’!”毛小方的桃木剑瞬间出鞘,红光劈向最近的纸人,“骨师把村民的魂魄锁在纸人里,用黑线连着埋在地下的尸骨,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纸人被劈中的瞬间,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朱砂画的五官扭曲变形,黑虫卵做的眼珠“啪”地炸开,流出绿色的汁液,滴在地上,立刻长出丛丛毒草,草叶上的锯齿闪着寒光。树下的泥土突然翻涌,钻出无数只手骨,抓着黑线往地里拖,纸人被拽得剧烈摇晃,像要被扯碎。
歌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更近了,就在村西头的祠堂里。四人握紧法器往祠堂走,越靠近,那股还魂香的味道越浓,地上的白骨也越来越多,有的骨头上还套着小孩的银镯子,有的指骨间夹着没绣完的帕子,显然是被生生埋进土里的。
祠堂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点着九盏长明灯,灯油是黑的,燃着绿火。供桌前跪着个穿嫁衣的纸人,手里捧着个黑木盒,盒上刻着“喜”字,却用红漆画了个大大的“煞”。纸人的头顶悬着根麻绳,绳上挂着七颗人头骨,骨缝里嵌着铜钱,风吹过时,铜钱撞击骨头发出“叮叮”的响,像在唱那首哭嫁歌。
“这是‘阴魂煞’的祭坛。”毛小方的声音发紧,桃木剑在掌心微微颤动,“骨师想用村民的魂魄和尸骨,凑齐‘三魂七魄’,给煞物办场阴婚,让它彻底成型。”
话音刚落,供桌后的帷幕突然被风吹起,露出后面的东西——是具女尸,穿着大红嫁衣,妆容精致,却脸色青黑,七窍里插着银簪,簪尾缠着黑线,线的另一端连向纸人手里的黑木盒。女尸的肚子高高隆起,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像怀着个畸形的胎儿。
“她还活着!”阿秀失声喊道,女尸的胸口竟在微微起伏,眼睫毛上挂着冰晶,像刚睡着似的。
达初的妖气瞬间暴涨,狐火在掌心凝成利爪:“是活煞胎!骨师把煞母的残魂塞进她肚子里,用活人精血养着,只要阴婚完成,煞胎出世,就能吞噬整个渭水流域的生魂!”
女尸突然睁开眼,瞳孔是纯黑的,没有一丝白,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三千年的等待,终于要成了……”她的肚子突然剧烈起伏,黑线从黑木盒里疯狂涌出,缠向最近的小海,线头上的倒刺刮过皮肤,带出的血滴在地上,立刻冒出白烟。
“小心!”毛小方甩出张符纸,符纸在空中炸开,金光暂时逼退黑线,“这线是用尸筋混着黑狗血做的,能吸人精血!”
小海举着混了黑狗血的糯米冲上去,劈头盖脸往黑木盒上撒。糯米沾到盒子,立刻冒出黑烟,盒盖“啪”地弹开,里面滚出颗血淋淋的心脏,上面缠着“缠魂结”,正是之前阴船蓑衣人捏碎的那颗骨师本命煞核的残片!
“它在借煞核重生!”阿秀的疤痕突然迸出金光,她抓起地上的银簪,往女尸的眉心刺去,“煞胎的命门在眉心!”
银簪没入寸许,女尸发出震耳的尖叫,肚子上的皮肤突然裂开,钻出无数只黑虫,像潮水般涌向阿秀。达初拽着她往后退,狐火在两人身前燃成蓝墙,虫群撞在火墙上,发出“滋滋”的响,却前赴后继,很快在火墙前堆起层虫尸。
女尸的肚子里突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音尖利刺耳,祠堂里的长明灯同时爆发出绿火,七颗人头骨上的铜钱疯狂跳动,唱出更凄厉的哭嫁歌:“骨作床,血作被,新人笑,旧人碎……”歌声钻进耳朵,阿秀的疤痕突然剧痛,她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无数幻象涌入脑海:女尸被强行穿上嫁衣,被灌下黑狗血,被活生生钉进棺材……
“阿秀!”达初用力晃了晃她的肩膀,幻象瞬间消散,阿秀却浑身冷汗,嘴唇发白,“别被煞音缠上!它在吸你的魂!”
毛小方的桃木剑带着符火,狠狠刺向女尸的肚子,“嗤”的一声,剑刃没入寸许,却被里面的煞胎狠狠咬住,拔都拔不出来。“它在啃剑!”道长急得额头冒汗,“小海,炸长明灯!断了它的煞气来源!”
小海立刻掏出火雷子,点燃引线就往长明灯扔。火雷子炸开的瞬间,绿火熄灭了六盏,女尸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身上的黑气淡了些。但最后一盏灯突然爆发出更旺的绿火,从灯里钻出个黑袍人,正是骨师的残魂所化,举着骨杖就往毛小方身上砸:“给我你的道魂!助煞胎出世!”
“做梦!”阿秀的疤痕炸开强光,她扑到女尸身边,将血抹在裂开的肚子上,金红火焰顺着伤口往里烧,煞胎的啼哭突然变得凄厉,女尸的身体像被抽空般迅速干瘪,露出底下村民的脸——竟是渭水镇失踪的绣娘,眼睛里还残留着痛苦与不甘。
黑袍人的骨杖突然断裂,残魂发出刺耳的尖叫,在金光中渐渐消散,只留下缕黑烟,被阿秀的火焰烧成飞灰。祠堂里的歌声戛然而止,七颗人头骨上的铜钱纷纷落地,纸人里的村民魂魄化作光点,对着四人深深鞠躬,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女尸的肚子彻底裂开,露出里面的煞胎——不是畸形的胎儿,是团黑红色的肉球,上面长着无数只眼睛,正死死盯着阿秀。阿秀的火焰剑劈向肉球,“砰”的一声,肉球炸开,煞气如潮水般涌出,却被火焰烧成白烟,只留下颗晶莹的珠子,落在地上,泛着柔和的光。
“是煞母的本源珠。”毛小方捡起珠子,放在掌心,珠子立刻化作道红光,钻进阿秀的疤痕里,“它认你做主人了。”
阿秀摸了摸手腕的疤痕,那里不再发烫,只留下淡淡的暖意,像有股新生的力量在里面沉睡。达初扶着她站起来,两人的手还紧紧握着,掌心的温度驱散了祠堂的阴冷。
山谷里的土坯房突然亮起灯火,村民们的身影在屋里晃动,像从未消失过。小海望着窗外的人影,突然笑了:“他们……回来了?”
毛小方望着密林深处,那里的雾还没散尽,隐约有黑影在晃动。“骨师虽灭,但他留下的煞根还在。”道长的声音凝重,“终南山的煞,渭水河的煞,都只是开始。”
阿秀和达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不管未来还有多少邪祟,多少黑暗,只要这双紧握的手还在,就没有闯不过的关。
他们走出祠堂时,月光正好漫过山谷,照亮了回渭水镇的路。林子里的还魂香渐渐散去,腐叶下钻出株小小的绿苗,顶着露珠,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像在预示着新的生机。
从山谷回到渭水镇时,已是三日后的黄昏。镇民们虽被救回魂魄,却个个面色惨白,像是大病初愈,见了人就躲,夜里总在梦中哭喊“别埋我”。阿秀的疤痕时常泛起暖意,那是煞母本源珠在修复她体内残留的煞气,可每当夜深人静,她总能听见地底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有巨物在地下捶打地脉。
“不对劲。”毛小方蹲在镇口的老井边,看着井水泛出的黑沫,眉头拧成了疙瘩,“地脉在翻涌,煞气比阴船、阴婚时更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他将桃木剑插进井台,剑刃立刻渗出黑血,“井底下的土,是活的。”
达初的狐耳贴在地面,妖气顺着砖石缝隙往下探,脸色骤变:“不止一口井,整个镇子的地脉都被煞气污染了。往西北走三里,有处地缝,煞气就是从那里涌出来的,浓得化不开,里面还……有心跳声,很沉,像口巨棺在呼吸。”
小海扛着把铁锹,往地上狠狠一插,锹头没入寸许,拔出来时,锹尖缠着缕黑发,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还在微微蠕动。“他娘的,土里长头发了!”他甩了甩铁锹,黑发却像有粘性,缠在锹头不肯掉,凑近闻闻,竟有股胭脂味,“是女人的头发!”
阿秀的疤痕突然发烫,她盯着西北方的天际,那里的晚霞红得像血,云层里隐约有黑影翻滚,像是无数具尸体在云层里沉浮。“是‘血河煞’。”她声音发颤,指尖抚过疤痕上的桃花印,“地脉被煞气蚀穿后,地下的尸水会涌上来,汇成血河,河里漂着的不是水,是三千年的怨魂,被血水泡得发白,见人就拖。”
四人往地缝赶时,镇子里的土开始“簌簌”往下陷,不少房屋的地基突然开裂,从缝里钻出无数只手,指甲涂着红蔻丹,抓着墙根往地上拖,整面墙“轰隆”倒塌时,尘土里飞出无数缕黑发,缠向惊慌逃窜的镇民。
“别被头发缠上!”毛小方甩出黄符,符纸在空中连成网,暂时拦住黑发,“这是‘青丝煞’,被骨师用处女血养在地里,缠上谁,谁就会被拖进地缝,变成地脉的养料!”
地缝在片荒坟里,宽约丈许,深不见底,缝里涌出的煞气凝成黑雾,在半空聚成张女人的脸,五官模糊,只有双眼睛是血红的,死死盯着靠近的四人。黑雾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河流在地下奔腾,还混着锁链拖动的“哐当”声,听得人牙酸。
达初的狐火在掌心燃成蓝焰,往地缝里扔了块艾草团,艾草刚碰到黑雾就“腾”地燃起绿火,却被煞气迅速压灭,只留下缕青烟,青烟里浮出无数张人脸,都在无声地哭嚎,被黑雾一卷,又沉回地缝。“煞气里裹着的,是历代被埋进地脉的冤魂,至少有上千个。”
阿秀的疤痕炸开金光,她往地缝里扔了块沾着自己血的碎石,金红火焰在黑雾里炸开,那张女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叫,黑雾剧烈翻滚,露出底下的景象——地缝深处果然有河,河水是暗红的,泛着腥气,河面上漂着无数具尸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被铁链锁着脚踝,顺着水流往地缝更深处漂,河底的淤泥里,还插着无数只手骨,指骨间缠着青丝。
“血河中央有口棺!”小海举着火折子往下照,火光中,血河中央的巨棺泛着乌光,棺盖是用整颗黑石凿成的,上面刻着“镇地”二字,却被血水泡得发胀,字缝里渗出的不是水,是暗红的血,顺着棺身往下流,滴进血河时,河水会“咕嘟”冒泡,像是在沸腾。
巨棺突然“咔哒”动了动,棺盖裂开道缝,从里面伸出只手,皮肤白得像纸,戴着只玉镯,镯子上刻着“骨”字,正是骨师的标记。手一抬,血河里的铁链突然绷直,将漂在水面的尸体往棺边拖,尸体被拖到棺前时,会自动裂开肚子,里面的内脏掉进棺缝,黑雾里的女人脸便会露出满足的笑。
“是骨师的本命棺!”毛小方的桃木剑瞬间出鞘,红光暴涨,“他把自己的残魂封在棺里,用三千年的地脉煞气、上千冤魂的内脏养着,只要吸收完最后一波养料,就能借棺重生,变成不死不灭的地脉煞王!”
棺盖彻底打开的瞬间,血河里的尸体突然坐起身,眼睛里流出黑血,张开嘴,喷出的不是气,是成团的青丝,像箭似的射向四人。达初拽着阿秀往旁边扑,青丝擦着耳边飞过,钉在身后的坟头,瞬间长出丛丛毒草,草叶上的锯齿还在滴着毒液。
“阿秀,用你的血破血河!”达初的妖气凝成利爪,撕开扑来的青丝,“你的血能克煞,肯定也能净化尸水!”
阿秀的指尖在疤痕上一划,血珠滴进地缝,金红火焰顺着煞气往下烧,血河里的尸水“滋滋”作响,冒出白烟,那些漂在水面的尸体被火焰一烧,竟化作金光消散,像是终于解脱。可棺里的手突然拍出,带着股巨力,将火焰拍得溃散,血河立刻翻涌得更凶,从河底钻出无数具白骨,拼凑成具巨人,举着石锤就往地缝边砸。
“是‘地脉煞尸’!”毛小方的桃木剑带着符火,狠狠刺向巨人的膝盖,“它是用地脉里的白骨拼成的,断了它的腿!”剑刃没入白骨的瞬间,巨人发出震耳的咆哮,膝盖处的白骨“哗啦”散开,却又迅速重新拼凑,石锤砸在地上,地缝“咔嚓”裂开丈许,差点将小海吞进去。
小海的铁锹插进煞尸的脊椎,锹头一转,撬下块白骨,白骨落地时,碎成无数只小虫,往地缝里钻。“它怕铁锹?”他眼睛一亮,正想再撬,却被棺里飞出的青丝缠住脚踝,青丝往骨头里钻,疼得他龇牙咧嘴,“师父!拉我一把!”
达初的狐火燃成火绳,缠住小海的腰,将他拽回地缝边,自己却被煞尸的石锤扫中,“噗”地喷出口血,撞在坟头的石碑上,石碑“咔嚓”断裂,压得他半天没喘过气。“达初哥!”阿秀的疤痕炸开强光,她扑到达初身边,将血喂进他嘴里,金红火焰顺着他的喉咙往下烧,驱散了体内的煞气。
“棺盖!砸开棺盖!”达初忍着疼,指着巨棺,“骨师的残魂在棺底,没了棺盖挡着,你的血能直接烧到他!”
阿秀的血光顺着地缝往下淌,金红火焰在血河里炸开,烧得尸水“噼啪”作响,那些被铁链锁着的尸体纷纷挣脱锁链,化作金光往地缝外飘。她抓起块断裂的石碑,凝聚全身煞气,往棺盖狠狠砸去——
“轰隆!”
石碑撞在棺盖的瞬间,黑石裂开道缝,从里面飞出道黑影,正是骨师的残魂,黑袍下的骨架泛着青光,举着骨杖就往阿秀头顶砸。毛小方的桃木剑及时挡在她身前,“当”的一声,骨杖被弹开,剑身上却出现道裂痕,煞气顺着裂痕往里渗,道长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
“该结束了!”阿秀的疤痕与煞母本源珠共鸣,金红火焰凝成把长剑,她纵身跃向巨棺,剑刃带着焚尽一切的力量,刺向骨师的残魂——火焰穿过黑袍的瞬间,骨架发出刺耳的尖叫,在金光中寸寸碎裂,化作黑烟被血河吞噬。
棺盖彻底裂开时,血河里的尸水突然退去,地脉的煞气渐渐消散,那些钻出地面的手和青丝纷纷缩回土里,荒坟上长出丛丛青草,在风中轻轻摇曳。阿秀落在达初身边,两人的手紧紧相握,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地缝的阴冷。
毛小方看着渐渐愈合的地缝,轻轻叹了口气:“骨师这次,是真的散了。”他的桃木剑虽裂了道缝,却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像是洗尽了煞气。
小海揉了揉被青丝缠过的脚踝,那里留下圈红痕,像条细细的镯子。“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他往地缝里吐了口唾沫,转身往镇子走,“回去得让镇长杀头猪,给我们补补!”
阿秀望着西北方的天际,晚霞已褪成淡紫,云层里的黑影彻底消散。她摸了摸手腕的疤痕,桃花印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煞母本源珠的力量与她的血脉彻底相融,暖暖的,像有股新生的力量在流淌。
达初捏了捏她的手心,笑着说:“以后不管地脉里再钻出什么,我们都一起劈了它。”
阿秀点点头,抬头时,正撞见达初眼里的光,像终南山的朝阳,像渭水河的金光,温暖得让人安心。远处的镇子里亮起了灯火,炊烟袅袅,传来几声狗吠,像是在宣告这场与煞气的纠缠,终于暂告段落。
但她知道,只要地脉还在,只要人心还有执念,煞就不会真正消失。可没关系,只要身边的人还在,这双能劈开黑暗的手还在,再深的地缝,再凶的血河,也终会迎来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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