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初冬的阳光斜斜照进书房,苏晴正蹲在书柜前翻找旧物。最底层的纸箱里露出半只玻璃罐,罐身蒙着薄尘,贴在上面的“橘子糖”贴纸边角已经卷翘,是高中时陆屿送她的那只。
“找到了吗?”陆屿端着两杯热奶茶走进来,看见她捧着玻璃罐发呆,笑着把奶茶放在书桌,“这罐糖纸你藏了快二十年,比橘子的年纪都大。”
苏晴指尖拂过罐身的划痕,那是高三搬书时不小心磕到的,当时她还心疼了好几天。打开盖子,里面的糖纸整齐码着,有印着小太阳的、嵌着碎花的,最底下那张皱巴巴的,是两人第一次撞在一起时,滚落在地的那颗橘子糖的包装。
“你还记得这个吗?”她捏起那张糖纸,“那天你捡起来递给我,说‘橘子糖沾了灰,我再给你买新的’。”
陆屿弯腰从纸箱里翻出本速写本,正是高中时他送苏晴的那本。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的女孩从扎马尾的少女,变成穿婚纱的新娘,再到抱着婴儿的母亲,最后一页画着十岁的橘子蹲在槐树下,手里举着颗橘子糖,背景是盛开的向日葵。
“怎么能忘。”他指尖划过画里的糖纸,“从那天起,我就想把所有的甜都给你。”
正说着,橘子背着书包冲进书房,校服领口别着枚“学习标兵”的徽章:“爸妈!我这次月考进前十啦!”她凑到玻璃罐前,眼睛亮得像星星,“这就是你们说的‘定情糖罐’?比我收藏的手账本还珍贵!”
苏晴笑着把女儿拉到身边,拿起张印着樱花的糖纸:“这张是大学第一次约会,你爸爸在樱花林给我买的;这张是跨年夜的,他说要把星星和糖都装给我……”橘子托着下巴听得入神,时不时转头看陆屿,眼里满是崇拜。
傍晚,陆屿在厨房准备晚饭,飘出的橘子红烧肉香勾得人直咽口水。苏晴和橘子坐在客厅整理糖纸,打算贴成一幅“时光墙”。橘子忽然举起张褪色的糖纸:“妈妈,这张上面有字!”
苏晴凑近一看,糖纸背面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高三模考,苏晴进步了20名,奖励橘子糖一颗。”是陆屿的字迹,她竟从来没发现。眼眶忽然发热,想起那时他总变着法儿给她鼓励,却从不说破自己的用心。
“爸爸太浪漫了!”橘子晃着苏晴的胳膊,“等我有了喜欢的人,也要这样攒糖纸!”
陆屿端着菜出来,听见这话耳尖红了,却故意板起脸:“小小年纪想什么呢?先把作业写完。”话落却给苏晴碗里夹了块最大的红烧肉,眼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饭后,林薇薇带着儿子来串门,看见客厅墙上的糖纸拼贴画,忍不住惊叹:“这得攒多少年啊?你们俩真是把日子过成了糖罐子。”她指着画中央的向日葵,“还记得你婚礼那天,陆屿说要让你一辈子活在甜里,还真做到了。”
橘子拉着林薇薇的儿子去看自己的奖状,客厅里的笑声混着奶茶的甜香。苏晴靠在陆屿肩上,看着墙上的糖纸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忽然想起重活过来的那个清晨。那时她攥着错题本,满是对未来的惶恐,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人生——有爱人,有女儿,有满罐的甜回忆。
陆屿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还是和从前一样暖:“明年我们去老糖果厂,再定制一批橘子糖,把新糖纸贴在旁边。”
“好啊。”苏晴抬头看他,“还要带着橘子,让她看看我们当年买糖的地方。”
夜深了,橘子已经睡熟,嘴角还沾着睡前吃的橘子糖渣。苏晴把玻璃罐放回书柜,陆屿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其实我还有个糖罐,藏在画室里,装着给你未来的糖纸。”
苏晴笑着转身抱住他,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她知道,这罐橘子糖里装的不是糖,是十几年的时光,是双向奔赴的爱,是永远不会褪色的甜。
这样的爱情,这样的人生,只会甜,不会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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